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玄色鎧甲的青年坐在馬上,身后跟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軍隊,即使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但是一種詭異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個人就是自己。
他努力往前伸著脖子,想要看清楚那個青年到底是那么模樣,他身后的旗幟隨著風的動作獵獵作響,上面的花紋在太陽之下像是會發(fā)光一樣,晃得他掙不開眼睛,看不清楚到底是個什么圖案。
他身后跟這一長串人,身邊的人有著一頭燦金的長發(fā),叫他遠遠地也認了出來,那是如今跟在自己身邊的沐金,他看上去在未來成為了自己的心腹。
天地蒼茫,萬籟俱靜,他身后烈焰旗幟之上響起了沖鋒的號角,青年拿起了手中的彎刀,一騎絕塵沖向了屬于他的戰(zhàn)場,鼻尖似乎還可以聞到鮮血濺落在身上的甜膩粘稠感。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耳邊連綿不斷地回蕩著剛剛羽然手鏈上的鈴鐺聲音,一時之間叫他分辨不清楚,是他耳邊來的,還是那海螺鏡中傳來的。
“怎么了,你看見了什么?”
羽然好奇湊了過來,從剛剛他探出頭開始,就一直站在那里不動,也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還是說他真的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在那里震驚,所以忘記了說話,自己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有回應,這才推了推他的手臂。
感受著手臂上輕柔的力量,以及羽然的眼睛里藏在好奇之下的擔憂,以及身旁的呂歸塵一樣的神色,只是顧及著他們之間認識還不久,沒有貿貿然沖上來,但是眼睛里的擔心都是一樣的,他倏忽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海螺鏡。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畢竟那樣的場景,我相信他一定會實現(xiàn),不在什么虛無的未來,而是不久的將來。但是確實蠻有意思的,還出現(xiàn)了一個沒有出現(xiàn)在南淮的人,是我在阿詩勒部那邊的一個朋友,卻沒想到會在海螺鏡里遇見他,看上去確實有幾分可行度?!?/p>
他這樣說自然也有自己的意思,按照義父的說法,等回去之后就想要讓自己接受他手底下其中一個軍隊,那么再此之前,想要讓那些人信服自己這個晚輩,自然就需要自己單獨立下一個足夠的功勞,才能在軍營里站穩(wěn)腳步,既然如此,等回去之后,出征,也是早晚的事。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彎刀對準的是哪一片土地,甚至于那里的景色看上去也不是草原的風貌,但是這樣的場景,對于他來說,確實不算是未來。
羽然性質滿滿地看著海螺鏡那里,只是還惦記著河伯當初的手法,亮晶著一雙眼睛看向呂歸塵,看著他慢慢走到海螺鏡前,向著那個小孔里看過去。
是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面飛著一兩只飛鳥。呂歸塵露出一個會心的笑來,這里是他的家鄉(xiāng),是他出生的青陽部。沒多久,一連串的馬蹄聲傳來,一連串的人帶著今日的獵物回到了草原之上,歡樂的歌聲響起,整個部落像是突然之間變得鮮活了一樣。
“世子此去南淮,可曾遇到過些什么人?!?/p>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叫呂歸塵一下子就變得興奮起來,那是大合薩的聲音,只是自己離開的時候,大合薩的身體變得很不好了,他離開的時候一直擔心會不會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見不到大合薩了,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未來,但是能夠再次聽見大合薩說話,他還是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