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拆開手里的信封,一封信和一份以紫為底色印有云夢江氏的九瓣蓮的拜帖映入魏嬰的眼簾。帖子的封面有一個大大的“喜喜”和“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是喜帖沒錯了。魏嬰小心翼翼的打開,“魏嬰,吾兄!時維八月初五,適逢吉日,余燕爾新婚,云夢江氏,江澄與蜀中涂山氏,涂山時暮,喜結(jié)良緣。翹盼吾兄?jǐn)y伴侶臨駕,稽候貴降?!甭淇睿骸暗芙?!”“臭小子!”看到江澄對彼此的稱呼時魏嬰眼眶中滿是淚水,他抬頭仰望,大笑!另一封信中是要求魏嬰提前三月回蓮花塢幫他準(zhǔn)備迎親事宜,婚姻大事,總是要至親之人操辦和在場見證才好。現(xiàn)在才是三月初,魏嬰思量了一番決定近期便啟程回蓮花塢,而含光君的時間就不好確定了,如果他久住蓮花塢這么長時間定是思念萬分,不妥!他又想早點回去幫江澄......太難得了,一向灑脫不羈的魏無羨陷入了糾結(jié)。魏嬰糾結(jié)的實在不行后來豁然開朗,有含光君怕什么,心里想著等含光君回來再好好商量,就趴在桌上睡著了。下課之時,含光君沒有在藍(lán)室外看到魏嬰的身影,便以為魏嬰還沒睡醒,便拿著裝有午膳的食盒回到靜室,一進(jìn)門便看見趴在桌上的魏嬰。也看到了魏嬰手邊的信和喜帖?!拔簨耄∥簨?!魏嬰醒醒......”含光君輕輕喚著睡著的人?!班舿藍(lán)湛你回來了!”魏嬰揉揉眼睛“嗯!用午膳吧”邊說邊收拾了桌子,擺出食盒中的午膳。今日的午膳有魏嬰喜歡的蓮藕排骨湯,魏嬰想起江澄的喜帖,禁不住的開心,多喝了兩碗。“魏嬰!下午收拾行李,我授完課后,咱們晚上便出發(fā)就回蓮花塢”“??!晚上?”“是!早點回去幫江宗主準(zhǔn)備”“云深不知處怎么辦?”“叔父出觀了,有叔父在,可安心!”“兄長呢!”“兄長也要去幫忙,只是比我們晚些去,帶上思追和景儀!江宗主大婚金凌自是要去的,他們也許久沒見了”原來是江澄也寫了信給含光君,請含光君與他一起前去涂山氏送聘禮,以示對涂山家族的敬重和對未來家主夫人的重視。申時初,含光君和魏嬰及思追和景儀四人,下山先往夷陵方向去了。是因為思追想順路去看看溫寧。魏嬰隱居云深不知處之后,不夜獵的時候溫寧幾乎都住在夷陵亂葬崗。亂葬崗在溫寧的一番收拾之后,雖然冷清,卻不再荒蕪。溫寧按之前他們居住時的樣子復(fù)原,守著溫氏魂歸的血池。江澄大婚,溫寧,自是避嫌不會前往,但是他托思追帶一份禮物給金凌,是用亂葬崗蓮蓬里的蓮子做成的手串,就如當(dāng)年魏嬰想在金凌滿月的時候送的那樣,在制作過程中由于溫寧的特殊體質(zhì),可是被反噬的不輕。一行四人在夷陵住宿一晚之后,便直接御劍前往蓮花塢。待一行到蓮花塢大門口的是時候,魏嬰尖叫一聲跳起雙腿夾著含光君的腰,雙臂環(huán)著含光君的脖子。原來是金凌的仙子聽見了門外的響動,也分辨出來人的氣息是自己認(rèn)識的人,便從狹小的門縫硬擠出自己肥碩的身軀,搖著尾巴歡迎來人。誰知它嚇住了魏嬰,魏嬰的舉動也驚的仙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仙子!你跑什么?”緊跟仙子出來的是金凌?!敖鹆枰娺^含光君!魏......大舅!”金凌看見門外的人,急忙對著兩位前輩施禮,隨后與思追和景儀打成一團(tuán)。仙子依然一動不敢動的站著,隨即它看到含光君給它的眼神,便一路小跑的去離門口很院的墻角臥下了......魏嬰見仙子離開后,才從含光君身上下來,有點尷尬的朝金凌笑了笑?!敖写缶肆耸前?!來來大舅發(fā)點壓祟錢”說完伸手朝向含光君,含光君自是自覺地將錢袋放于魏嬰手里?!罢l要你的......壓.....祟錢!”金凌本想說自己依然是一家的宗主,又不是小孩子,給什么壓祟錢,然后就看見含光君悠悠的轉(zhuǎn)頭看向他?!爸x謝大舅”金凌馬上改口,雙手接過魏嬰給的銀子和一個錦袋?!斑@是溫前輩給你做的護(hù)身符,本來是你滿月的時候我想給你的......你隨身帶著,出門夜獵,九成的邪祟是不敢近身的”魏嬰說到。金凌不知道要說什么,便默默的將錦袋裝進(jìn)了袖袋里。領(lǐng)著大家往里面走去。江澄早已得到弟子通報,立于院子里面迎接他們。“叫大哥!”魏嬰一見江澄就摟著江澄的脖子,將江澄的身體拉到傾斜,江澄急忙向含光君望去,看到含光君滿是寵溺的望著魏嬰,懸起的心才漸漸放下?!笆?.....什么?”江澄的別扭勁又出來了一些“你不是信里說’吾......兄......’”魏嬰故意逗江澄?!拔簾o羨,你再張狂小心我叫仙子進(jìn)來”“好你個江澄......你......你......!藍(lán)湛你看他!”魏嬰說著就往含光君身上掛,看到這一幕的江澄朝著魏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打鬧的一瞬間,好像回到了當(dāng)初年少的時光.....時間的力量太強(qiáng)大了,會撫平創(chuàng)傷;會使想忘記的淡忘,會使想記住的牢牢記??;該放下的時間會幫著放下,永恒不變的時間會幫著釀造醇香......含光君心里明白,這樣的魏嬰是他想看到的,也是他許久以來用愛換回來的,以往的不好一切都隨風(fēng)而逝,此刻安好便好。含光君示意,景儀、思追、金凌自行玩耍,自己和魏嬰隨江澄到書房商議婚禮的流程。云夢江氏和蜀中涂山氏,皆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世家,尤其是江氏,與金氏和藍(lán)氏的關(guān)系世人皆知,加之年少有為成為宗主,這一場婚宴,既不能失禮于涂山氏,也不能過于的奢華,這個程度不是那么的好把握,三人商量之后決定向聶懷桑求援。不出兩日,聶懷桑便到達(dá)蓮花塢?!拔盒盅?!好久不見”“你很囂張呀”這便是二人相見之時獨有的問候方式。當(dāng)年聶懷桑常在金光瑤左右,而金光瑤對于這些儀式禮節(jié)是極為的清楚,久而久之,耳濡目染,加之聶懷桑本就聰明過人,婚禮流程對于聶懷桑而言便是小菜一蝶。“江宗主我先問你幾個問題,然后再決定準(zhǔn)備什么可好呀”聶懷桑用自己手里的折扇敲著江澄的肩膀說?!靶校枴薄暗谝粋€問題,聘禮是否備好已經(jīng)送去涂山氏”“備好了,還沒送”“第二個問題,是否托媒人拜見過涂山宗主及家中長輩”“尚......未.....”“第三個問題,婚宴擺多少?準(zhǔn)備讓誰陪你迎親?”江澄回答不上,左顧右盼。“或者你說,你計劃好了什么”“只給決定了婚期,還給魏無羨和含光君送了請?zhí)?....”幾人聽后頓時無言,含光君心中暗想,提早來是來對了?!敖窝?!你這得從頭開始,自古男婚女嫁,民間遵循禮儀六禮,咱們世家也遵循,只是再細(xì)節(jié)上稍作改動而已。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這是常說的六禮,咱們就按照這個程序一步一步分頭行動,還有將近半年日子,加之有我們這些兄弟都來得及”聶懷桑安慰江澄。隨后大家都依照聶懷桑的安排行事。
江澄與魏嬰和含光君一起回眉山虞氏拜見,這是魏嬰第一次拜見虞夫人這邊的長輩,舅父舅母給了魏嬰滿滿的長輩之愛,同時江澄請求舅父舅母作為代替長輩前往云夢;
金凌、思追、景儀三人留在蓮花塢配合蓮花塢的管家修筑婚房、裝扮蓮花塢、采買婚宴所需的事物;
聶懷桑四處籌備和再完善聘禮,并按江澄臨行前的吩咐,在婚房周圍的花圃里種上涂山嘉夷喜歡的紫色木槿花。
四月中旬,含光君、魏嬰、江澄、聶懷桑四人在舅母的帶領(lǐng)下一同前往蜀中涂山氏送聘禮,舅母愿親自為媒,為她的唯一的外甥許下良緣。四大世家的家主和仙督親自送聘禮,運(yùn)載聘禮的車駕足有十里。足以體現(xiàn)對這門親事的重視。
六月初,婚房修建裝扮完畢,在這期間,江澄與新娘不得見面,時間太久,有些焦躁,魏嬰讓江澄以領(lǐng)著金凌回眉山探望之名,寫信告知涂山嘉夷去向,待江澄到眉山舅父家之時,發(fā)現(xiàn)自己朝思暮想之人正在堂上與舅父說話,頓時掩飾不住的喜悅,不覺得加快步伐,不知不覺將金凌落在身后。
“舅父”舅父抬頭挺胸只見江澄不見金凌,往院外望去,發(fā)現(xiàn)跑的氣喘吁吁的金凌,便知曉了江澄的用意,笑盈盈的在門口領(lǐng)了金凌去尋江澄舅母了,將書房留給江澄和涂山嘉夷互訴相思之情......
魏嬰本想留在蓮花塢,又不忍心含光君來回奔波,聶懷桑承諾會一直陪著江澄安頓,含光君與將景儀思追留下聽候差遣,眼看著一切安排妥當(dāng),魏嬰便隨含光君回云深不知處了,待到約定日子再回蓮花塢。
忙碌的時候日子總是過的飛快,當(dāng)一院子的木槿花開的正繁茂之時,婚期便到了,八月初五的日子事涂山嘉夷選的,她記住了江澄說過的魏嬰被領(lǐng)回蓮花塢的日子,她也知道魏無羨與江城而言的意義,幫在意的人永遠(yuǎn)記住在意的日子便是黃道吉日......
蜀中離云夢甚遠(yuǎn),嫁妝便先行十日從蜀中出發(fā),走陸路算著日子與新娘同日到達(dá)云夢,澤蕪君為首的十幾人的接親隊伍,一行人御劍飛行,來回兩趟,所經(jīng)之地的上空仙氣繚繞,福澤濃厚.......按照約定時間準(zhǔn)時將新娘接到蓮花塢,婚宴開始。
江澄身著紅色喜服立于裝扮的喜氣洋洋的蓮花塢的大門口等候,新娘落地之后,江澄牽起新娘的手引領(lǐng)這新娘跨過火盆,跨過門檻往正堂都去,此時的涂山嘉夷,頭面被喜帕遮擋,雙眼只能看見自己的腳尖,當(dāng)手被牽起時,感受到那熟悉的溫度和力量,便知是他,放心的由他牽著前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整個過程中,涂山嘉夷都是,按照出門時母親叮囑的聽指令行事,耳旁都有是大家的祝福聲,歡笑聲還有江澄的粗重的呼吸聲,待入洞房滯后,大家拖著江澄出去敬酒,只有涂山嘉夷的心房里一片靜謐,涂山嘉夷回憶起進(jìn)入新房之前風(fēng)吹起喜帕的一角,她看見了一院的木槿花......
那一定是江城為她種的,正在涂山嘉夷沉思之時……吱呀的開門聲響起,新郎回來了......
屋內(nèi),放眼望去皆是紅色,紅燭,紅花、紅桌布,窗上貼著紅色的喜字,紅色的床幔,鋪好的喜床邊上坐著他朝思暮想之人,江澄輕輕靠近,坐在那人的旁邊,抓住喜帕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直至此刻,他覺得面前的一切有些許的不真實……許久之后,江澄掀起喜帕,明媚的雙眼,微笑的面龐,翹起的唇角,是他一眼動情的人兒,江澄慢慢的湊近眼前人的臉,閉上眼,存在熟悉的氣息,笨拙的親吻上柔軟的嘴唇......涂山嘉夷閉眼的同時伸手放下床幔,緩緩合攏的床幔,關(guān)起了一室的旖旎春光......
春宵一刻值千金!
此時,魏嬰來到江氏祠堂,對祠堂排位跪拜,上香,叩頭。
“江叔叔、虞夫人、師姐!我答應(yīng)你們的護(hù)江澄周全,我做到了,江澄今日與所愛之人成婚,你們可安心了!”說完便坐在祠堂的蒲團(tuán)上,不在言語。
魏嬰不知道自己在祠堂坐了多久,回過神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頰冰冷,不知什么時候留下的淚痕。
“魏嬰!”聽到有人喚他,魏嬰伸手拭去淚痕,回頭看到站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的含光君。
“藍(lán)湛!你什么時候來的”魏嬰說著向含光君飛奔過去。
“我一直都在”含光君張開雙臂環(huán)抱住迎面而來的人,將他擁在懷里。在耳畔輕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