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雞鳴過后,蘇曉突的于夢中驚醒,入目的是白紗帳頂,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連忙喚來洗漱的婢女,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卯時已過?!?/p>
“什么,”蘇曉一骨碌從床上起身,昨夜已降了水行淵,今晨便是他們回云深的了,這會兒他們怕是早起了,也不知走沒走?
蘇曉胡亂的洗漱幾下,隨便穿了身衣裳,稍微整理下,便一股腦的往外沖,恰值夫人身邊的丫鬟菱悅,前來喚小姐去正廳吃早餐呢,
“小姐?”菱悅跟在后面追問道。
蘇曉朝她擺擺手:“快回去吧,替我跟父親,母親說下,早飯我就不吃了,我得趕去客棧跟他們匯合回云深呢。”
另一邊客棧里,卯時一到,藍(lán)曦臣與藍(lán)忘機這兄弟倆就自動的跟個機器人似的準(zhǔn)點起床了,這倆人起了,其他人也不好再睡下去了,
大家紛紛集合在客棧大堂內(nèi),一名弟子正在清點人數(shù),貌似蘇公子不在,魏無羨便自告奮勇地:“怕是還沒醒了,我去催催?!?/p>
其余人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談的便是昨夜那天香閣樓金家小姐拋繡球招親一事,
“你都不知道,那金家小姐相中之人是一名寒門弟子,金老爺可是萬般不愿啊,當(dāng)時那場面是一度陷入了僵持之中啊,”一名弟子覆上另一名弟子耳邊小聲道:“你當(dāng)時是沒看到,這中間啊是多了一位蒙面女子暗中相助,不然這繡球哪能到他手上。”
一時間興趣來了,現(xiàn)場的和沒在現(xiàn)場的都在組成一個圈自顧自的說道,還滿面笑意,全然忽視掉了旁邊的一座冰山,那冰山旁另一位只笑不語。
直到魏無羨從樓上下來,這才止住了話題,這些人意外地發(fā)現(xiàn)的他是一個人下來的,他的后面沒人,于是幾十雙眼睛齊齊的望向他們家的宗主。
“昨夜沒回來?”
半晌,一名弟子輕聲詢問:“那,我們還走不走了?”
“先吃飯吧?!?/p>
本來是決定一早趕回云深不知處的,再用飯,這會兒用意已經(jīng)很明顯了,于是乎,大家呼來小二,互相點了一番,之后便是狼吞虎咽了起來,這長期吃著清湯寡水,難得吃上一回有顏有味的菜肴,誰還不是迫不及待了,
“還別說,這彩衣鎮(zhèn)的菜確實不錯,只是可惜了,沒有酒?!?/p>
這話必是從魏無羨口里說出來的,其他人哪有這個膽啊,敢公然跟藍(lán)二公子作對。
而這令人仰望而不及的藍(lán)氏雙璧面對這一桌菜肴也只是云淡風(fēng)輕,細(xì)嚼慢咽,絲毫不見被誘惑之色。
“對不起,我來晚了?!碧K曉一路跑來,香汗淋漓,一進(jìn)入大堂,見到的便是這些人紛紛側(cè)著身子回頭望過來,有的嘴里還在嚼著飯菜,有的拿著筷子夾著一塊肉,這吃相,有點慘不忍睹了。
隔壁桌的藍(lán)曦臣與藍(lán)忘機二人同時放下手中的碗筷,悠悠起身,離開了長椅,來到正中間,只聽藍(lán)忘機冰冷冷的話語傳來:“既然蘇公子已來了,這飯也吃完了,那就此離開?!?/p>
藍(lán)曦臣不置可否,“嗯”了一聲,然后兩人就朝門外走去,這其他弟子們連忙咽下口里的飯菜,戀戀不舍的放下碗筷,拿起一旁的佩劍,起身也跟著離開。
“不是,我還沒吃飯呢?”蘇曉眼一觀,這弟子們的幾桌菜肴早已掀得是風(fēng)卷殘云,所剩無幾了,倒是這藍(lán)家兄弟倆的桌子上還有一些,又干凈,蘇曉連忙拿過桌上的碗也不管是誰的就那么盛了一碗銀耳湯三兩口吃了下去,又隨手抓了幾個包子拿在手上,待回過頭去,卻看到一眾弟子們驚詫的眼神,眼珠瞪得老大,特不可思議,
“她剛剛用的碗,是宗主的,我沒看錯吧?”這人還特地用手肘推搡了一下身旁的同門弟子,他未答,只是這眼睛瞪得跟銅鈴般,這下巴也快掉下來了。
蘇曉嘴里塞滿了肉餡,一門心思也只在填飽肚子上,并未聽清,甚至在經(jīng)過他們時,她還推了這兩人一把:“說什么呢?還不走,你們宗主還在外面等著呢。”
這些人忽地回過神來:“是是是,我們快走?!?/p>
回去和來時一樣,也是乘船,行至拱橋時,正是彩衣鎮(zhèn)的集市中心處,也是早市興起時,兩邊的攤販可勁地叫著。
“天子笑,姑蘇的天子笑嘞,保證您喝了還想喝,這位公子,要不來兩壇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