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倒是不知道那所謂的金鴛盟的圣女還有這樣一段經(jīng)歷，他撓了撓腦袋，俯下身子幫助龍女解開禁閉，“沒死，不過也快了，算起來之前還不知道她和你那個李蓮花還有點(diǎn)親戚關(guān)系，表兄妹，最后被李蓮花清理門戶了?！?/p>

“哦，還有，你那個李蓮花也不是李蓮花，叫什么李相夷，應(yīng)該在凡間還挺有名的，好像是，什么天下第一。人家有的是追隨著，你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吧，五年期滿，這一次出去不要再惹父王生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嗎？”龍女伸手，腕間鮫珠“啪”地裂開，她恍然回頭，沒有去聽兄長留下來的后半句話，只是有些小驕傲，又有些小惆悵，“也是，他那樣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會是一個普通的打漁人，天下第一，才算是配的上他的身份?！?/p>

敖烈看了一眼這個蠢妹妹，沒好氣搖了搖頭，算了，放棄吧，蠢死了，父王和母后一定是在蛋里面的時候?qū)⑺械哪X子都給了自己一個龍，才會在把他生得如此聰慧的同時，還讓她這個妹妹渾身上下加起來沒有一個腦子。

想到敖颰送來的消息，敖烈算是稍微平靜了一些，妹妹就算是再蠢，也是自己家里的小公主，他們龍族本來就是葷素不忌的，別說傻丫頭自己還沒想明白，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孩子還小，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行了，別想那么多了，他作為李蓮花的一輩子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他做了應(yīng)淵帝君大概是會想起來一切的吧，你要是真的想要見她，等日后天庭開宴，讓父王帶你一起去不就行了?！?/p>

“他，要死了嗎？”

龍女沒有想到一出來會聽到他的死亡。敖烈也微微放開了一些，終于是要結(jié)束了啊，等到李蓮花身死，李相夷歸位，變回了應(yīng)淵帝君，龍族也就不需要提心吊膽害怕干擾上神歷劫的命數(shù)什么的罪名了。

“應(yīng)該是吧，我聽南海三哥說看上去油盡燈枯，生氣全無，應(yīng)該差不多到時候了，他來人間不就是來歷劫的嗎？早日回去才是好事?！?/p>

“是，是嗎？”龍女看著兄長忙忙碌碌給自己收拾東西將他從這里帶出去，有些茫然低下頭，“那也挺好的，人間苦楚，他也算是一一嘗過了嗎？”

敖烈看著她垂下頭的模樣，最終還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龍女毛茸茸的頭發(fā)，到底也就是最后一面，五年都過去了，應(yīng)該沒事吧。再說了南海三哥傳來的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消息，沒準(zhǔn)寸心現(xiàn)在過去，人都已經(jīng)回天上當(dāng)?shù)劬恕?/p>

“你要是當(dāng)真放不下，那就去送他最后一段路也行，只是寸心啊，你應(yīng)該知道的，恨海情天，最是難熬。龍族身處紅塵，卻從不深陷紅塵。”

東海之濱的雷雨來得蹊蹺，敖寸心踏浪而至?xí)r，蓮花樓正隨著漲潮的海水輕輕搖晃。檐角懸著的貝殼風(fēng)鈴碎了大半，殘存的幾片在風(fēng)里撞出斷續(xù)的調(diào)子——正是當(dāng)年她教李蓮花哼過的鮫人歌謠。

蓮花樓殘骸半浸在浪濤中，狐貍精的吠叫混著藥香傳來。她忽然有些近鄉(xiāng)情怯，不敢往前走，只是站在東海之濱的漁村門口，看著村子里到處飄散的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