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fēng)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p>
顏羌離默默的念了好幾遍這個詞,后開始咬牙切齒。
行,可以666,這是幾個意思,感情這半天她在提心吊膽著,就唯恐這里面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從而讓二皇子冤枉自己怎么著了。
所以顏羌離根本就不管不顧得罪二皇子,甚至被傅淵然懷疑之后的后果是什么,硬是耿著一張臉,把這紙條給搶過來了。
結(jié)果你告訴顏羌離,這上面就寫了這么點東西。
還不是原創(chuàng)的???
道理顏羌離都懂,這上面寫的是什么意思,要表達(dá)的情感,作者當(dāng)時的心境,這些上學(xué)的時候老師都已經(jīng)和他們分析過好多遍了。
只是這紙條現(xiàn)在是幾個意思,這人給了自己之后,自己是要用它來干什么呢?
顏羌離的腦海之中再次想起了那個——撞到自己把這假金子塞到自己袖子里的人的背影。
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個混,蛋王八蛋。
很好。
早知道這倒霉紙條,她不搶了,直接給二皇子多好。
這下子顏羌離是不走也得走了。
二皇子為什么會在自己身后出現(xiàn),現(xiàn)在來想想看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
顏羌離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二皇子,恐怕也會以為她這個人不安好心或者心思不正吧。
前兩次見面沒有一次是愉快的,甚至自己鬼使神差的跟著傅淵然,還給傅淵然抓了個正著。
每次見到二皇子的時候,顏羌離總覺得心里面有點不舒服,瞧見傅淵然那一雙深沉如墨的眼睛,便覺得好像那雙眼睛像是測謊儀一樣。
僅僅是看著就想要把自己的來歷,以及自己根本就不是這里的人的事情全都抖露出去……
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搞不好傅淵然還真的會讀心術(shù)。
二皇子方才能隨著自己一起出來,定然是對自己有所懷疑了。
至于懷疑什么,顏羌離也不懂。
但是顏羌離知道自己得離開了。
“我的命怎么這么苦???”
顏羌離嘆了一口氣,決定誰也不告別了,就這么走吧。
反正此次出來她所能帶的東西都在身上了,連一個包裹都沒有。
屋漏偏逢連陰雨,顏羌離在買了一些干糧,又換了一身衣服,找了面紗將自己全副武裝一遍了之后。
就要一路向北。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讓顏羌離亂了分寸。
雨實在是太大了,像極了顏羌離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人工降雨,衣服瞬間就濕透了,冷的顏羌離打了一個寒顫。
街上的人瘋狂亂跑,有一個壯漢還碰到了顏羌離,顏羌離進(jìn)了一只腳下一打滑。
等等?為什么她腳下會有一根香蕉皮,這些人有沒有道德,為什么要把香蕉皮扔在地上?
隨即倒霉的顏羌離踩到了那香蕉皮,眼看著就要摔倒的時候,顏羌離哎呦一聲,竟然不小心碰到了街邊的某個攤位。
顏羌離覺得自己當(dāng)時那個樣子絕對像一個表演雜技的——手舞足蹈著一下子就以狗吃屎的狀態(tài)趴到了那攤位上,隨著噼里啪啦一陣響,攤位上的東西應(yīng)聲落下。
好端端的桌子竟然被顏羌離這么一趴,四分五裂了。
雨水落下成落湯雞的巖漿里,覺得自己真的是沒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想不到你還是找到我了?!?/p>
一道有些清冷的男聲,在顏羌離頭頂響起。
顏羌離怔了怔,隨即抬頭。
斗大的雨點砸了她滿臉。
顏羌離沒有形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終于看到了在自己不遠(yuǎn)處,也就是那個攤位的地方站著一個男子。
那男子手上打著傘,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此時的場景不對,顏羌離可能就要面對著的男子俊美的臉犯花癡了。
剛才這人就在這地方站著,可是自己摔倒的時候,他竟然還往邊上躲避了兩步?唯恐自己摔倒了還把他拖下水。
我的個天呢,他順手拉自己一把不行嗎?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些事情他不知道的嗎?
顏羌離從地上爬了起來,又把二皇子罵了一遍,別問顏羌離為什么罵二皇子,問就是顏羌離想起了那天自己從房頂上摔下來,二皇子袖手旁觀和今天近乎一樣的場景。
“我謝謝您嘞!這是一兩銀子夠賠你的桌子了,告辭再也不見!”
顏羌離從衣服里面掏出了銀子之后爬起來就要離開,然而那人卻阻擋住了她的去路。
拉住了顏羌離的胳膊。
?
這位大兄弟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親嗎?仗著自己有一張好看的臉,所以就在大街上這么光明正大的拉別的女子嗎?
“這位大兄弟,你?”
顏羌離正想要好好教教他什么是禮儀廉恥。
接著便看到了那個人將自己的招牌扶了起來。
當(dāng)看到招牌上那三個大字的時候,顏羌離卻突然覺得有一些奇怪,不知道為何,那三個像是甲骨文一樣的字,她竟然看得懂。
意識到這件事情,顏羌離有一些慌亂,看得懂就算了,關(guān)鍵是那上面的三個字讓顏羌離靈光一閃。
“斷腸人……”
不知為何顏羌離瞬間就想到了自己手上的那張紙條上面所寫的東西。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fēng)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p>
斷腸人……
還有剛才這人和自己說的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想不到你還是找到我了?”
顏羌離詫異的看著他,張張嘴卻不知自己該如何去問。
而那人看著顏羌離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這邊過來。”
于是,顏羌離跟個二傻子就乖乖的跟著人家走了。
暴風(fēng)雨來得猛烈,顏羌離瞧了瞧自己的衣服,早已經(jīng)濕的沒法穿了,而那人將顏羌離帶著左拐右拐的,也不知要去向什么地方。
打了一個噴嚏,顏羌離的脾氣頓時就上來了。
她現(xiàn)在是瘋了嗎?為什么要跟著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還不知道去往哪里,萬一這家伙是一個人販子,自己就這么跟他走了,連掙扎都不掙扎一下,未免太可笑了……
想到這里顏羌離停下了腳步,接著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而當(dāng)她這么做的時候,身后那人終究是意識到了,隨即看著轉(zhuǎn)身就離開的顏羌離。
北堂玄策的目光中有一些異樣的情緒生活,而下一刻他便直接來到了顏羌離的身邊。
“唉唉唉,你松開我大庭廣眾之下,你這在干什么?信不信我喊人了?”
顏羌離瞧著轉(zhuǎn)眼就來到自己面前,并且又拉著自己胳膊的人,氣的想罵娘。
現(xiàn)在越來越覺得自己剛才傻了吧唧的跟他一起過來,是真的傻了。
搞不好這就是一人販子,自己典型的即將被人家賣了,還要幫人家數(shù)錢。
“你當(dāng)真失憶了?!?/p>
良久,那人才說出這么一番話,他盯著顏羌離看時的目光,實在是太讓顏羌離覺得太不舒服了。
而當(dāng)他這么說了之后,顏羌離內(nèi)心震驚無比。
等等這哥哥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當(dāng)真失業(yè)了?
他這話說出來……簡直讓顏羌離手足無措的不行。
顏羌離失憶這件事情,似乎只有漫漫知道。
畢竟她穿越到這個地方,對所有的一切都不了解,于是就只能順著漫漫的話撒謊說自己失憶了。
因為本來就很會演戲,再加上漫漫幫顏羌離一起打著掩護(hù)。
平時也沒有什么人注意到顏羌離,知道顏羌離失憶的人也就根本沒有了。
以至于從這個自己第1次見到的人嘴中聽到失憶這兩個字的時候,顏羌離心里定然震驚無疑的。
旁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所以這個家伙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認(rèn)識你,趕緊給我閃開,否則我喊人了?!?/p>
“不要再鬧了,趕緊跟我進(jìn)去,否則被傅淵然他們發(fā)現(xiàn)的話,你就暴露了?!?/p>
這個人短短幾句話果然又鎮(zhèn)住了顏羌離。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么神仙,隨隨便便說一句話就能把自己嚇得半死不活。
信息量實在是太大……
所以她這真的是,解鎖了間諜模式嗎?
“你……我……他……”僅僅來得及說出你我他三個字,顏羌離便被那人拉著手哇,轉(zhuǎn)身進(jìn)去了一個非常隱秘的……糖水鋪子。
看著鋪子里面拿著扇子,在拍打著蒼蠅的那個清秀小正太,顏羌離心情更復(fù)雜了。
小正太拿眼睛撇了撇顏羌離,一句話沒有說,繼續(xù)和他的蒼蠅做著斗爭。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位老鐵,我們有緣再會好嗎?”顏羌離心里面有點發(fā)毛,她現(xiàn)在是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
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和不清不楚的過去說聲再見,結(jié)果突然出現(xiàn)的這個人卻說認(rèn)識自己,并且還說了什么讓人特別容易誤會的話。
即便是沒有看過幾本套路小說演講,顏羌離也知道這個人絕對有問題,還是很大的問題。
搞不好就是反賊。
所以顏羌離得跑。
如他所說,被傅淵然發(fā)現(xiàn)就糟了。
顏羌離明明什么事壞事都沒有做,僅僅站在傅淵然面前,都想要伏地認(rèn)罪了,更不要說如果自己真的扯上什么不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