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眼淚從還濕潤著的眼眶中流了下來,落在長珩的手上,燙的他手腕一抖,好像是透過衣物落到了他的心里一樣。他正要伸手幫著她擦拭,哪怕是他們之間心知肚明,這樣的舉動太過于親昵,絕不是他們之間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做的。
巽風(fēng)手指輕輕地點在他的手上,力道不大,落在他的手上卻像是千鈞那樣,叫他再也抬不起來落在她的臉上,只是低頭看著她的眼睛。這樣一雙眼睛真好看啊,即使他回來之后還是會念念不忘,或許只是因為他閉上眼睛的最后一眼,是她眼中落下來的眼淚吧。
那個時候自己就想要伸手幫她擦拭掉了。只是那時候的自己實在是沒有了力氣,連碰她一下都做不到,只是可惜了,那大概是自己離她最近的時候了,好像是只要自己一伸手,就可以將她給攬入懷中。只是大概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她們之間的結(jié)局,所以在云夢澤的時候,即使最后的時候他如何努力,也沒有辦法再擁抱他一次,所以即使是回來了之后,他們之間也永遠隔著距離,不能接近,不能相擁。
哪怕是榮昊告訴了自己,他找到了息蘭圣女的下落。不知道應(yīng)該稱之為他的幸運還是不幸,這一次的息蘭沒有圣女,只有一個神子,還是自己曾經(jīng)見過的司命殿的小仙官。雖然最近不知道為什么失去了下落,但是想來只要他回來了之后,應(yīng)該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解除了這個從自己出生起就束縛著自己的婚約了。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他才清楚的看明白,或許從一開始身陷其中的,只有自己而已。之前的時候他身負婚約,不敢心動,亦不能心動,如今知道了這樁婚約有了解決的法子,想著當年兄君似乎也曾經(jīng)提出過要與蒼鹽海聯(lián)姻的打算。
當年蒼鹽海勢弱,水云天尚且吞不下,如今東方青蒼破塔而出,回到了月族,想來月族的實力定要有了大幅度的提升,焉知沒有交好的可能。兄君都可以對她提出聯(lián)姻的要求,為什么自己不可以,水云天與蒼鹽海又如何?
他的心口砰砰直跳,只是還顧忌著今天的宴會是特意為了自己歷劫回來準備的,他作為主人公,不好意思離開,所以只好讓榮昊幫忙將巽風(fēng)給約出來,想要問一下她是否愿意,可是得到的答案卻是她不愿意再見到自己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來了。
再看見那枚玉佩的時候,他是開心的,這是他們在云夢澤的時候一起買的玉佩,哪怕是一瞬間水云天數(shù)萬年的記憶擁擠在一起傳入腦海之中,他還是記得那一天她收到玉佩時候的微笑,在那一瞬間,他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妄想,她是愛著自己的。
可是看著她的眼睛,哀傷卻清明,通透又婉轉(zhuǎn),像是琉璃一樣。那時候他就知道,即使是云夢澤來一遭,她也從未對長珩動過心思。就像是她此刻抵著自己手掌的那根手指一樣,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永遠分割開來。
“你怎么還有時間出現(xiàn)在這里,水云天不是應(yīng)該在為你慶祝嗎?”
長珩看著她的眼睛,緩緩收回了手,背在身后,“我想來見你所以就來了,那你呢,你想見我嗎,你想見的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