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大早未家人就都起來了。吃過早餐后,未氏父子倆各自回房準(zhǔn)備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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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宛兒隨著未青回到他的房間,幫他系好領(lǐng)帶,穿好大衣后摟著他的腰笑著說:“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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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青低頭在她唇上一吻:“我的護(hù)身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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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宛兒從衣袋里拿出一條手絹,三兩下疊成一只小兔子要放進(jìn)他的大衣口袋里,卻又被他拉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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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解的看向他,就見他把兔子又窩了窩,然后放進(jìn)了貼著心口位置的襯衫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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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放,穿西服都不好看了?!鳖櫷饍荷焓秩ダ奈餮b外套,又被他握住手:“就放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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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看向他溫柔的眼波,柔柔地笑了:“恭賀大阿哥心想事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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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蔽辞噍p吻了下她的額頭:“就你最懂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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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槠烊说难y(tǒng),張景瑞和身邊比較近的朋友私下里都喜歡稱未青為貝勒爺,未青從不反駁,但其實(shí)他心里不樂意別人這么叫他。除了本身的心高氣傲,還與未家祖上淵源有關(guān)。未家祖上是康熙十四子大將軍王胤禎嫡福晉的血脈,本來有望繼承大統(tǒng),最后卻是失意一生。貝勒爺這個(gè)稱呼對(duì)于未家血脈其實(shí)是過于看輕了。不過往事經(jīng)年,現(xiàn)在提及祖宗家事也沒什么必要,未青更愿意憑自己的實(shí)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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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宛兒自小與他一起長(zhǎng)大自是懂得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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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的好消息?!蔽辞啻沽祟^親了一下宛兒的小嘴,軟綿綿的觸感讓他有些舍不得離開,就忍不住又親了下,到第三次,他干脆抵著她在穿衣鏡前大肆的含在口中吸吮了一番,讓她在他走了以后還紅著臉,喘息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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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調(diào)整好氣息和心情走出未青的房間時(shí),那父子倆已經(jīng)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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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惠珍珍走過來拉住顧宛兒的手,好似沒看到她臉上淡淡的紅暈笑著說:“和阿娘出去逛逛街吧,這兩天家里氣氛這么凝重,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出門買衣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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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宛兒笑起來:“您要出門,爸還能不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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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段時(shí)間你爸在家辦公的時(shí)候比較多,而且他還老說,他煩的時(shí)候只要看見我在,心情就好了。”惠珍珍眨眨眼:“所以我這么重要的頂梁柱怎么能輕易離開,只好留在屋子里替他看家護(hù)院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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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宛兒笑出聲,伸手挽住惠珍珍的胳膊:“阿娘真是太辛苦了,今天怎么也得好好逛逛犒勞一下自己?!?/p>
“必須的?。 被菡湔漭p拍拍顧宛兒的手:“去換衣服吧,我在車上等你?!鳖櫷饍狐c(diǎn)點(diǎn)頭,開心的跑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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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珍珍笑著看看她的背影,接過旁邊下人遞過來的大衣,穿好,先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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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誠的車子已經(jīng)在院門口等了?;菡湔鋭偵宪嚕緳C(jī)李誠就稍偏了偏頭開口道:“太太,前面那輛車好像有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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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誠是未家的老人了,顧宛兒這么多年在外面都是他和他老婆跟在身邊照顧。宛兒回國沒多久,他們也回了未家,跟在惠珍珍身邊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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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珍珍透過車窗看到離他家不遠(yuǎn)處的路邊上停著一輛奔馳,輕皺了下眉:“那車停了很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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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車不知道何時(shí)停在這邊的,一直沒走,門房去看了車上卻沒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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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門房盯住了,看看再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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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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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家家大業(yè)大,盡管行事已經(jīng)盡量低調(diào)了,但也免不了無端招惹來的是非?;菡湔湓谶@方面很有警覺性,使得身邊跟隨的人也變得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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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有些事,誰也不想再發(fā)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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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愉快的顧宛兒似乎沒有注意到太多,她開開心心的換好衣服跑出來,上了車,一路和惠珍珍有說有笑的來到王府井的大商場(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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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井是步行街,不允許停車,阿誠將他們母女二人放在街口就開到別的地方停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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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路上也沒看到那輛車跟過來,惠珍珍下車的時(shí)候還是張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并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后,她便放了心,和宛兒手挽手地走進(jìn)了商場(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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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開開心心的買了好多東西,又吃了美食,走到收款臺(tái)等結(jié)賬,正說再去別的地方逛逛時(shí),未青的電話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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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什么?”他低低地聲音傳來,好像冬日里灰蒙蒙天邊的一縷暖陽,亮亮的照進(jìn)顧宛兒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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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娘在逛街?!蓖饍耗弥娫挀P(yáng)起唇角:“你那邊怎么樣?都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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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時(shí)帶瓶香檳吧?!?/p>
“香檳?”宛兒愣了下,隨即開心地笑起來:“董事會(huì)已經(jīng)通過了?恭喜恭喜啊!恭喜新君,榮登大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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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機(jī)靈鬼?!蔽辞嗟穆曇敉钢矏偅瑓s還是淡淡的回道:“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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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宛兒對(duì)著電話撇撇嘴,不想與他爭(zhēng)辯,便又問道:“什么時(shí)候回來?家里給你慶祝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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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要和團(tuán)隊(duì)聚餐慶祝,吃過晚飯才回去了?!蔽辞嗪鋈粔旱土寺曇粽f:“別睡,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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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宛兒立時(shí)紅了臉,正要笑罵回去,身體突然被人一撞,整個(gè)人摔倒在地,手里的手機(jī)也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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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里一片尖叫聲。顧宛兒摔到了頭,人有些暈,緩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惠珍珍趴壓在自己身上,頭發(fā)上散發(fā)著濃濃的味道,還有液體正順著她的額角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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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顧宛兒嚇壞了,伸手就要去擦她的臉,惠珍珍卻突然喊道:“別動(dòng)!是硫酸…”
顧宛兒稍一愣神,眼淚就下來了。她不管不顧的抱住惠珍珍,沖著人群大喊:“快叫救護(hù)車!快叫救護(hù)車?。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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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人掏出電話來報(bào)警,也有人打起急救電話。忽然一個(gè)男人撥開人群沖了進(jìn)來,一把將已經(jīng)疼得快暈死過去的惠珍珍從顧宛兒身上拉開抱起,快步?jīng)_進(jìn)餐廳后廚,邊跑邊喊:“快拿干毛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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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wù)員忙跟了過去,顧宛兒也從地上爬起來想跟過去,一動(dòng),腳踝一陣鉆心的痛,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摔倒的時(shí)候扭傷了腳,已經(jīng)腫起一大塊。旁邊有人將她扶起來,她一瘸一拐的沖進(jìn)后廚,看到剛剛那個(gè)男人正抱住惠珍珍的肩膀,讓她面孔朝上,靠在洗菜池邊,一邊拿著噴頭,開著很大的水,仔細(xì)沖著她頭上、身上被硫酸燒過的地方,一邊指揮著眾人把她身上沾著硫酸的外衣脫下去。顧宛兒注意到惠珍珍臉上脖子上的硫酸都已經(jīng)被擦拭過了,但硫酸已經(jīng)侵蝕了皮膚,傷口處露著猙獰鮮紅的傷口,慘不忍睹…?惠珍珍早已疼得暈死過去,只有外衣口袋里的手機(jī)在響個(gè)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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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將手機(jī)掏出來,喊了句:“誰和她一起來的?”顧宛兒踉蹌地走過去:“我是她女兒…”那人將手機(jī)遞給她,又忽然抓住她的手說:“你也受傷了!”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心下方也有一小塊被侵蝕了,可能是剛才抱惠珍珍的時(shí)候蹭到了她衣服上的硫酸。馬上有人用干毛巾給她擦拭了傷口,做了簡(jiǎn)單處理,然后又用剪子把她被侵蝕的衣袖全部剪去…?
顧宛兒整個(gè)人都是麻木的,似乎一點(diǎn)也感覺不到疼。她一眨不眨地盯著池邊不省人事的惠珍珍,任旁邊的人對(duì)她擦擦剪剪,就那么愣著,直到旁邊有人輕輕推她:“姑娘,你要不要先接一下電話?”她才慢慢低下頭,按了通話鍵,木木的叫了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