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酆都城里一片熱鬧,各種各樣的聲音層出不窮,歡樂的,悲傷的,都在這座不夜城里展示的淋漓盡致。但是在酆都城的中央,確實極端的安靜。
焰姬看著鏡子里艷麗多姿的自己,伸出手又抿上些許的唇脂,在眉心點上一朵梅花在額間,對著鏡子拿著沾了金色的筆,想法子給梅花勾勒上一點金邊,好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妖艷一些。
寢帳之內(nèi)四處都掛上了紅色的絹紗,也沒有燈,一顆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放在薄紗之下,透著柔和的光,垂下來風一吹動,甚是好看。
她在等,等一個命定之人的到來,等一個天命之子從這里經(jīng)過,然后完成屬于她的使命。這是她成為火鬼王的第一天就知道的事情,那是她命中注定的任務,無論她是現(xiàn)在是誰,即使現(xiàn)在的她還是焰姬,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她在想,她要如何自然的把火靈珠丟給那一行人,既要符合她的身份,又不會因此影響到酆都城的子民。畢竟,她已經(jīng)不是凡人了。
火靈珠是放在酆都城的寶貝,卻不是酆都城的寶貝,這么多年以來,她離火靈珠最近的時刻應該就是現(xiàn)在了,他們都是天道命簿之上的一枚棋子,為了推動某些東西的發(fā)展而被選出來的執(zhí)行人。她也好,魔尊也好,他們都只有一個目的,讓神將飛蓬回來。
根據(jù)派去的小鬼匯報,說是他們一行人已經(jīng)來到了酆都城,如今就在城內(nèi),踏上了黃泉路,正在向著這邊走來。她一邊在心里飛速的計算著距離他們走到大殿還需要多少時間,一邊在那里一件又一件慢慢的換著那些從顏色上根本看不出來區(qū)別的裙衫。
時間不多了,她又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從剛剛就一直坐在床上一言不發(fā)的重樓,轉(zhuǎn)過頭問了一句,“你覺得我這一身如何,是不是還差了點什么?”
重樓看了看她纖弱的身姿,層層疊疊的薄紗之下是光潔如玉的小腿,赤足踩在鋪了紅色地毯的地面之上,潔白的腳腕上,一枚紅繩系著一顆金色的鈴鐺。不得不說,很符合她的身份,一看就不是一個好人。
重樓從鼻子里擠出一個聲音來,“我倒覺得你不如換一身白的,打扮的柔弱一些,這樣就算是要輸,你一個嬌弱的女子也算是情有可原。不像我,等到了風靈珠的時候,還要想辦法真刀真槍的輸上一場?!?/p>
她白了這個沒有情趣的男人一眼,這個武瘋子,一整天的,腦子里除了打架什么都沒有就連老是往她這里跑,也是因為在這里不用擔心打死了麻煩,畢竟她是一個擁有火靈珠的女人。她是極陰之體,火靈珠是至陽之物,他們兩個本就互補,也是因為火靈珠一直在她身上,在提升她實力的同時,也叫她免受了每年一次的寒冰洗禮。
她本就屬陰,如今身死,鬼魂也是大陰之物,兩者結合在一起,她的手腳終年都是冰冷的,為了平時舒服一點,她將這一身的寒氣都儲存在了心臟的地方,等什么時候心臟受不了了,就發(fā)作一次,這樣她平時的時候就能夠舒服一點,暖和一點。
不過到底是一個治標不治本的法子,孤陰不長,若是一直這樣下去,鬼怪,也是會死的。也是這些年有火靈珠,兩相抵消,她的身體算是好了很多。
懷著對他的嫌棄走出了門口,打算去等著天命之子的到來。這里正是素日里用來保存火靈珠的地方,自然是不同凡響,此處的守衛(wèi)看起來松松垮垮,實際上是整個酆都城里防衛(wèi)最仔細的地方,也就只有這人,仗著屬于他的時候還沒有出現(xiàn),老是喜歡往他們這些人這里跑。
這里為了保存火靈珠,設下了許多的陣法,帶著這里,可以隔絕大多數(shù)的法術,讓這里的消息不被外界所竊取。踏出了這間屋子,焰姬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四周,卻什么都沒有感覺到,最終只能又走了回去,推了推在她的床上假寐的重樓。
“魔尊大人,等會幫我去找一個人,她就在酆都城里,有著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哦?”重樓坐起身來,看著去而復返的焰姬,給出一個疑問的眼神。
焰姬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問自己為什么會有人和她長得一模一樣,還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了酆都城,可是她自己心里都亂得很,哪里有心思去回答重樓的問題,只是挑著眉問他,“喂,你同意不同意?”
重樓沒意思的聳了聳肩,應了一聲轉(zhuǎn)身就張開了翅膀,想著酆都城的第一天外城飛了過去,焰姬定下心來,想起了那個被她送出去的姑娘,走向了大殿。
屬于她的時刻即將到來,也為有這件事過去,她才算是自由了,不必在受到其他人的約束,可以去尋找她最想要的東西,可以離開酆都城,去做一個自由的人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坐在了那個象征著權利與地位的王座之上,閉上了雙眼,等待著今天晚上的客人出現(xiàn),然后以一種合適的方式,將火靈珠交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