女子學校還沒有接受男子入學,有人說是女子學校老師的迂腐,其實女子學校校長卻是這樣想的:他覺得管理女學生遠比管理男女混在一起要難得多,私立學校不想惹太多的麻煩,哪怕是學校的學生很少,他們也不想接受男女混讀,特別是像肖燦燦這樣的學生,偶爾也會混進舉著旗子走上街頭抗議的愛國主義當中去的知識分子中去,學校不想惹這些麻煩,即便是被時代淘汰了,也在堅守著最初的宗旨。
肖燦燦來女子學校接的是他遠房親戚的表姐,據(jù)說她是向往上海才來的,但肖燦燦知道她是為何而來。她喜歡洋氣的鋼琴,可她卻不喜歡聽夜上海,她喜歡實誠又調(diào)皮的肖燦燦,但不喜歡他不守約不守時。
孔芳“怎么?你放學比我早,是什么耽誤了?”
扎著兩條麻花辮子,一身湖色的衣衫,一雙過腳踝的白襪陪著一雙黑色的布鞋,雙手將書本夾在胸前,將還不成熟的發(fā)育掩蓋得天衣無縫,只是那抹淺笑出賣了那陣牢騷。
肖燦燦“你表弟可能會遲到,但他一定會到!”
肖燦燦認真的樣子還真迷人。
孔芳“走!”
表姐孔芳嘻嘻一笑,覺得肖燦燦還是那樣傻傻的。
兩個人就往肖燦燦家的方向去了。
蘇子慕和肖燦燦分開后,他沒有和往常一樣急著坐電車回家,而是去了一家文具店,這有點不像他,但真的是他。
他買了一把尺子和一支四色筆。
他挑選的時候很果斷,但他付錢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他算了一下,買了尺子和筆后就不夠錢坐電車回家了。
他最終還是笑著付了錢,但他沒有走去坐電車,而是往肖燦燦家的方向去了。
在一處買老冰棍的店前,他停了下來,將身上最后的錢買了一根老冰棍,然后坐在馬路邊的一處屋檐臺階上,舔著冰涼的甜。
過了一會。
“小燦燦!”
蘇子慕將冰棍放在面前搖晃,吸引肖燦燦的羨慕嫉妒恨。
“你怎么知道我還沒到家?”
肖燦燦和他表姐孔芳疑惑的走了過來。
“電車十五分鐘一班,我從我們分開的地方到這里,我一共聽到了兩次電車的聲音。你走去女子學校再到這個必經(jīng)之地,和我到這里應該要用一樣的時間,本來我是追不上你匆忙的腳步,可是這朵鮮花會在優(yōu)雅中綻放,所以,我才能如此從容的品嘗上海老冰棍的味道。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身上肯定還有多余的錢,至少夠我坐電車回家?!?/p>
上海的老冰棍的確是甜,蘇子慕才舔了幾口,就有抹了蜜糖的感覺。
“你不是要顯擺的嗎?”
肖燦燦不想掏錢太快。
“費盡心思的鋪墊,慘不忍睹的結(jié)尾!”
孔芳看著蘇子慕,她微微一笑,不露出一顆牙齒。
“很冰但真的很甜!等我有錢了,一定請你們坐在旁邊?!?/p>
蘇子慕用手拍了拍身邊的臺階。
“堂弟,這是?”
孔芳把胸前的書本夾緊了些。
“是我的同桌,我的死黨,也是我的救星!”
肖燦燦看著蘇子慕,傳來一陣尋求默契的笑容。
“以后還是一個班的!”
蘇子慕挑了挑眉,笑的很甜。
“你們兩個還要寒磣多久,我想電車馬上就要到路口了!再晚一點就要錯過咯?”
孔芳睜大了眼睛看著蘇子慕。
蘇子慕和肖燦燦也睜大眼睛看著彼此。
“還來得及!”
蘇子慕瞬間又露出了微笑。
孔芳順著蘇子慕眼睛看的方向,看到了身后教堂上的大鐘,微微一笑后看到兩人已經(jīng)攪和在一起了。
“再見!”蘇子慕拿了錢跑了起來,揮著手,走不遠時,混雜著電車的吵雜聲,隱隱約約的又傳來他的聲音:“小燦燦,你堂姐叫什么名字???”
看著走上電車的蘇子慕,孔芳說了一句不知道蘇子慕能不能聽到的回答:“記得我是她表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