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的時候顧家舅舅顧滬生忽然破天荒的打電話來說要和顧宛兒吃個團圓飯,就約在北京香格里拉大酒店。還特別囑咐說一定讓她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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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家和顧家本來關(guān)系還可以。即使在顧曼死后,因為生意關(guān)系,誰也沒和誰撕破臉。不過未青這兩年手越伸越長,顧家就有點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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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顧家給駐總后勤供應(yīng)的那份大單吧,顧家辛辛苦苦多少年才拿下來。沒想到未青掐住了楊家老頭兒三下兩下就差點成了未家口袋里的肥肉了… 雖然最后還是保住了,但讓顧家也是元氣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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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滬生這個人吃虧難受,占便宜沒夠。平日里都是他小算盤打的噼啪亂響,得意洋洋的去算計別人,何嘗被別人咬得這么疼過。他被搶單的時候跳著腳的給未仁杰打電話打算罵街,沒想到接電話的卻是未青。那臭小子還在電話里慢悠悠地和他說:“舅舅,在商言商。您也是商場老前輩了,不就一張單子么,淡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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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你個鬼啊!顧滬生氣得渾身發(fā)抖,卻又罵不出一個字來。因為他知道未青和未仁杰很不同。未仁杰還會顧念著對顧曼的愧疚讓著顧家?guī)追?,未青可是和顧家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下起手來黑的很,一句在商言商,就把楚河漢界都劃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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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青雖然嘴里叫著他舅舅,可心里壓根兒沒把他當(dāng)舅舅看。顧滬生清楚的很。這個后生仔就是一條狼,白眼兒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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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滬生這樣看未青,未青當(dāng)然也知道。所以當(dāng)顧宛兒決定去吃這個鴻門宴的時候,未青固執(zhí)的要和她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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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舅舅又不能吃了我,你去了反而尷尬?!鳖櫷饍赫驹诖箝T口執(zhí)意不肯上未青的車:“我都這么大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未青也不動,堵著門口:“要么一起去,要么不去。”
“你這樣讓他看見他又要多心,到時我也問不出他的真話來,豈不白跑。”顧宛兒有點生氣了,她為他一片苦心他怎么這么不領(lǐng)情呢?
“商場上的事情你一個女孩子家操什么心?!蔽辞鄶Q眉:“我踩了那老狐貍的尾巴我自會收拾,你別又胡思亂想?!?/p>
顧宛兒聽他這樣說,忽然心里一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楊穎。
男人好像就是這樣,如果愛你,一點委屈都不愿讓你受;如果不愛你,你為他陪煙陪酒疲勞應(yīng)酬,他可能都會說:這不都是你愿意的么,我又沒強迫你。
最溫柔是他,最冷漠也是他。
楊穎,真的很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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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宛兒輕嘆一聲,走上前摟住未青的腰靠進他懷里:“那你在大堂等我吧,別真的硬跟進去。他大老遠跑來,總要給他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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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青被宛兒抱住時先是愣了下,隨即緊了懷抱。他偏頭貼上她涼涼的小臉,語氣緩下來:“好吧,有什么不對勁給我打電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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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蓖饍河眯∧槻淞瞬渌?。
未青低低笑起來:“這會兒又不怕被李叔李嬸看見了?”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蓖饍菏箘艙Я怂幌拢砰_懷抱:“上車吧。”
未青卻沒有松手,仍圈著她,目光深邃:“總是這么考驗人家的意志力…”一雙小手馬上捂住他的眼:“再不走就遲到啦,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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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滬生在香格里拉的中餐廳訂了張2人桌,顧宛兒看到他時他正獨自坐在那里喝茶。
雖然每年都有問候,但顧宛兒也因為長期在國外,很多年沒有見過顧滬生了。顧滬生卻與她少時記憶中的印象并沒有太多變化,不過是白了兩鬢,人顯著消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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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鳖櫷饍涸谧肋呎径?,叫人。
顧滬生看到她,笑笑:“來了?坐吧?!焙盟苾扇瞬⒎蔷脛e重逢,不過上周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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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宛兒坐下,顧滬生拿起茶壺給她倒茶,她忙接過來站起身:“我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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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滬生松了手,打量了下倒茶的顧宛兒,開口道:“這次在家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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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留下來不回去了?!鳖櫷饍航o顧滬生和自己重新道好茶,坐下,安靜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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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顧滬生微微笑笑:“也好,你也大了,總在外面飄著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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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怎么忽然來北京了?舅媽和表哥表姐都挺好的吧?!鳖櫷饍翰惶矚g顧滬生的目光,感覺自己好像一件商品,待價而沽。
“我為什么會來北京你未家大哥沒有告訴你嗎?”顧滬生靠著椅子,語氣調(diào)侃著說:“你那個未大哥好手筆啊,手都伸到你舅舅兜兒里了,真是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啊。托他的福,我一把年紀了還要大過年的千里迢迢的跑過來善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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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宛兒別開眼,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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