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沒亮,楚楚就已經(jīng)悄悄起來梳洗了,即刻安排人將早飯車馬備好,就等著朱棣醒來。
等到朱棣醒來時,已經(jīng)卯時了,看著坐在床邊與自己四目相對的如眉,男人的身體不禁跟著眼睛一塊兒蘇醒,將楚楚拽進懷里就翻身而上,臉埋進她的頸窩,嗅了嗅說道:“如眉,你比梅花還好聞”
楚楚壓抑自己被撩撥起來的沖動,推著他說:“朱棣,別鬧了,今天有正經(jīng)事要做”
朱棣卻已經(jīng)行動起來,一邊順著楚楚的脖頸吻下去,一邊含糊的說道:“如眉,我正在做正經(jīng)事”
楚楚氣急,咬著牙用膝蓋將朱棣頂開,朱棣情到深處不妨楚楚這一下,被掀在一邊,只見楚楚面含怒色:“朱棣,昨天說好了今早要去看盛神醫(yī)的!”
朱棣有點懵,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哄著她時答應的話,此刻卻厚起臉皮來:“如眉,我真的沒事兒,一會兒還要趕回軍營,這一去又要十天半個月的,快,時間緊的很,先讓爺舒服舒服再說”
說著就要去拽楚楚,楚楚哪里還能讓他得逞,輕巧的躲過,啐道:“朱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怎么能說話不算數(shù)!”
朱棣忍不住笑了起來:“如眉,那個時候答應的事兒,都做不得數(shù)的,你知道做這種事兒的時候我都相當專心,哪里會認真思考別個?”
楚楚頓時面紅耳赤,從牙縫擠出幾個字:“朱棣,你臉皮真是厚比城墻!”說完也不客氣起來,將衣服扔給朱棣,下了命令:“給你一刻鐘,洗漱更衣完事兒,否則的話,哼,這一年你都別想了!”說完就起身出門而去
朱棣看著楚楚傲嬌的背影,簡直不能愛她更多,天知道這種活色生香的日子有多么美妙!
朱棣為了余下一年的幸福生活,只能順了楚楚的意思,和楚楚匆匆吃過早飯就乘馬車去尋盛寅了。
為了節(jié)省時間,楚楚已經(jīng)提前安排小北小平去打好了招呼,她知道似盛大夫這樣的神醫(yī),盛醫(yī)堂定會“人滿為患”,而她不想行使特權(quán),沒的辱沒了盛寅,也辱沒了他們自己。于是一早就安排小北小平前去“掛號”。
等到他們到的時候,已經(jīng)辰時了,盛醫(yī)堂也開了門,不過還未有病人前來登門,楚楚暗笑,看來她把現(xiàn)代大醫(yī)院找專家看病的情況代入了。要知道這是古代,一來人口不多,二來交通與信息皆不便,而且此時北平并非京城,人滿為患的情況還不多見。
小北小平見楚楚他們來了,立刻上前迎接,楚楚和朱棣下了車,對二人道了聲辛苦。進到里間,見到盛寅正坐診其中,面前放了兩杯茶,顯然是特意等待他們的。
楚楚見到盛寅,摘下紗帽,抱拳說到:“盛神醫(yī),別來無恙”
盛寅笑著起身:“無柳,不知道現(xiàn)在該如何稱呼你?”
朱棣與楚楚進來時,盛寅一眼就認出燕王,不過朱棣當初被他救治時還未醒來,所以不知盛寅是何模樣,如今看到他本人,只見其目若朗星,面如冠玉,氣質(zhì)飄逸瀟灑,好一個美男子!
又看了看身邊如眉熟捻的和他打招呼,不由自主的站到楚楚身前,說到:“上次由盛神醫(yī)施救,還未及道謝,本王在此有禮了”說著做了一揖
朱棣的小動作如何逃得過盛寅的眼睛,盛寅笑著回禮說道:“燕王殿下言重了,救死扶傷醫(yī)者本職,不必客氣”
盛寅說完后伸手示意楚楚與朱棣坐下,事不宜遲,當即為燕王診了脈。
盛寅診脈時,楚楚心想這盛寅整個人的氣質(zhì)發(fā)生了太大變化,上次見面時他明明一張厭世臉,了無生趣的樣子,容顏雖美卻不動人,這次見面,簡直如同換了一個人,真正的豐神俊逸,想到芝芝信中說他成了親,看來一定是這場姻緣改變了他。
片刻后,只見盛寅收回了把脈的手說道:“燕王殿下本身為南方人,體質(zhì)本就不適宜居于北方,又連年征戰(zhàn)于苦寒之地,難免被陰寒之氣侵襲入體,年紀輕時底子好未當回事,如今過了而立之年,癥狀自然就會隨著年齡增長而逐漸加重了。好在上次毒素已清,本次發(fā)病就是單純的舊疾復發(fā),我開付方子,按時吃了,三天之內(nèi)就能得到緩解”
楚楚不禁問到:“盛神醫(yī),上次我記得您給我方子時說到,按時服藥,三年內(nèi)有望痊愈,如今呢?”
盛寅微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燕王殿下,我只問你可有照我的方子抓過藥?”
朱棣略略有些尷尬:“不瞞您說,當時事務纏身,身體又沒有疾痛,因此并未吃藥”
盛寅不禁惋惜:“殿下,治療風濕的最佳時間本就是夏秋之際,恰逢彼時你中了毒,解毒時體內(nèi)淤積的寒氣也隨之排出,正是根治風濕的良機,可惜錯過。如今復發(fā),以后只會疼的更加厲害,現(xiàn)在只能以藥控制,若說根治,恐怕難了,這次即使病情緩解,也不可斷藥,必須至少連服一個月,再來找我,我會根據(jù)情況看看是否需要調(diào)整劑量”
楚楚聽了,向朱棣投去了既責備又心疼的眼神,朱棣訕笑著握住她的手,同時楚楚內(nèi)心又充滿了自責,若她當時在他身邊,他一定會遵囑服藥,是不是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
朱棣如何能不知道楚楚此時心中所想,于是開口說到:“如眉,是福不是禍,就算我這個毛病好了,難保不會得其他毛病,和當時什么情況沒有關(guān)系”
楚楚忍不住開口責備:“哪有人這樣咒自己的!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聽盛神醫(yī)的話了,知道么!!”
朱棣連連點頭:“放心,都聽你的”
盛寅看著二人情深意濃的樣子,不禁想到自家夫人,臉上露出幸福的神采,真應了那句話,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盛寅咳嗽了一聲,繼續(xù)說道:“無柳,燕王殿下,其實此病重在養(yǎng)而不是醫(yī),可是因為殿下是塞王,驅(qū)逐北元的職責在身,而一個人天生的體質(zhì)是改不了的,所謂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殿下長居此地,北征出塞,動至經(jīng)年,恐怕一生都會受此病痛折磨,在下能做的也只是對癥下藥,望二位明白”
楚楚聽了,但感絕望,她知道長久的病痛是會消磨人的意志力和雄心的,她的母親是免疫學專家,她聽過太多這樣的故事,她實在不敢想象朱棣要一輩子受此折磨,他的雄心壯志,是否會因此受到阻礙?他榮耀的背后,竟是付出了身體的代價。
朱棣聽了卻面不改色,淡然一笑:“盛神醫(yī)若再無別事,還請開了方子,我還要趕回軍中操練”
盛寅點頭,拿起筆來,就寫好了方子,朱棣收好謝過,輕聲喚楚楚:“如眉,我們走吧”
楚楚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輕飄飄的隨朱棣出了門,甚至忘記和盛寅道別。
朱棣本想著就此和楚楚道別,策馬回營,可是看著楚楚這個樣子又放心不下,于是和她回到馬車上,握住她的手,嘆息一聲:“如眉,再也沒見過比你更喜歡胡思亂想的女人了,這點小病小痛在我這里真不算什么,你忘了我曾經(jīng)腹背受敵,渾身中了七刀,軍醫(yī)都說無望了,我硬生生是挺到父皇派戴思恭前來救治,一口氣足足吊了七天。想這盛寅的醫(yī)術(shù)還能比戴御醫(yī)還精湛?戴思恭都說過我這風濕之癥不礙事的”
楚楚回過神來:“呵,朱棣,術(shù)業(yè)有專攻,那戴思恭醫(yī)術(shù)如何我不知道,可是盛寅是解毒高手和治療風濕的專家,你切切要聽他的話,萬不可再不當回事。我雖古書讀的少,也知道扁鵲見蔡恒公的典故,你難道非要等到全身疾痛的時候再重視么?戴思恭說這病不礙事?若他在我面前這樣說我一定會狠狠懟回去,你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朱棣不禁掌心冒汗,心虛的想,抱歉了,戴老,拿您老人家出來擋箭,說道:“聽你的,都聽你的還不行,我立刻就去抓藥,保證每天按時吃藥”
楚楚聽了,卻搖頭:“我不信你鬼話”說著打開馬車簾子,對小北說道:“小北,我把你們爺交給你和三寶了,無論再忙,每日戌時必需監(jiān)督他服藥,一個月后回來會再請盛寅看診,盛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你是見識過的,就算忘吃了一日,他也能號出脈來,到時候惟你和三寶是問!”
小北從未見柳妃如此嚴肅,因此連連應聲,保證不辱使命,楚楚回過身來看向朱棣:“若不想讓你的左膀右臂吃苦,你就給我聽話,若不是怕你為難,我說什么都要隨你入營!”
朱棣攬她入懷:“如眉,我就這么不值得你信任?說實話,我哪里想和你分開,可是軍事重地,你一個女人家著實不便,你能理解我的難處就好”
楚楚靠在他懷里,點頭說到:“盛寅已經(jīng)將話說的這樣重,就是想引起我們的重視,你切莫辜負了人家的苦心”
朱棣扶住楚楚肩膀,忍不住問到:“如眉,你們很相熟?”
楚楚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朱棣,不要以為你自己覺得好的,別人也都會喜歡”
朱棣的心思今日一再被戳穿,只能笑著掩飾自己的尷尬:“如眉,我在你面前已經(jīng)沒有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