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姝注意到底下的走尸似乎有一點不大對勁,害怕是魏無羨出了什么事,遠遠的看向了魏無羨的方向,遙遙地恰好看見他望過來的擔心的目光,帶著些許淡淡的憂愁,寂寥,像是一朵寂寞的丁香花。
一直到江澄沖到了魏無羨身后,一巴掌把人給打趴下了,才慢了半拍的回過神來,反應過來自己還在戰(zhàn)場上,身邊是一大圈正在對著自己看著哪里比較好下口的走尸,忍不住撓了撓后腦勺,定下神來同江澄一起背抵著背,開始專心殺敵。
眼見著孟瑤的長劍從后背一劍斷了溫若寒的心脈,謝姝這才從高臺上走了下來,步入了戰(zhàn)場上,走到了溫若寒的身邊,托住了他不斷下滑的身體。
魏無羨趕緊圍了過來,卻又在謝姝身旁兩步的位置停了下來,不敢靠近,眼睜睜的看著謝姝將溫若寒抱在了懷里,指尖是氤氳的純凈的淡紅色光芒,還有許許多多一縷一縷漆黑的怨氣從溫若寒的身體里逸散出來,在空氣中裊娜地飄蕩。
夫子,為什么和溫若寒這么親近,還抱他,他們是什么關系,他們,謝姝的臉在一片霧氣之中渺茫,愈發(fā)出塵,像是下一個瞬間就能夠脫離這具凡胎,去做她的神妃仙子。
不是沒有人想要過來搶奪溫若寒的尸體的,誰知道他人雖然死了,身上會不會有些什么好東西,有沒有陰鐵的下落,又或者有練那些邪術的,想要用溫若寒的身體來做些什么,溫若寒死了,這場戰(zhàn)爭的結局已經(jīng)注定了,溫家勢必會失敗,但是戰(zhàn)爭還沒有結束,他們?nèi)羰琴Q(mào)貿(mào)然沖上來動手說不定會被人反殺。
哪怕知道結局了,收拾戰(zhàn)場的時候還有可能撞了鬼,大家心里雖然都是滿滿的小心思,卻也沒這個本事托大,當真就什么都不顧的過來搶人。也就只有謝姝藝高人膽大,敢講自己一個人放在了戰(zhàn)場之上,魏無羨只好站在她身邊,幫著她警戒著其他人,防止有人背后捅刀子。
雖然,他也并不知道,夫子想要做些什么。
不知道哪些小世家的弟子們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圍了過來,魏無羨嗤笑了一聲,也沒攔著他們,反正這些雜碎,他從來也沒有放在眼里,他就在這里守著謝姝,居然還有人敢過來,那么如果有神真的想做些什么,也就怪不得他手下完全不留情面了。
手默默地放在了腰間掛著的陳情之上摩挲了幾下,然后就被江澄給握住了手腕,叫他的手離開了腰間。雖說江澄制止了他的動作,人卻也是如他一般牢牢地守在了魏無羨身邊,只不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魏無羨手頓了片刻,然后乖乖的拿開,露出一個紅著眼角的笑來。
江澄心里氣得要死,可是又是在戰(zhàn)場之上,他也不好給魏無羨臉色看,只不過給了他一個打斷腿的眼神,雖說整張臉依舊是繃得死緊,卻也沒當眾下了魏無羨的面子。
謝姝是他先生,他認。他的仇人是溫家,如今溫若寒已經(jīng)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他同溫若寒之間便算是兩清了,他又不會沒品到拿了人家的尸體去挫骨揚灰,死了就算了,他還有魏無羨和阿姐,為了他們,也得做人留一線。
那些沽名釣譽的偽君子真小人,他不在乎,四大世家之中謝夫子均有師徒之誼,上來鬧的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世家,他雖不知道謝夫子想要做什么,但他寧可相信夫子,也不愿意再去相信如同姚宗主一般的兩面三刀的人了。
左右溫若寒不可能再活著回來了,他總要護著魏無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