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應該說——謝謝提醒?”她又把頭發(fā)扎了起來,碎發(fā)擋著眼睛真是難受。
阿爾比沒再說什么,只是聳了聳肩。森林里的最后一片樹葉也暗了下去,夜幕籠罩著林間空地,可這里的人們卻是一片歡聲笑語——似乎本就應該這樣。
“我也可以拿這個嗎?”森夏恩大聲對著身邊的人叫到,男孩們的交談聲太大了。
“這個?”紐特動了動手里的火把,“你應該不會把它扔到自己腳上吧!”他的聲音也大極了。
“什么?扔到哪?”森夏恩還在疑惑,火把就已經(jīng)塞到她手上了。
“就是那里!”紐特向前推了一把她的胳膊,那團火焰不偏不倚地掉進了團體之中。
“耶——”周圍的人發(fā)出了一陣歡呼,“歡迎我們的新家人,梅迪奇和森夏恩!”
火光躍動在每個人的臉上,即使生活再怎么艱難,也不能忘記歡笑——是這么說的沒錯吧?歡迎儀式結束后,人們三三兩兩地聚成一小堆。談論的話題中,自然少不了新來的女孩。
“我覺得她長得還不錯——”
“就是白得有些嚇人”
“得了吧伙計,在這風吹日曬的,沒兩天就會和你一個膚色?!比齻€人笑著碰杯,里面的酒險些灑出來。
“不過在這鬼地方誰還在意女不女孩的——”本往嘴里灌了口酒,“只要能找到出路,我愿意和男人過一輩子?!?/p>
從奔跑者們身旁路過的森夏恩恰巧聽到這話,“我想我應該祝你幸福?!彼\懇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嘿本,她祝你幸福哈哈哈——”布魯拿胳膊肘向本的腰窩戳去,人群又笑作一團。不得不說,這也許是奔跑者們一天中最放松的時候了。
相比較奔跑者,開膛手們的話題就血腥多了。別想多,他們可沒有要殺死這女孩的意思。
“嘿查克,你在做什么?”森夏恩坐到了他旁邊的石頭上,比起那些熱情的男孩,她還是更愿意和小個子待在一起。
“我沒做什么,”查克咧開嘴笑了“削一削木頭,這東西我做了一個月了——我想把這個交給,我在外面的家人?!彼掷镞氖且话芽硺渲τ玫拇蟮?,真的,一個不小心就能把他的手削掉一塊肉。
森夏恩從口袋里掏出了小刀,“喏,用這個?!彼酒饋砘顒恿讼虏弊?,“加油吧小個子,沒準你就能成為下一個羅丹?!?/p>
“謝謝,羅丹是誰?”查克接過小刀,自動忽略了森夏恩對他的稱呼。
“羅丹?”她腦子有些短路,“記不太清了,大概是我之前的一個朋友?真希望他也能來這——”森夏恩胡扯的功力可不是吹出來的。
“他是做什么的?”查克換上小刀覺得順手多了。
“大概就是——”森夏恩有些語塞,“和我們做的差不多?!?/p>
“好吧,那我也祝愿他被選中?!辈榭寺裣骂^,專注于削木頭這件事,那塊東西已經(jīng)初具形狀了。
“森夏恩,”后面有人呼喚她,“要不要試試這個?”是紐特,他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這是什么?”森夏恩接過了他手里的水壺,那里面沉甸甸的,聞味道似乎不是水。
“我們這喝的酒,稍微有點烈?!彼巳褐兄噶酥福吧w里的商業(yè)機密?!?/p>
“有意思?!痹瓉砭褪莿倓偰俏恍腋@细绾鹊臇|西,說實在的那顏色不怎么樣。
“咳咳——”
她不應該喝,真的。查克放下手中的東西去給她拍了拍后背,這下終于順氣了?!斑@東西還真是,”森夏恩直起腰來,把水壺塞回了紐特懷里,“振奮人心。”她實在找不出其他形容詞了。
“每個來這的都試過,”紐特搖了搖水壺,“梅迪奇就沒這么大反應?!彼噶酥噶硪贿叀m樦姆较蚩慈?,阿爾比正把杯子遞給梅迪奇。
“咳咳咳——”
“看來他還不如我呢?!鄙亩靼咽直郗h(huán)在胸前,好笑地看著那邊的人群。
“的確,”穿著藍色襯衫的男孩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干凈多了,“你好,我叫米諾?!?/p>
“你好——”
“森夏恩?”他伸出了手。
“沒錯。”
“他就是我們這奔跑者的頭兒,”紐特勾住了米諾的肩膀,“誰要進去都得經(jīng)過他同意?!?/p>
“但顯然愿意當奔跑者的并沒有多少?!泵字Z有些無奈,說著就要去拿紐特的水壺,但被他躲開了?!斑@么小氣?”
“嘿森夏恩,要不要去圍觀下蓋里的比賽現(xiàn)場?”紐特發(fā)現(xiàn)她一直在盯著那里密集的人群,“查克,你呢?”
“當然要去!”查克似乎很興奮的樣子,“蓋里可是專業(yè)的。”他抬起頭對森夏恩說到。
所有的人群中,這絕對是最熱鬧的?;鹧嬖谝慌匀紵?,蓋里頭上的汗珠很明顯。
“蓋里——蓋里——”圍著的一群男孩歡呼著,地上的圈已經(jīng)蹭的模糊了。
“來試試,梅迪奇?”蓋里看著梅迪奇,他的眉毛很細,皺起來有些奇怪。
“去吧,梅迪奇——梅迪奇!”男孩們又開始起哄了。
“新人還沒有能贏過他的?!奔~特的水壺已經(jīng)空了,真不敢相信那是一口喝下去的。
“那么我也能試試?”森夏恩盯著地上僵持著的兩人,這種距離不是打架——就是要接吻。
“看在你還是個女孩的份上——”米諾不知什么時候湊了過來,“別去自討苦吃?!?/p>
“咚”的一聲悶響,梅迪奇被摔在了圈外,蓋里仍然站在里面。嘿,他看起來真像一頭牛,此時正在喘著粗氣。
“還好吧?!彼]有伸手把地上的梅迪奇拉起來,“你也要來嗎——森夏恩?”蓋里偏了偏頭,地輕描淡寫吐出這段話。
“算了吧蓋里,一個女孩,你贏了又能怎么樣?”說話的應該是詹姆,今天下午在石墻邊和梅迪奇說話的那個。
他們終于良心地沒有起哄,“說說而已,森夏恩你別當真就是了?!?/p>
“當然,”森夏恩又去捋頭發(fā)了,“無論是誰我都賭蓋里贏。”她笑嘻嘻地看著圈里的人。
這場比賽無論誰贏了,男孩臉面都上過不去。
“你賭什么?”蓋里依舊扶著膝蓋,他似乎也累了,但此時心情還不錯。
“呃——”她轉了轉手里的鉛筆,“賭一個羅丹。”
“羅丹是什么?”
“那不重要?!?/p>
蓋里挑了下眉,走出圈外去找水喝了。
“好像是她的朋友”查克對著紐特說道。
“朋友?”紐特又皺起了眉頭,“你原來還能記起這個?”
“當然沒有——”森夏恩的聲音小得和蚊子一樣,“我瞎編的。”
身旁的男孩輕笑一聲,“可真有你的?!?/p>
迷宮口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厚重的石頭與地面摩擦。聽起來更像是某種生物在尖叫,但人們絲毫沒受影響,只是注目片刻便又去說自己的話。
“這是——”又是那種感覺,莫名地感到熟悉。
“迷宮每晚都在變化,”米諾盯著即將漆黑的入口,“那里面還有種致命的生物——懺悔者。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他長什么樣的?!彼奈骞俸芊秸?,典型的亞裔,皮膚也和紐特一樣是健康的小麥色。
“我希望是。”她用微笑結束了話題。
能擁有一小間“帳篷”或許是森夏恩來到這后最安心的事情,對那些負責建筑的人她是由衷的感謝,似乎詹姆就是今天下午忙碌的那些人之一。還算不錯,總算記住一個人了不是嗎?還有阿爾比,梅迪奇,米諾,查克和蓋里——還有誰來著?
噢,是那個金色頭發(fā)的男孩。他叫什么來著,是本嗎?一天時間經(jīng)歷了太多東西,躺在床上的女孩無論如何都睡不著,這間小帳篷離男孩們的吊床很近。入睡了的人們呼吸聲很平穩(wěn),但在這樣的集體里并沒有多舒適——尤其是只有一個女孩的時候。
昨天的夜里,她被扔進了那個大籠子。那天晚上閃過的東西在今天下午又出現(xiàn)了,特蕾莎——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她動了動身子,從口袋里掏出鉛筆。那上面有四道痕跡,最下面的是今天新刻上的。關于其他三道怎么來的,她自己也無法知曉。
或許應該問問畢加索,等等——畢加索又是誰?別去想了,森夏恩揮了揮手,試圖驅散那些不存在的東西。
說不定,就是另一個老朋友。
她閉上眼睛,關于林間空地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只剩一片灰暗。
“晚上好——”
“嗯。”
一張男孩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上,但五官卻模糊不清。他雙手緊緊抓住藤蔓,似乎要順著它翻到石墻里面,可奇怪的是——無論他怎樣努力都無法爬到最頂端。這個男孩只要快成功時,就仿佛被抽離了全身的力氣。鏡頭里的他喘著粗氣,氣憤地抬起頭。
鏡頭開始左右搖晃,“我恨你們,不管你是誰,我恨你們——”他突然將手伸向前方,似乎要抓住什么東西,卻因為無法保持平衡而掉下去了。
“啊——”男孩的腿應該是斷了,看他極度扭曲的臉就知道。房間里的女孩不禁皺起眉頭,“他不是免疫者。”她看不清椅子上那男孩的表情,只是他眼里打轉的,不應該是剛滴進去的眼藥水。
“他不是.......這我們都知道......”
這一覺睡得很長,直到查克用吼叫的方式把她叫起來。森夏恩有些呆滯,睜開眼睛卻沒看見任何人。
“我、我、我是——”查克的臉有些紅,“他、他、他們——”聲音不是很清晰,當然了,他根本沒進來。
“冷靜點小個子,”森夏恩嘴里叼著皮筋,吐字有些含糊不清,“發(fā)生什么了?”她沒顧得上整理衣服,直接搬開那扇略顯草率的門。
“他們不好意思叫你起床,”煎鍋說“就叫查克來做這事。”他的語氣很輕松,就像那個“他們”并不包含自己在內。“昨天說了,你可以來廚房試試?!蹦泻⑹掷锪嘀巢?,這采摘可真方便。
“我很樂意——”森夏恩突然探出頭,這把查克嚇了一跳,“但或許我可以先收拾收拾,我起的不晚,對嗎?”
查克和煎鍋突然相視一笑,“讓你錯過了早飯,真是抱歉?!?/p>
“我就知道——”她看著自己短了近一倍的影子,應該快到中午了,“那么可以告訴我,額,該去哪里收拾一下嗎?”森夏恩看到梅迪奇坐在土堆上和詹姆聊天了,可這種問題去問新來的著實不合適。
“我還有好多事情不知道,”她看著身高差距很大的兩個人,似乎希望他們能像阿爾比一樣立刻坐下來跟她說清楚諸多事宜,“我是不是應該——”
“早上好,不對中午好——”煎鍋沖著來人說道,“去吧森夏恩,他什么都知道?!毕袷莵G沙包一樣,他成功把這件事物推給了別人。
“中午好,”是那個金色頭發(fā)的男孩,今天他的臉可算干凈不少,“感謝老天,你居然醒過來了。”森夏恩沒說什么,只是聳聳肩。但看來他似乎愿意接住這個沙包,女孩心領神會地跟上他的步伐。
“感覺怎么樣,”路上碎石頭有些多,走在前面的男孩放慢了腳步,“我是說,新來到這感覺怎么樣?”
“說實在的,感覺好極了,”森夏恩略微思考才回答,沒有什么別的原因,只是——他叫什么名字,似乎昨天還很熟悉來著,“第一次醒來我還以為要和梅迪奇打一架才能出去什么的。”
“我能夸你有意思嗎?”男孩成功被她逗笑了,“怪不得梅迪奇說你要把他的腦袋弄下來——”他突然停住腳步,遞出一只手。
“怎么了?小心點兒,你腳下那塊是空的?!彼瓦@樣直視著愣在原地的女孩。
“謝謝,額——謝謝老兄?!闭娴?,剛剛那一幕是有些突然。她輕輕搭著男孩的手跳下去,又云淡風輕地抽走,好像剛剛不知所措的不是她一樣。
“大家都叫我紐特,”事實證明善解人意的人就是好相處,紐特大概是看出了森夏恩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聽你這么叫挺怪的?!?/p>
“好吧,紐特?!?/p>
沒走幾步就到了河流旁,“這里唯一的水資源,各種事情都要用它——”紐特隨手拎起一只木桶,“就連洗澡也是。”大概明白了一些,森夏恩也去幫忙。
“11225,”女孩冷不丁地開口說道,“這樣或許我能更快記住你們,真的?!?/p>
紐特又皺起眉頭,似乎在思考著,“阿爾比?”良久,他才吐出這樣一個單詞。
“沒錯——”森夏恩把水拍在臉上,冰涼的觸感讓她變得無比清醒。
“查克呢?”他似乎覺得這又是女孩隨口編的玩笑。
“3821311”
“本?”
“2514,”女孩把手也放進盆里,“等等,本是誰?”
“看吧,你根本不記得這些人——”紐特抱著雙臂靠在樹上,“只是反應快些而已?!?/p>
“不全是,可不要說著得這么肯定?!?/p>
“森夏恩呢?”
“天,”她覺得水似乎跑到鼻子里去了,“我和這人不熟?!?/p>
紐特又笑了,他真應該夸她的,夸她真有意思。
“就是這了?!奔邋伮氏茸哌M草棚,這里透氣真的不錯?!耙瘸渣c東西嗎?”
“不了,接下來要做什么?”森夏恩看著面前僅有的三口鍋,不禁有些疑惑。
“接下來,啊——嗯”煎鍋左右尋找著什么,“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p>
好吧,她明白了。不是他做的東西不好吃,大概是這里吃的東西——每天都是粗餅。
“為什么不做些面包?”森夏恩看了看桌上的東西,也實在想不出這點事物怎么混合在一起。
“呃,面包?”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那東西你會做嗎?”
良久的沉默。
“不會。”兩人站在一起有些尷尬,“但我們要勇于嘗試?!彼噲D給煎鍋洗腦。
“你有什么想法?”
“蓋里他,”森夏恩湊近了些,“不是有酒嗎?”
夏夏害,搞這我還去百度了一下,沒有酵母的話貌似能用啤酒代替發(fā)酵。姐妹們不用數(shù)了嗷嗷,標題192114是Sun,1452320是Newt(話說真有人注意這玩意去數(sh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