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丞過去皇宮的時候,丞相剛剛結(jié)束和皇帝的對話,看到太子的時候,丞相欲言又止,傅清丞直覺丞相似乎有事情和自己說,可是太監(jiān)總管已經(jīng)催了。
傅清丞過去了皇上的御書房。
"父皇,您找兒臣有什么事?"傅清丞進(jìn)去了之后心里面一直就在疑問,沒想到皇上居然單獨宣了自己。這讓傅清丞心里很是疑惑。
"嗯,聽說你最近一直在忙,忙什么事呢?"坐在書桌上方的皇帝很是忙碌,即便是問傅清丞話,也都沒有從批閱奏章的忙碌中抬起頭來。
"嗯,上官輕輕堂妹從草原過來了,母后讓我這兩天帶她四處看了看。"傅清丞老老實實的說。
事實上傅清丞和皇上一點也不像。
傅清丞的長相偏皇后多一些,他的性格更是誰也不像。
皇帝此人,能夠在那么多兄弟之中突出重圍,最終坐上了皇帝的位置,期間付出的努力是難以言喻的。
以至于每每傅清丞看到皇帝的時候,都不像在看自己的父親。
他總是莫名的有些畏懼,甚至有些抗拒。
更不要說和皇帝待在同一處。
傅清丞也不像皇后。
皇后和皇帝兩個人極為相似。
都是為了達(dá)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不一樣的是,傅清丞的母親很顯然手段更多。
傅清丞作為他們兩個人的孩子,誰都不像。
也許是從小就因為強(qiáng)大的母親為他掃清一切有可能的障礙,把所有對之不好的存在都扼殺到了搖籃之中的原因,傅清丞從小就無憂無慮。
所有人都知道他身份的尊貴。
沒人敢讓這個小祖宗有一點點不開心。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傅清丞,雖然乖乖聽皇后的話,文韜武略一樣沒落下,可是他為人卻少了那么一股子陽剛之氣。
脾氣也是乖張的不行。
然而在遇到皇上的時候,他卻大氣都不敢出。
皇上在血窩里面殺出了帝王之路,雖然早已經(jīng)不上戰(zhàn)場,可帶給旁人的威壓仍舊是不可小覷的。
“哦,還去了什么地方?”皇帝繼續(xù)發(fā)問。
還去了什么地方?這又是什么意思?
傅清丞微微蹙眉。
不曉得皇上把自己火急火燎的宣進(jìn)宮里是什么意思?
如今又問這些有的沒的。
“您把踏青會的事情交給了我,這幾日為了能夠確保到時如期舉行不出問題,兒臣一直在多方確認(rèn)……”
“確認(rèn)什么?”皇上仍舊沒抬頭,卻打斷了傅清丞的話。
傅清丞被皇帝突然提高的問話音量嚇了一跳。
整個人都是愣的。
“嗯?”皇帝顯然對傅清丞的發(fā)愣開始不滿了。
“確認(rèn),確認(rèn)大家的行程,還有注意事項……”傅清丞咽了口涂抹,立刻作答。
接著就都沉默了。
皇帝似乎看奏折看的入了迷,問過話之后半響都沒有吭聲。
傅清丞就這么老老實實的站著,同樣一句話都不說。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傅清丞趕緊自己的腿都要麻了,身體都要僵了。
可是皇上仍舊在批閱奏折,一點沒有要抬起頭來的意思。
似乎已經(jīng)忘了傅清丞還在書房候著。
良久,傅清丞已經(jīng)承受不住開始小小的動了一下肩膀,隨即悄悄扭了扭脖子。
也就在這時,皇帝開口了。
“下去吧?!?/p>
聽到這三個字,傅清丞覺得欣喜至極。
幾乎是在皇帝話落下的那一瞬間,立刻就行禮告辭。
而傅清丞離開了之后,一直在皇上身邊眼觀鼻鼻觀心站著的太監(jiān)總管悄無聲息的看了看門口的方向。
“丞兒最近,有些浮躁。”話是皇帝說的。
此時他已經(jīng)放下了手中的筆。
看著書房門口方向,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太監(jiān)總管道:“太子殿下這次,比上一次提前了半盞茶的時間?!?/p>
太監(jiān)總管口中的提前半盞茶,說的便是在皇帝不說話的時候,傅清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時間。
比之上次提前半盞茶的時間開始身體出現(xiàn)晃動。
也就說明他的耐心沒有之前足了。
“然兒呢?”皇帝問。
“二皇子,倒是從頭到尾,足足站了兩盞茶的時間,還是您主動讓他離開的?!碧O(jiān)總管如實回答。
顏羌離該吃吃該喝喝,啥事都沒往心里擱,然而好端端的在屋子里面坐著,也仍舊有人惦記著她。
“確定太子沒見到那個賤,人吧?”顏李氏喝著茶,心里面的火氣仍舊降不下去。
“是的母親,我親自過去的,太子殿下沒有來得及去,就被他的手下喊走了,說是皇上有事讓他進(jìn)宮。”顏越蘭柔聲說道。
顏李氏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想到了什么接著開口說道:“那個上官輕輕怎么回事?她怎么也跟著過來?你剛才過去的時候有沒有探探她的情況?”
顏李氏真的恨不得自己方才過去瞧瞧。
奈何沒有自己的事情,她莫名其妙的過去也不合適。
顏越蘭心情本就不好,可還是要同顏李氏說道。
“上官輕輕,此人很是孤傲,她對我們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今兒個,也在有意無意的讓我不要得寸進(jìn)尺?!?/p>
顏越蘭何等感知敏銳。
女人是最懂女人的。
顏越蘭看到上官輕輕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也喜歡傅清丞。
“不讓你得寸進(jìn)尺?她上官輕輕未免太過放肆了吧?您可是皇上親自指婚給太子殿下的,她算什么東西,她不就是……”
顏李氏說到情緒激動的時候聲音不免就大了一些。
顏越蘭微微蹙眉,隨即上前一步道:“母親,小心隔墻有耳?!?/p>
顏李氏怔了怔,隨后又滿不在意道:“怕什么,老爺現(xiàn)在不在,平時他在的時候我還要顧及這個顧及那個,今天他進(jìn)宮去了,還不知什么時候回來?!?/p>
“至于那個半死不活的顏羌離哼,我怕那個賤,蹄子做什么?”
每日看著丞相老爺?shù)哪樕^日子,好不容易今天她獨大,偏偏又聽人說自己的女兒,顏李氏氣的都想摔東西。
卻又想著這屋子里面可都是自己的寶貝,無論如何都不能隨意砸了。
“母親,你確定顏羌離是真的病了嗎?”顏越蘭想了想,問出了這樣的話。
“什么意思?那顏羌離不就是病了嗎?她每日喝大夫熬的藥我是清清楚楚的,怎么你懷疑她裝???”顏李氏皺了眉頭,卻又開口說道:“不至于。”
是的,不至于。
顏羌離那么囂張跋扈的一個人,天不怕地不怕,有丞相為她撐腰,她何曾怕過什么。
裝病博同情?
這個,倒是有可能。
“等等,該不會是這個賤,蹄子想要整什么幺蛾子,所以裝病的吧?”顏李氏恨的牙癢癢。
本來以為把那個短命的女人熬死了之后,自己就可以在丞相府穩(wěn)坐大夫人的位置了。
可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走了一個老的,生下來的小的更加心計。
這么多年來,但凡顏羌離哭哪怕一嗓子,整個丞相府都要抖三抖。
這個小祖宗不開心,誰都別想過好。
小小年紀(jì)就宮心計,丞相老爺面前是一個人,在他們面前又是一個人。
那副嘴臉顏李氏真的看的偷偷的。
偏偏又不能怎么著顏羌離。
長大了之后就更不得了了。
從小就尖酸刻薄,長大了也好運的遺傳到了她母親一張好看的臉。
雖然顏越蘭容貌也是一等一的。
然而有的時候運氣這種事情真的沒有辦法說。
丞相老爺偏愛顏羌離就算了,太子殿下傅清丞居然也對顏羌離一見鐘情。
這顏羌離很知道應(yīng)該怎么為自己打算。
牢牢的就抓著太子不放手。
偏偏顏越蘭也傾慕傅清丞已久。
顏李氏恨不得顏羌離當(dāng)場暴斃。
這個讓自己和女兒的生活過的苦不堪言的人。
顏越蘭半響都不說話,也不知道心里在想著什么,顏李氏看的著急,開口說道:“越蘭,你說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這顏羌離要是生病裝柔弱,好不好太子直接就被她迷惑說不定還會直接過去皇上那里要求你和他的婚事不作數(shù)。”
顏李氏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對了,你還沒說方才你過去的時候太子殿下都說了什么,不是說他有事情要和你們說嗎,都說了什么?”
顏越蘭心里面正在想事,顏李氏不停在身邊聒噪,她只覺得腦袋突突的跳著,很是心煩意亂。
“沒有沒有沒有,什么都沒說!”
說出這番話之后,顏越蘭才驚覺自己剛才太沖了,回頭果然就看到了顏李氏錯愕的表情。
“娘,我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并沒有在會客廳待多久時間,我過去了之后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他就聽說顏羌離生病還不能出門,所以就過去了那里,我和您說過的?!?/p>
顏越蘭語氣放緩慢了一些。
顏李氏點了點頭。
她這是太著急了所以這才方寸大亂。
“娘,您不要著急,任何事情車到山前必有路,您就安安靜靜便好,平日里無事,無事就多去看看佛經(jīng)什么的。”
顏越蘭話說的委婉。
可這對于顏李氏來說,簡直是致命的。
“我看什么佛經(jīng)?有那個功夫還不如……再說,佛經(jīng)是那個賤,人喜歡看的,我為什么要學(xué)她?”顏李氏一提到顏羌離的母親整個人都變得暴怒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