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棣帶著楚楚去拜見道衍大師,楚楚與道衍問候后,即退出留朱棣和道衍密談。
她帶著綠依在寺內(nèi)隨意逛逛,突然想到那副山墻上的“伯牙鼓琴圖”,不知道還在不在,于是帶著綠依轉(zhuǎn)了過去,不想墻面已被重新粉刷,原來的詩和畫都已不見,楚楚不免有點失望,心中也感慨,竟然從第一次來這里已經(jīng)三年了。
回去剛踏進寺廟正殿大門,卻見一人正走出來,楚楚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楊士奇,而難得的是楊士奇竟然也還記得她,兩個人不禁相視一笑,楊士奇躬身行禮:“草民楊士奇拜見燕王妃娘娘”
楚楚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她是燕王的人,難道上次他看到了?果然是個細心的,于是說道:“還請免禮,燕王殿下就在此處,如有需要,我可以為你引薦一番”
楊士奇卻行禮回絕:“草民不才,怕唐突了殿下”
楚楚笑了:“燕王殿下對你做的詩很喜歡,也許他就是你的伯樂”
楊士奇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娘娘竟然會將話說的這樣直白,不過稍作猶豫之下還是很快開口說道:“多謝娘娘和殿下的錯愛,草民已得老師引薦,準備去京城碰碰運氣”
楚楚了然地點了點頭,說道:“那預(yù)祝先生前程似錦”
楊士奇聞言再次躬身行禮,楚楚隨即帶著綠依離開。她心中已明白,此人是個胸懷大志的,他蟄伏這些年,如今有這樣好的機會可以入幕燕王府,都拒絕了,可見他志在朝堂。
回去的馬車上,楚楚靠在朱棣肩頭,問他:“情況明朗么?”
朱棣緩緩搖了搖頭,卻突然意識到如眉的問話和三年前一樣,三年了,他竟然還讓她生活在未知的恐慌之中!他不禁摟緊了她,嘆息道:“如眉,我……”
還未待他的抱歉說出口,楚楚卻突然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可是,我說過要一生一世保護你,如果你的生活波瀾不驚,無憂無慮,又何須我的守護,所以不要覺得抱歉,而且,我愿意與你并肩而戰(zhàn)”
朱棣除了更緊的摟住她之外,竟然無言以對。
楚楚將她的左手放在他的腿上,看著手上的戒指說道:“誰讓我的男人不只是朱棣,還是燕王呢!”
縱使如眉說過比這更動聽的情話,此時朱棣的心感覺還是被緊緊抓住,狠狠揉搓,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捉起她的手,吻著說:“如眉,你放心,即使是最壞的情況,我也有應(yīng)對的能力”
楚楚相信自己的男人,卻不想再煽情下去,于是轉(zhuǎn)移了話題:“這次的密信又來自胡尚宮,難得她又美又沉著又機智,又忠心”
最后的稱贊明顯帶著醋意,朱棣如何能聽不出來,他喜歡如眉的偶爾任性,卻不得不一次性解釋清楚:“如眉,胡尚宮與妙云情同姐妹,更準確說來是刎頸之交”
楚楚黯然,這就是娶一個有能力的妻子的好處了,不僅她自己會給予丈夫最有力的支持,她背后強大的娘家,甚至她的朋友們都可以成為丈夫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他還深愛她。
朱棣為阻止她的胡思亂想,繼續(xù)說道:“胡尚宮與大哥,有一段欲說還休的感情,那時她剛?cè)雽m做女官,大哥傾心于她,本來已決定向父皇請求納了她,卻不想?yún)问蠌闹凶鞴?,使了些手段,最后大哥納了呂氏,此情也隨著大哥的死,成了追憶”
楚楚光聽著朱棣輕描淡寫的描述,已能感受胡尚宮當(dāng)初的癡情錯付,說道:“是以,她恨太子恨呂氏,連帶著也恨允文”
朱棣點了點頭,楚楚不禁嘆息,深宮里面這樣的故事到底還有多少?還有多少胡尚宮這樣的怨女?難怪小玩子不愿意允文當(dāng)皇帝,一輩子被困在那樣一個地方,作為一個來自21世紀的女人,是無法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