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車程和去的時間一樣,要三個小時左右。
母上擔心我的安全不讓我太晚回去,所以在排隊拿到了喜歡嘉賓的簽名海報后,我就和絕塵她們告別回家了。
當然,離開之前還不忘和凹凸劇組的各位擴列,下次漫展還可以一起玩嘛。
此時我正和格瑞去往最近的一站公交站。
格瑞本就不是多話的性格,除了他感興趣或者真正需要我?guī)椭臅r候,他并不會先開口說話。
而在我被絕塵打趣了一通后,我跟他之間形成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我有一個話癆屬性,這種沉默對我來說著實難過。
我在心里猶豫了片刻,想著措辭小心翼翼的開口:“格瑞……”
肩膀上的身影一僵,他輕聲回應(yīng):“嗯。”
“那個,你不要誤會。”我訕訕道,“絕塵說的喜歡,就是,嗯,朋友之間的喜歡?!?/p>
忐忑的等待了半晌,格瑞并沒有回答我,我偷偷的瞄了他一眼,他正安安靜靜的盯著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像他并沒有當回事的樣子誒……
其實……不解釋也可以?
……
心里莫名其妙的有股淡淡的失落,我在心中嘆了口氣,又閉上了嘴巴。
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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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科寶貝兒!”
匆匆回到家,剛打開門我就聽到了母上的叫喚。
“怎么了?”我這么回答,換好拖鞋走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母上放在餐桌上的幾瓶紅酒。
我心尖一顫,又有了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
“來來來,這是我們酒行剛推出的新款紅酒,就我上次跟你說的,來試一下?”母上手中拿著一個高腳杯,她從廚房走了出來,熟練的開了瓶蓋,將紅酒倒在高腳杯中,笑瞇瞇的朝我靠近。
我臉色一僵,她過來一步,我倒退一步,直到我的后背抵住了墻。
格瑞反應(yīng)極快的跳到了一旁的鞋柜上,不明所以的看著我和母上。
我將頭搖的像撥浪鼓,全身心都在抗拒著喝酒這種事情。
雖然說我家開酒行,我也從小就跟著媽媽學(xué)習(xí)釀酒,但是酒量這方面,我完全沒有繼承父母的百杯不醉千杯不倒的基因。
雖然說紅酒度數(shù)不高,但我依舊是一杯就暈乎乎。
母上曾經(jīng)有次突發(fā)奇想,想要測試我的酒量,于是她強制性的把我灌倒,第二天我睡醒,捂著還有點疼的腦袋癱在床上思考人生,母上還特意過來告訴我我的酒品不好,讓我不要在外面喝酒。
她說我喝醉了懟著人就要……親親。
此時此刻我也顧不上格瑞了。
從母上的手臂下鉆過去飛快的逃回了房間,嘭的一下就將門關(guān)上反鎖。
沒反應(yīng)過來·晚了一步·由于腿短沒有追上·被我關(guān)在門外·格瑞,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門縫,他考慮了幾秒鐘,趴下身子試圖鉆進房間。
#突然覺得十厘米挺方便的#
我關(guān)上門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才捂著胸口松了口氣就看到了正前方格瑞從門縫里爬進來。
爬進來……
嗯?
終于爬了進來正欲起身的格瑞,抬起頭正好與我對視。
格瑞:“……”
我:“……”
“私密馬賽(對不起)!?。。?!”
我一個鯉魚打挺沖了過去,啪的一下在他面前趴下,我居然把格瑞給忘在外面了害他爬進來!嗷嗷嗷我的鍋??!
格瑞一臉波瀾不驚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問道:“不喜歡酒?”
“啊?”沒想到格瑞居然會先開口說話的我愣了一秒,“也不是,我酒量不好,盡量避免喝酒?!?/p>
說完之后,我們又陷入一個短暫的沉默,趴在地上的我不由得想得更多,格瑞怎么會突然提到酒?
最后,我斟酌片刻,問道:“格瑞,你想喝點嗎?”
其實只是想讓氣氛不太尷尬隨便扯了個問題的格瑞:“……嗯?!?/p>
“你等等我給你拿?。。 蔽乙粨问直蹚牡厣咸似饋?,快速打開門沖了出去。
坐在沙發(fā)上沒多久的母上看了我一眼:“喲,想通啦?”
我沖母上做了個鬼臉,到廚房拿了一個喝茶的小杯子,然后拿了母上開的那瓶紅酒回了房間。
“喏!”我將紅酒倒好放在桌子上,格瑞彎下身子對著杯沿喝了一口。
“感覺如何?”我興致勃勃的觀察著格瑞的反應(yīng),我家酒行出品的酒是用母上家世代相傳的方子釀的,別說紅酒了,小說里的什么女兒紅桃花釀我們都能做。
“味道很正?!备袢鸬木屏坎徊?,但他也不會傻到把快有他一半高度的所有酒都喝光,他差不多喝了二分之一就停了下來,臉上依舊白白凈凈,一點兒也沒有醉。
emmm下次考慮一下給他喝我自己釀的特色白酒,酒勁極大,不是一般的白酒可以媲美!
“我先放回去啦!”我將紅酒拿起送回餐桌,然后拿著格瑞剩下的酒,準備去洗碗池倒掉。
走到那邊,停住腳步。
——我突然有點擔心。
雖然格瑞只喝了一半而且看上去壓根沒什么事的樣子,但這個量對他目前的體型來說……
還是有點不太好吧?
盯著剩下的酒,我有點發(fā)愣。
“科科,你晚上想吃什么?”看了會兒電視劇的母上大人圍著圍裙走進了廚房,從背后揉了揉我的腦袋。
我成功被母上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啊對,從漫展回來也已經(jīng)到飯點了噢!
我仔細的想了想依舊沒想到想吃什么,于是我說了句:“我想吃肉!”
不知道吃什么的時候說想吃肉絕對沒問題?!狟y肉食動物歐科科
“行,讓讓,我要做飯了?!蹦干弦黄ü砂盐夜暗揭贿?,慢悠悠的瞥了我一眼,“你怎么還沒換衣服?”
“噢噢噢對!”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沒有換衣服,而且妝也沒卸,連忙跑回洗手間卸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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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我先前的不安奏效了。
格瑞在晚上十點左右生病了。
突然發(fā)燒,燒得我猝不及防。
導(dǎo)致發(fā)燒的原因不明,但我就覺得是因為那半杯紅酒。
母上做的飯肯定是沒問題的,這么久以來我們一直都吃的是母上做的飯,可是……
那杯紅酒我也沒忍住試了試,我酒量不好嘛,但除了臉微紅也沒啥反應(yīng)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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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平時睡覺是睡在飄窗上的。
我先前曾讓他在床上睡來著,但是他卻并不愿意。
我覺得我的床對他而言那么大,就算不在我旁邊睡,睡在床上的角落也會舒服一些,然并卵他就是不愿意。
還好我房間的飄窗上有毛墊,目前又是夏天氣溫比較熱,所以,我也不擔心他沒有被子會著涼這種事件。
現(xiàn)如今他是真的生病了,我自然不能再讓他睡飄窗了。
拿著打濕的小紙巾折疊到超級小的長方形,我將其輕輕放在格瑞的額頭上。
我剛剛將他放在了我柔軟的大床上,還順手給他蓋上了被子,他此刻正閉著眼睛輕輕喘著氣,看上去很不好受。
我不敢貿(mào)然給他吃藥,因為他不是我這個世界的人。他的身體構(gòu)造(發(fā)色瞳色尖耳朵)和我們的人類也并不相同,我怕他吃了藥病沒有好反而有什么副作用。
所以一切口服的藥我都不敢給他吃,我只能用最笨的方法給他降溫——拿了點酒精給他擦拭身體,物理降溫。
酒精需要兌水,濃度為25%到50%,我在塑料杯中兌好了酒精,拿了幾根棉簽再爬到了床上。
我鉆進被子里小心翼翼的給他脫掉上身的衣服,格瑞身子一顫,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對上我焦急的視線愣了一下,也沒有阻止我的行動又慢慢閉上了眼。
給他脫去上身衣服后,我小心翼翼的用棉簽沾了酒精在他脖子、胸|部、腋下、還有手腳心擦拭。
下|身的部位我沒敢涂,大腿根部,我怕格瑞生著病也要跳起來一刀把我鼻子削了。
穿衣服比脫衣難,我怕把他扶起來給他穿衣服會再度著涼,于是給他擦拭完畢后就直接將衣服搭在了他的身上,再將我夏天蓋的薄被子也蓋在了他身上。
薄被子對我來說很薄,但對于目前的格瑞還是有一定的厚度的。
將窗子微微打開一點通風(fēng),我鉆進被子里,躺在了格瑞的旁邊。
希望這樣會好一點吧……
看著他閉眼休息,我從被子里探出身子給他關(guān)上了燈,然后又窩在了他的身邊。
現(xiàn)在只能期盼著他睡了一覺就好過來了。
我皺著眉在黑暗中注視著他略顯蒼白的臉,決定就這樣看著他,為他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