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撥動琴弦,有悅耳琴身流出,曲由心生,指由曲動,奈何幾個調(diào)子撥動下來,手指卻不受控制般,一曲從未聽過也不知其名的調(diào)子,從平淡日子到相遇相知到兩心相許卻又被迫分離,講述著一個蕩氣回腸,感人心魄的凄美故事。
蘇曉月只覺得這不受控制的琴音彈得越是激蕩,脖上緊貼皮膚的那枚黑戒也是越發(fā)的寒氣加重,漸而漸之,她的腦海里也冒出了一些些奇怪的畫面,起初只是感到很驚奇,隨著畫面的深入,她突然意識到,這把琴被人加持了靈力,普通人彈著可能不會有什么,可對一個身上有陰戒的人來講,兩相作用之下,就會與琴產(chǎn)生共鳴,把所有她想告訴我們的都通過這把琴說了出來,如此想來,這把琴與陰戒應(yīng)該是同一人所有。
一曲終了,蘇曉月眼眶濕潤了,有兩行晶瑩的淚水滑落,滴答在琴弦上,她已忍不住心里的疑問,此刻就抱起琴身去向母親問個明白。
自蘭室商議溫氏攻打蘇府一事,藍(lán)曦臣一意孤行,甩手而去,眾人不歡而散,藍(lán)啟仁便只身一人向著山中一座擁有數(shù)百年歷史,青墻白瓦,肅穆莊嚴(yán)的建筑走去,一個屋三角搭建的,雖不大高,可也有個三層,一樓香火不斷,二樓是藏書的地方,至于三樓是個露天的,平常出太陽時可以曬曬發(fā)潮的書籍,這里外門弟子不得去,至于內(nèi)門弟子也得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得到家主的許可才能自由出入,否則也會受到禁制,也只在每年兩度的拜祭大禮上允許滯留那么幾天,供族中弟子參拜先祖,告慰先靈,以及瀏覽藏書。
步入一樓時,藍(lán)氏祠堂,藍(lán)啟仁放慢了腳步,在歷代先祖牌位畫像前止步,從左至右看了過去,最終停留在了正中的一個牌位前,青蘅君,他從案桌上那一匝香紙里拿起三根香,用燭火點燃后插入面前的香火缸里,而后又后退了幾步,站定,沉默良久,終是將心里的擔(dān)憂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大哥,啟仁本不該來叨擾的,但有些事,關(guān)乎曦臣的一生,啟仁也不知該如何,況他今日負(fù)氣離去已引起了族中長老的不滿,這些人包括他自己也只認(rèn)為他心系蒼生,不忍黎民百姓慘遭無辜?xì)埡Γ粫r的意氣之勇罷了,也只啟仁的心中一直惴惴不安?!?/p>
“自溫若寒坐上仙督的位子后,這仙門中不過才平靜了數(shù)十年后又再起風(fēng)浪,而這一切罪魁禍?zhǔn)拙故撬约?,就在昨夜暗線人傳來消息,說是溫氏要去攻打姑蘇彩衣鎮(zhèn)一座蘇姓府邸,只為奪取僅憑猜測的陰戒一物,且先不說這陰戒,實與不實,倒是這蘇府,蘇姓人氏讓我這心里犯困不少,”
“大哥,雖說二十多年前那樁婚事已作廢,可那白紙黑字,你二人親筆簽訂的婚書還在那藏書閣禁室桃木匣子里頭,這回溫氏攻打蘇府,也不知是不是他,若不是還好,若是,我們藍(lán)氏若沒有出面支援,豈不又落下一段難解糾紛,當(dāng)年一段往事已令蘇遠(yuǎn)單方面解除婚約,自之后,你又常年閉關(guān),而大嫂更不用說,連那靜室門都未出過,這婚約一事便不了了之。”
“幾位長老說得也不無道理,溫若寒身為仙督,又有陰鐵在身,又通過陰鐵將活人煉制成傀儡,他的實力不可小覷,而藍(lán)氏目前實力自保都難,還想去救蘇府,曦臣是一心為了蒼生才會這般不管不顧,那幾位長老只是不知情,全然為了藍(lán)氏考慮,而我這個當(dāng)事人,如今是兩面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