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湛回過頭去,阿苑一個勁地在搖晃著他的大腿,魏無羨笑了笑,朝阿苑做了個聳鼻子的動作,“阿苑,過來?!?/p>
魏無羨一把抱起阿苑,捏著他的小臉道:“這個哥哥呢,家里有飯吃,就不留啦?!?/p>
“可是,阿苑偷聽到一個秘密,他們說今天有好多好吃的?!?/p>
“阿苑,”魏無羨制止了他。
藍湛看了看魏無羨道:“我走了,”
隨后,一人一劍負手離去,只是,他并沒有走遠,停了下來目送著魏無羨先離去。
“管他熙熙攘攘陽關(guān)道,我偏要一條道走到黑……”魏無羨牽著阿苑的小手邊肆意嚷著邊回去。
小屋處廚間,大家早已準備好了飯菜,就如阿苑所說的,今天很豐盛,溫大叔還拿出了剛來時存在地里的酒,
魏無羨和溫大叔喝起了酒,蘇曉也不甘示弱,嚷嚷著也要與他們比一比,溫情一直在旁邊勸。
這一晚上,大家吃得開心,喝得開心,笑得開心。好久都沒有這樣了。
藍湛回了云深不知處后,第一件事便是將東西交給了藍曦臣,三個月來將自己關(guān)起來的藍曦臣第一次打開門將自己置于陽光下,陽光下的他一身塵衣,衣冠不整,身形消瘦,胡子拉碴的模樣,很難讓人與往日那個皎皎明月,陌上人如玉的澤蕪君視為同一人,
粗糙厚實有力的手掌下是那半塊同心環(huán)佩,他如視珍寶一般緊緊握住,置于心口,仿佛這三個月來的思念都有了寄托之處,然后低低問道:“她有沒有說什么?”
藍湛輕吟一聲:“往日所言,皆字字真心?!?/p>
一瞬間,藍曦臣涕淚橫流,像極了一個哭泣的孩子般在吃到糖的那一刻激動喜悅地不能自已。
時昀也感動地要哭了,他一邊揮著手指揮幾名弟子進了內(nèi)室一番收拾,拾起地上的張張紙卷放于桌上,又用鎮(zhèn)尺壓好。
又有端盆送水的上來,將藍曦臣一番洗凈收拾后又按到妝臺前,一番盤發(fā)束冠,而后又將身上的衣服換下,換一身干凈的清水藍色衣袍,一個時辰的打扮下來,這才有了些往日的神韻氣質(zhì),只是這身體,還是要補補。
藍啟仁聽說了這一事后,連忙從蘭室趕來了,看到正在里間用飯的藍曦臣,他捋著白發(fā)胡須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
而后,他對著藍湛道:“忘機,你兄長才剛剛緩過神來,金江兩家成親之禮一事還是由你前去,叔父知你性子固執(zhí),便是以自己的名義寫了一封告罪書送到了金氏,相信對于上一次魏無羨之事,他們不會過多為難于你?!?/p>
藍湛一時心內(nèi)百感交集,叔父的良苦用心他感受到了。
云深不知處終于一掃幾個月以來的灰暗,這一晚,又像往常一樣,叔叔與侄兒們坐到了一起,在蘭室的餐桌上,他們靜靜地吃著飯。
飯畢,弟子收拾桌子碗筷后,二人正要告拜時,藍啟仁一把叫住了藍曦臣,語重心長道:“叔父深知蘇姑娘不是那般人,奈于當時她與魏無羨同一站營,她若不狠心與你撇開關(guān)系,你又如何能做到狠心置她于不顧,屆時場面只會更難收拾,這一眾仙門百家只會將我藍氏與魏無羨視為一體,藍氏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