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世人刻名鬼后的藍憶宣,日常生活再簡單不過,她似乎很喜歡纏著自己師叔,雖然看不見,但在宋瑾亦于廚房忙東忙西時,總會有她的身影。
她會默默站在門口,然后被宋瑾亦發(fā)現(xiàn)就把她拉進屋子坐在椅子上,甚至有些時候,安靜的他都未能察覺。
趙云祁的記憶里,她應該是一個很容易陷入回憶的人,往事總?cè)菀妆灰稽c點言語所觸動,也許也是物件。
宋瑾亦沒有趙云祁想的那么兇狠,不知道是不是相貌也容易感染留下的印象,一米八五的個子發(fā)齊腰長,平日里常是口中正直笑意不減,只是看藍憶宣的時候眼睛里會藏一些不一樣的感情。
好像柔情似水,好像愛慕傾心,又似乎都只是像而已。
他們說“人非草木孰能無過?!薄叭藷o完人?!?,趙云祁忽然覺得這句話是錯的,眼下這人,簡直可謂十全十美。
劍眉星目,是那種笑起來溫柔,冷起來霸氣的無上師尊。
且還擁有一顆正直的心,為一人逆天命。
當然,除了那頭長發(fā)之中已經(jīng)夾雜了絲絲縷縷的雪白。
晨時還算明朗的天空,轉(zhuǎn)眼的功夫已經(jīng)被烏云遮去大半,趙云祁站在靈舍喊著藍憶宣的名字。
不想本人沒出來,倒是把旁屋的小姑娘給喊了出來“你干嘛???這是云鶴莊,在這吵吵什么?你知不知道規(guī)矩???”女子似乎是剛剛起床,應是被他吵醒的,頭發(fā)還處于一種亂蓬蓬的狀態(tài)。
本來想著讓著些女孩子,誰想上來脾氣就這么大。成功的點燃了趙云祁這大少爺?shù)钠狻?/p>
“關你什么事兒啊?有??!”
對罵的功夫,靈舍的門已經(jīng)被從里推開,藍憶宣緩緩走出,不知為何,趙云祁竟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好似這人的出現(xiàn)自帶冷意。
“阿姐!”那女子蓬頭垢面的也不講究什么,見了藍憶宣直接撲上去,把人撞的連連后退。
“就是他,大早上在這嚷嚷,吵的小鳶鳶睡不了覺?!彼吭谒{憶宣懷里,還是一個勁的拱。就連趙云祁看了都覺得難以接受的撒嬌方式,藍憶宣竟是沒有半分反感,而是扯著自己僵硬的嘴角,笑著抬手摸她的頭。
“還睡呢?!再不去洗漱束發(fā),飯你都趕不上熱的。”說著她還正準的抬手捏了捏那個自稱“小鳶鳶”姑娘的鼻子,成功把人給逗得臉鼓成了包子。
那種寵溺與宋瑾亦對藍憶宣無差,作為旁人的趙云祁看得出,宋瑾亦對她的是過于師叔侄的愛,而她對這個姑娘的,是屬于姐妹之間的情愛。
宋瑾亦的過界,是不是證明了難逃的愛慕呢。
“不要,阿姐心靈手巧,要阿姐幫!”她就像條鯰魚一樣,整個人粘在藍憶宣身上,嘟著嘴撒著嬌。
“阿姐看不見,說不定弄疼了你,怎么辦?”葉芷鳶的這句話似乎觸動了她自己心里的痛,面容有幾分僵硬。
“不會噠,就要阿姐幫~”
“那…還不趕快進屋,下了雨你可是要著涼的?!?/p>
小姑娘這才蹦蹦跳跳的跑進去,開心的去準備洗漱束發(fā)要用的物品,即便都是藍憶宣的。
冷風吹過,趙云祁不禁打了個哆嗦。方才的溫暖隨著那姑娘身影的消失再次冷卻。
藍憶宣冷冷面對著他,面上沒了笑容“你自知我云鶴莊不允大吵大鬧。此番你無家可歸,是走是留我不管,但這的規(guī)矩,多少你還是要遵循的?!?/p>
“好自為之?!?/p>
她壓根也沒想給趙云祁說話的機會,轉(zhuǎn)身進了屋,全有一種獨留趙云祁在風中凌亂的架勢。
飯桌上,她慣有一種可怕的氣場。
“食不言寢不語?!边@是她的規(guī)矩,但這似乎只對一些小輩弟子以及趙云祁起到了作用,宋瑾亦是自覺,那個小姑娘——葉芷鳶,那完全就是忽略了所有規(guī)矩。吃著飯也不消停,非東拉西扯看自己姐姐出門兩天有沒有什么變化,時而還要扒拉兩下藍憶宣衣服上的吊墜,引起她的注意。
洗漱后的葉芷鳶讓趙云祁多少有些驚訝,她與藍憶宣的實在太過相似,只是比本尊多了顆痣,其余全是一模一樣。
過分的依賴讓趙云祁覺得葉芷鳶別有意圖。
人說雨下的越大,有故事的人的心就會越?jīng)?,許真是如此。
不用費心思的尋找就在長廊下見到了難得安靜的葉芷鳶。
“那些瑣事…”趙云祁還在猶豫,葉芷鳶已經(jīng)接過了他的話頭“我并非無能,我也的確可以獨立完成?!?/p>
“那為何還有勞煩仙姑呢?”
“因為她的眼睛,并非天生便是如此。”葉芷鳶從頭到尾都直直看著廊外的傾盆大雨,眼神略暗“一個眼睛好好的人突然瞎了,誰都接受不了,何況她受了那般大的打擊?!?/p>
“我想…我應是能夠用這些瑣事,給她一定時間上成功的優(yōu)越感以及自我認可…”
“比如束發(fā),比如穿衣…”
當然,我也承認,戀眷她獨允的寵溺。
“你很懂事。”這是來自于長安少城主的評價,葉芷鳶聽后卻搖了搖頭。
“不要隨便評價一個人懂事,至少這個詞里包含了太多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