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哎哎哎??!等會兒!我朋友還沒下車!等會兒??!”
“師姐!!”
李妍跟柳小葉半點沒有預(yù)料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突發(fā)狀況,兩個人都懵了,柳小葉先反應(yīng)過來要報警,就看后頭咖啡館里飛出來一個身影。
——是杜城。
杜城今天穿了一件正式些的白襯衫,居然還打了領(lǐng)帶,不過他扯下胸口的領(lǐng)帶撥通了電話,神色嚴肅:
“蔣峰!有輛車牌號為江A?****的出租車從霞飛路駛出,找出這輛車,有人把南南帶走了!!我懷疑是我們正在全程搜捕的賀虹!”
“南歌的哥哥?”
李妍愣了一下,跟柳小葉交換一個眼神:
“南南沒事吧?!”
杜城只是緊緊抿著唇,沒有回答她們,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師傅……賀虹把南南帶走了!”
……
……
南歌坐在副駕駛上,緩緩叫出了那個名字:
“……賀虹?不,你不是賀虹,你是M?”
那個女人已經(jīng)揭下了臉上的遮掩,赫然正是整容成賀虹的M。
聽到“賀虹”這個名字,她有些恍然地感嘆一句:“這個名字跟了我七年,我差點都要忘記自己原來的名字是什么了……M這個代號對我來說,已經(jīng)像是上輩子的事了?!?/p>
“……你想說什么?你帶著我從整個商業(yè)街最繁華的地方大搖大擺地離開,不出二十分鐘這輛車就會被截停,你總不能就是為了跟我聊會天?”
被南歌嘲諷,她倒也不生氣,居然還帶著頗為欣賞的眼神看了一眼南歌:
“你真的很聰明,要知道漂亮又聰明的女孩子,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yōu)勢,但有時候,這種聰明跟漂亮救不了任何人?!?/p>
南歌:……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每一句回答都馿唇不對馬嘴的?
車門應(yīng)該是特制的,此刻被鎖上,就連玻璃也沒有辦法搖下來讓她大聲呼救,連玻璃也是上也蓋了一層特殊薄膜,從外頭看不清車里的情況。
準備的倒是很充分。
南歌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就知道賀虹背后應(yīng)該還有其他人,否則她一個被全城通緝的逃犯是怎么搞到這輛車,還敢直接綁人的?
她這么冷靜,賀虹倒是對她另眼相看了幾分,帶著警告的意味道:
“不要想了,這玻璃是特殊材質(zhì)的,子彈也穿不破——至于我想做什么,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而且別?;?,你這樣的女孩我見多了,總覺得憑借著點小聰明就能逢兇化吉,其實你的小技倆早就被看透了?!?/p>
賀虹找出南歌的手機,看一眼顯示正在通話中的屏幕界面,像是早就猜到一般對著電話那頭道:
“沈翊,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你的女朋友我就先帶走了,放心,在沒有得到我想要的之前,我是不會傷害她的?!?/p>
手機那頭傳來沈翊的聲音,似乎還帶著幾分焦急產(chǎn)生的顫音:
【賀虹,你要什么我們可以直接談——】
賀虹近乎粗暴地打斷沈翊的話:“不不不,她可一點都不普通,她是雷一斐的女兒,有了她,我才有重獲新生的機會!”
她看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的南歌,微微有些詫異,但還是毫不留情地拆開手機,把里面的電話卡掰斷,又把手機扔出窗外摔得粉碎,這才感嘆了一句:
“看起來他很緊張你——越多的人緊張你,越多的視線就會落在你的身上,不是么?”
南歌聽出來她意有所指,藏在身后的拳頭悄咪咪松開,放棄了把她打暈的想法。
如果她猜的是真的,那賀虹之后恐怕還有幕后黑手,如果現(xiàn)在她抓住賀虹,線索就會斷在這里了。
賀虹看一眼從上車到現(xiàn)在就異常配合的南歌,發(fā)現(xiàn)她不止沒有表露出任何的驚慌失措,居然還在自己打量她的時候笑了一下,頓時就覺得有些驚悚。
賀虹:……
沒聽說雷一斐的女兒是個傻子?。?/p>
……
……
車輛東拐西拐開進一處老舊社區(qū),賀虹都沒停頓一下就打著方向盤從小區(qū)后門離開,而南歌清楚的看到,迎面駛來一輛無論是車型還是車牌號都一模一樣的出租車,幾乎是擦著她們做的這輛車過去!
這還不夠。
賀虹氣都沒有喘勻,等車開出小區(qū)后,就又把車扔在出小區(qū)之后一條土路上,早已等候在這里的是一輛銀灰色沒有牌照的面包車,車上的司機是個沉默的黑臉男人,他跟賀虹交換了車鑰匙,問都不問一句就開走了那輛出租車。
南歌越看越覺得心驚,這群人應(yīng)該就是之前雷一斐打擊的那個人口販賣組織里的成員,他們以前就是靠這樣的方法躲避警方追查,把那些被拐的女孩送出北江的?
那就說明當年被搗毀的魅蒂美容院只是這個龐大的拐賣人口組織中的一個窩點,雷一斐這些年的追查并不是毫無理由的!
那個組織很有可能還在北江活動!
銀色面包車上還有別人,一個大概五十多的大媽,一個沉默寡言留著寸頭的男人,兩個人似乎對賀虹非常熟悉,一上車就打起了招呼:
“mei姐,好久不見?!贝髬尨蛄藗€招呼就熟練地抽繩子把南歌的手綁起來,看樣子這種事已經(jīng)做過許多次了。
那個大媽帶著口音,南歌一時也分不清她叫的是“梅姐”還是“美姐”。
“姐!要不是老板說你回來了,我還不敢相信,您回來了就好,我能跟著您繼續(xù)干!”
留著寸頭的男人看起來也不過四十多,眉梢?guī)б粭l疤,瞧著有些兇神惡煞:
“王邦那孫子太慫了,這幾年一直不敢放開手干,說是怕條子抓,搞得這幾年兄弟手里都沒什么油水,您回來就好,回來咱又能賺大錢了!”
一個拐賣組織,怎么“賺大錢”自然不言而喻,南歌眉頭一皺,臉上自然帶出一些厭惡來。
那個大媽瞧著南歌年紀不大,便想伸手捏開她的下巴仔細看看,一邊笑一邊說道:
“哎呀,這個貨好啊,年紀小一看還是個雛,多少年沒瞧見這么好的貨色了?!?/p>
整個面包車都是通的,賀虹看一眼后視鏡,自然也看到了南歌臉上那鄙夷的神情來,她心思一動,帶著滿滿的惡意道:
“這個姑娘來頭可不小,她爸爸就是砸了咱們場子的雷一斐雷警官,七年前他爸爸砸了老娘的場子,七年后他女兒還不是落到了我手里?”
一聽南歌是雷一斐的女兒,兩個人的眼神都不對了起來,那個大媽帶著憤恨的眼神瞪著南歌,伸手在她腰上掐了好幾下,似乎還是不解恨:
“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害的我們多少個兄弟折在里頭?害的我少賺了多少錢?!他不就是個小警察,管那么閑事干什么?!”
她的心里已經(jīng)沒有基本倫理道德跟罪惡感了,販賣人口在她看來不過是一種謀生的“手段”,而雷一斐則是那個砸了她飯碗的“壞人”。
南歌一點都不想理她,半閉著眼睛假寐,那個大媽當然不肯放過她,掄圓了胳膊要打她,只是巴掌還沒落下來,就被賀虹叫住了:
“等會兒!先別動她,我留著她有大用處?!?/p>
那個大媽這才悻悻地放下了手,沖著平頭青年使了個眼色。
南歌并沒有因此感激賀虹,這種惡心人的心理打壓方法,她見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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