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齡兒,幫我個忙唄。”
“咋了,你別是告訴我又出什么事了吧?”
“沒有沒有,就是想讓你幫我挑挑求婚戒指?!?/p>
“行啊,走著?!?/p>
張九齡這邊剛把電話撂下,那邊王九龍就接到了張云雷的電話。
“大楠,今兒有空沒?”
“我今天沒安排,咋了?”
“我這不是想給翔子準(zhǔn)備個驚喜嘛,找你幫我參謀參謀。”
“你不會也要求婚吧?”
“也?還有誰啊?”
張九齡趕緊用眼神和手勢示意王九龍別說出去。
“啊那個,是我,我要求婚?!?/p>
張九齡正比劃呢,結(jié)果聽見王九龍突然來這么一句,當(dāng)時就愣住了,紅著耳朵翻了個白眼就背過身去不看他了,王九龍看著他的背影,勾唇笑了笑,在心底默默把求婚提上了日程。
“可以啊大楠,行,戒指你買了沒有,要是沒有正好一塊兒去看看。”
“啊好,行?!?/p>
張九齡和王九龍面面相覷,倆人湊在一起思考怎么才能讓那倆人知道求婚不用倆人都準(zhǔn)備又不能讓他倆知道對方的計劃。
這也太巧了,兩人商量了商量發(fā)現(xiàn)沒什么好辦法,距離約好的時間又越來越近,最后他倆只好決定讓王九龍以自己求婚為由糊弄張云雷先陪他去挑,然后由張九齡帶楊九郎迅速解決求婚前提事宜,抓緊把這事完成,這樣他們既不用擔(dān)心驚喜泡湯,又可以提早喝上喜酒,一舉兩得,完美。
楊九郎和張九齡約在一個巷子口見面,倆人都是打小在北京長大的人,小時候天天在細(xì)窄的胡同里跑來跑去,所以大抵對一些地方的店鋪都有所了解,這家首飾店建了很多年了,地處偏僻并不好找,可店主的手藝確實是一等一的好,北京的胡同里最不缺手藝人了,全都臥虎藏龍。
“老先生,還麻煩您看看這個樣式的能不能做一對兒戒指出來?!?/p>
這張圖是楊九郎在正常時間線上他和張云雷五周年的時候畫的,他那個時候本是想著做成花戒送給張云雷當(dāng)個紀(jì)念,卻沒想到想著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設(shè)計圖涂涂改改,畫著畫著就越來越簡約,成了對兒素戒,這可就送不出去了。楊九郎把那張設(shè)計圖設(shè)成了桌面,天天看著它,想著怎么才能改成花戒,可他每添一筆上去都覺得這破壞了整個設(shè)計稿的美感,只好推翻重來,改來改去還是留下了素戒的稿子。楊九郎沒能把戒指做出來,就算做出來了,他也不知道送出去是不是一件對的事,那時的他還沒明白自己心里的小心思,于是這事就被擱置了,設(shè)計稿依舊被保存為桌面,楊九郎卻沒再提過它了。
戒指設(shè)計的很素雅,上面畫了兩棵竹子,竹子底下堆著三塊石頭,呈三角狀堆在一起,象征個“磊”字。
張九齡看了幾眼就明白楊九郎的意思了,“可以啊翔子,畫的挺好?!?/p>
老先生接過圖仔細(xì)端詳了一陣,轉(zhuǎn)身進(jìn)屋拿了一把卷尺出來。
“伸手,我量尺寸,”卷尺在無名指指節(jié)處一轉(zhuǎn),老先生提筆記下一個數(shù)字,“另一個人呢,什么尺寸?”
楊九郎老老實實地把張云雷的無名指尺寸報給他,老先生突然抬眼看了看楊九郎,“一對兒男戒是吧?”
做慣了活的老手藝者能從只言片語中捕捉到客人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楊九郎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不由得一驚。
“誒對?!?/p>
“行了,十五天后來拿吧?!?/p>
老先生挺有個性,一分定金都沒要,就讓十五天后再帶錢來取,然后就把倆人請了出去。
張九齡撓了撓頭,拉著被趕出來一臉蒙圈的楊九郎往胡同外走。
“翔子,你可得早點求婚,我們可都等著去喝你的喜酒呢,趁我和大楠還能當(dāng)你的伴郎,趕緊把婚結(jié)了。”
“九齡兒,你和大楠也快了?那我可得抓緊,不然我連伴郎都沒地兒找去了哈哈哈?!?/p>
張九齡和楊九郎沒有去設(shè)計如何求婚,也沒有去尋找適合求婚的地點。這么些年了,大災(zāi)小難都一塊陪著過來了,他們早就不在乎那些個花里胡哨的形式,只要身側(cè)之人是他,那就足夠了。
八月二十日,在這個搭檔紀(jì)念日里,楊九郎給張云雷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兩人坐在露臺的搖椅上,肩靠著肩,今晚的月光很明亮,照的人眼前心里都亮堂堂的。楊九郎從兜里拿出那兩枚戒指,老先生很細(xì)致,不僅戒指做的漂亮,還送了他兩個木質(zhì)的盒子,雕刻的十分精美,銀白色的戒指在月光下閃著光芒。
“磊磊,”楊九郎輕聲呼喚著張云雷的本名,“我說過的,有我在,你就出不了事兒。往后余生,你可愿意讓我換一種身份陪在你身邊,一直護(hù)著你。不論什么時候,你只要一回頭就準(zhǔn)能看見我,我愛你,磊磊。我們結(jié)婚吧?!?/p>
楊九郎沒有聽到張云雷的回答,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了起來,他突然看不清張云雷的臉了,耳畔嗡嗡的,什么都聽不清。楊九郎隱隱約約地感受到張云雷一把扶住他,焦急地呼喊著什么,可他聽不清楚也看不明了,他掙扎著想要清醒,只可惜并沒有什么作用。
楊九郎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