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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抱歉,長的帥確實可以為所欲為

藍天白云,清風疏影。

  

  氣朗風清,熏人欲醉。

  

  如果能有再次選擇的機會,通天覺得自己肯定不會一時頭腦發(fā)熱,說出挽留他師尊的話。

  

  沒錯,在聽了鴻鈞那莫名凄涼的、嘆息囈語一樣的回答之后,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處境,別無親朋,孤獨一身,于千萬年長坐紫霄的鴻鈞何其相似,感同身受莫過于此。情之所至,感之愈深,于是,他忍不住對鴻鈞說:“那師尊留下來可好?”

  

  鴻鈞聽他這話,真真切切地愣了神,他凝望通天半餉,似在分辨他這話的真?zhèn)?,許久,才笑著點頭:“也好?!比斓念革L拂過他的華發(fā),輕輕掠起幾絲,飄過眼角眉間,掩蓋了他的眼底的神色,但是臉上的笑意還是在縫隙之間透了出來,豁然舒朗。

  

  這樣做的結(jié)果就是,通天發(fā)現(xiàn),他和他師尊的角色好像突然顛倒過來了,先前他失憶的時候,他緊緊地跟著他師尊,寸步不離,現(xiàn)在居然輪到他師尊跟著他了?;蛟S說跟著也不對,鴻鈞還是很有道祖的風范,舉手投足間端的是道法自然,自有玄妙,他就走在通天身側(cè),兩人圭璋相映,熠熠生輝。

  

  但是通天敢對著天道和鴻鈞本人發(fā)誓,他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他真的只是說,師尊你不回紫霄宮的話,也可以在三十三天呆著,不論是元始那還是他那里都沒問題。

  

  只不過,萬萬沒想到,鴻鈞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是真的沒聽懂呢?還是故意為之?

  

  通天有些苦惱地皺起眉,他又不是失憶時什么都不懂的通天,鴻鈞這般行事,于他而言,反而是一種束縛。鴻鈞是他師尊,積威已久,雖然他是鴻鈞最寵愛的弟子,但是在鴻鈞面前,還是非常有分寸的,很多時候都不敢放開手腳。如今又有諸多要事等著他,這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對鴻鈞說,師尊,您還是回紫霄宮吧!

  

  要真這么說,通天覺得,他的下場絕對會很慘。

  

  鴻鈞只看了通天一眼,心下了然,淡淡望了他一眼,道:“你不必在意我。”想了想,他又接著說:“如果我想,即便是在紫霄宮,也能對你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p>

  

  通天:……

  

  看著通天沉默的神色,鴻鈞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誤,溫聲道:“蕓蕓眾生,不可能只關(guān)注你一人?!?/p>

  

  通天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誰都不想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窺視著,即使是天道,即使是道祖,也不行。不過,通天還是十分相信鴻鈞的品行的,他師尊定不會做如此沒品之事。而且,以他師尊醉心修行的習慣,也沒那么有空時時關(guān)注別的東西。

  

  鴻鈞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仿佛想起了什么,微微側(cè)過身來,對他認真道:“在外喚我楊眉,靈寶?!?/p>

  

  至高的神明完美的容顏倒映在通天的眼中,他神色端凝,一臉鄭重地喚他幾乎沒被叫過的名號,靈寶。

  

  通天不可否認自己的確有片刻的失神,雖然一半的原因是對“靈寶”這個稱號感到陌生,但另一半……

  

  “咳咳。”他佯裝咳嗽掩飾自己的尷尬,“這個名號,跟法寶似的……”

  

  這是天道賜予他的稱號,自然是尊貴無雙的,怎么會跟法寶一樣呢?鴻鈞以手為筆,在他眼前寫下遒美的兩個大字,行云流水,氣勢磅礴,正是以天道神紋寫成的通天“靈寶”之號。他笑著對通天說:“哪里一樣了?”又筆走龍蛇,在旁邊寫下“先天靈寶”幾個大字,一樣形神兼?zhèn)涞淖煮w,但是比劃大不相同。“寫法不一樣?!兵欌x接著悠悠說道。

  

  通天看著玄妙的神紋在眼前漸漸消散,果斷地選擇沉默。他發(fā)現(xiàn)鴻鈞的思維似乎跟他不在一條線上。不過,真好看的字!神仙有神仙的文字,人族有人族的文字,巫妖有巫妖的文字,但是,洪荒最原始的文字都來源于天道神紋,從中不斷演化而來。掌握天道神紋的,無一不是洪荒之中的佼佼者,因為那不僅僅是文字,更蘊含著天道法則??峙聼o論是誰,都不會用著樣神圣的字體來寫名字玩,也只有鴻鈞一個了。

  

  不過,通天突然想到了另一種文字,那是更古老的存在,來自混沌的神紋,又被稱為道紋。

  

  他的傳承記憶中斷斷續(xù)續(xù)的有一些零零星星的道紋,想來是盤古為了更好地傳承某種功法特意留下的,故而不成體系。但是,僅僅是那零星的文字,通天就敢說,那是他見過的最美的文字。當然,也是最復(fù)雜的。

  

  想必師尊一定是會的吧!

  

  通天一邊想著,一邊拿出一塊玉玦模樣的東西,這是他在化形之初四處游歷之時,無意間得來的東西。因為材料莫名,還刻著看不懂的道紋,所以一直留著,無數(shù)個會元過去了,如果不是鴻鈞,還真想不起來。

  

  通天把掌心中的玉玦遞到鴻鈞面前:“師尊,您可知這是何意?”

  

  鴻鈞有些驚訝,伸手接過。

  

  只一眼,他怔住了,這是……

  

  “你從哪得來的?”鴻鈞問他。

  

  通天有些不好意思,道:“年幼之時……撿的……”

  

  鴻鈞神色有些微妙,撿的……

  

  不過他很快就笑了,如畫的眉眼,似雪的華發(fā),天地朗朗,陽光和煦,就映在他的身上,光華照眼,天地間再沒有其他色彩。

  

  “通天,看來我與你是天生的緣分?!彼φZ吟吟,“這是為師早年的東西?!?/p>

  

  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的文字,伸到他徒兒眼前,指給他看:“你看,這是我的名?!?/p>

  

  “鴻……鈞……”通天的視線跟著鴻鈞的指尖滑動,一字一頓地念出了上面晦澀難懂的神紋,清朗的嗓音如羽毛一般劃過,輕輕撩動起莫名的情愫。

  

  “真是巧?。 蓖ㄌ旄袊@著。

  

  “是啊,真巧?!兵欌x望著遙遠的天際,輕輕感嘆。

  

  不過,他很把視線收回,重新放在身邊的通天身上:“認識你,為師心甚喜。”

一一一

深不可測,又清可見底,大概就是鴻鈞此刻的目光。那雙好看的眸子里好像裝著一片星空,又像盛著一泓清泉,望不邊際的深邃情緒,倒映著唯一一道青色的身影。

  

  通天看得有些呆了,不知道是被他師尊出乎意料的言語震驚的,還是被那雙渺無邊際眸子所吸引。

  

  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回應(yīng)鴻鈞的話,我認識您也很歡喜?歡喜嗎?

  

  的確是有的。當天地初開,尚且弱小的三清在危機四伏的洪荒里艱難前行的時候,突然擁有了一位實力高強的師尊,怎能不欣喜若狂?在鴻鈞對他青眼有加,維護縱容之時,心中怎能沒有一絲竊喜?

  

  但是,一想起數(shù)百年前的……那一句“歡喜”到底沒有說出口。

  

  鴻鈞也不惱,看了眼前的徒兒良久,見他沒有回應(yīng)的意思,把手中玉玦重新放到通天手中:“既是你撿到的,拿著吧。”他這樣說著,看著通天有些迷茫的眼神,手心一展,輕笑道:“你看這是何物?”

  

  通天瞪大了雙眼,只見光潔如玉的手掌中一枚一模一樣的玉玦靜靜地躺著,微微散發(fā)著溫潤的光,最奇妙的是,上面竟然也刻畫著玄妙的道紋,赫然正是“鴻鈞”二字。

  

  “無法,丟失了只能再制一枚?!彼缡堑?。稍微思索,他打量了一下身上的長袍,指尖微動,手上的玉玦直接成為了腰間的掛飾。通天打量了一下,白玉與紫衣,分外搭配,清冷的道人身上竟是多了一絲君子如玉的味道。

  

  鴻鈞顯然十分滿意,他甚至對通天揶揄道:“左右無人看得懂,要不通天你也掛上?”

  

  通天:……對不起啊師尊,我還是算了。

  

  于是一陣沉默。

  

  通天看著在他身邊優(yōu)哉游哉、一副了無牽掛模樣的鴻鈞,實在不想說話,而鴻鈞呢,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鴻鈞并不關(guān)心通天去往何方,對他而言,去哪里都沒有任何區(qū)別。

  

  最后,他們踏足最紛繁雜亂的人間,隨處可見的熙熙攘攘,喧嘩吵鬧。

  

  通天知曉鴻鈞向來喜靜,有些擔憂地側(cè)眸望了一眼,但是沒有見到意料中的皺眉,鴻鈞面色不改,一臉平靜,身處紅塵鬧市卻與高坐紫霄沒有任何區(qū)別。似是察覺到他的注視,鴻鈞望向通天,等待他的話語。

  

  通天看著他師尊平靜無波的面色,只得道:“師尊,我們走吧?!?/p>

  

  鴻鈞挑眉:“師尊?”

  

  通天:“……楊眉道友。”

  

  “嗯。”連通天都察覺到這短短的一聲回應(yīng)中蘊含著莫名的愉悅。

  

  隨著周圍景色變換,鴻鈞很快就猜到了通天的目的。

  

  “所以?”他盯著通天,目光犀利,讓人毫不懷疑,這目光可以看透人心最隱晦的深處。

  

  通天面色坦然,全然不懼。從他有了想法開始,就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

  

  誰都不能阻止他,即使是鴻鈞,他也要試一試。

  

  “您早就看出來了吧?”通天直視著他師尊的雙眼,神色微哂。

  

  此時他們正站在一處住宅之外,外邊是行人濟濟,里面是一室安寧。以他們的眼力,不難看出里面的狀況,一年輕男子跪在地上,神色愴然,上首是一年長男子,怒氣未消,最后,不知扔下一句什么,拂袖而去。而那年輕男子形容狼狽,一直挺直的脊梁一下子彎了下來,仿佛全身的精氣神一下子消散了,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去。從這倆人有幾分相似的面容,不難看出他們的血緣關(guān)系。

  

  “他很快就會回歸了?!蓖ㄌ煺f道,“不知到時候,他會怎么辦呢?”

  

  他臉上浮現(xiàn)著燦爛的笑容,眼底卻閃爍著懾人的冰冷。

  

  “這就是你想做的?”鴻鈞的聲音有些冷。

  

  “當然不是!”通天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但看著鴻鈞逐漸變冷的神色,他的聲音一點一點地小了下去。

  

  “如果這就是你要做的……”鴻鈞的聲音落在通天耳中,像一把利劍,無比凌厲,“你會讓我很失望?!弊詈蟮脑捳Z終于落了下來,塵埃落定。

  

  即使通天根本沒打算讓他師尊失望,聽了這話,他覺得自己的心臟狠狠一陣收縮,遍體生寒。

  

  但他嘴上絲毫不服氣:“沒必要,我不必做什么,元始最終也會跌入萬丈深淵!”一雙眼倔強地注視著鴻鈞,不退絲毫。

  

  “您也看到了!紅線,元始居然會有紅線……”通天冷笑,“只怕他怎么也不會想到,紅線的另一端居然是……”

  

  鴻鈞沉默。紅線,又名姻緣線,雖是紅線,卻也是天道規(guī)則,誰能給圣人綁上紅線呢?當然是沒有的。但是,在元始見他的第一時間,他就看到了他身上那根極淡的紅線,淡到……不注意根本就不會察覺,更別提作為紅線主人的元始了。

  

  “通天,不要插手?!兵欌x淡淡地撂下這句話。

  

  “我沒想插手?!蓖ㄌ斓那榫w也緩和下來,他緩緩道:“不用我插手,元始自己就會作繭自縛?!彼粗葑拥闹魅耍路鹂吹搅瞬痪玫膶?。

  

  鴻鈞面色緩和不少,他上前幾步,沉聲對通天道:“順其自然就好,我相信他會處理好?!?/p>

  

  就像相信自己。

  

  鴻鈞微微抬起自己的手,看了許久,最后化作一聲長嘆。

  

  身邊的通天對此毫無所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屋子里,神色漠然。

  

  “通天,我不希望你一直活在仇恨之中,更不想你被仇恨蒙蔽了內(nèi)心,甚至走火入魔?!兵欌x淡淡的聲音響起,慢慢流淌到通天心間。

  

  通天聽到了,但是恍若未聞,他垂著眸,根本沒有去看鴻鈞。

  

  “總會解決的。”更輕的聲音打在他心上,輕輕顫動的心出賣了主人真正的感受。

  

  “如何解決呢?”通天終于出聲,帶著三分迷茫,三分怨憤,剩下的都是未明的酸澀。

  

  鴻鈞轉(zhuǎn)頭看他,視線回復(fù)到最初的平靜與柔和,仿佛剛剛的凌厲只是一閃而過的錯覺。

  

  “跟著你的心走?!兵欌x一字一句地說著,“永遠不要走歪門邪道?!?/p>

  

  通天沒有說話,但是鴻鈞知道,他聽進去了。

  

  “您呢?”猝不及防,耳邊傳來通天的提問。

  

  鴻鈞頓了一下,目光不知投向哪里的遠方:“我當然也在跟著我的心走?!彼朴拼鸬溃竭吺禽p揚的微笑。

  

  所以,我才會在這里。

作者大大二哥的感情線出現(xiàn)了,但是呢,二哥注定是不會輕易接受的。 道祖惱通天是怕他會走上不歸路。 道祖其實一個人暗搓搓那什么啊有木有! 另外,關(guān)于文字的寫法問題,這個腦洞是從造字法來的,大概就是,那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所以不一樣。 本章可能有些混亂吧,轉(zhuǎn)得很生硬的感覺。

大羅天。

  

  元始天尊端坐在大殿之上,看似凝神沉思,實則眉頭緊鎖,煩惱相隨。他保持這樣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有好幾日了,反常得讓旁邊伺候的白鶴童子頻頻側(cè)目,擔憂不已。只不過,他根本不知道他家老爺在煩惱什么,更不敢出言打擾,只知道自見過道祖之后,便一直是這副模樣。于是,他只能在一旁跟著煩心,憂心如焚。

  

  這時,突然有小仙來報:太上老君來了。

  

  白鶴童子輕輕抬頭望了一眼他家天尊老爺。元始天尊終于變了神態(tài),面上神色一松,從座位上站起,轉(zhuǎn)頭對白鶴童子道:“你先下去罷?!?/p>

  

  白鶴童子有些擔憂的同時,又覺得松了一口氣,太上老君來了,他當然不會覺得是來打架的,前幾日通天圣人還來了呢,不一樣風平浪靜么?老君來了,他家老爺若有什么難事好歹有個人商量一下。于是他行禮之后悄悄退下,并輕輕地掩上殿門。

  

  元始并不是一個喜歡繞彎子的人,在太上老君要跟他寒暄之時,他就忍不住揮揮手,直奔主題:“那件事,你確定沒出岔子?”看他郁結(jié)的眉頭,的確是十分煩惱,百般著急的模樣,不然,他也不會約見太上老君。如果不是身份不便,他早就直接往兜率宮去了。

  

  太上老君不明所以,他只是收到元始的傳訊,說有要事要見一見他,于是他就來了。但是,提起“那件事”,他立刻就知道了到底是哪一件事,元始所托的,千叮嚀,萬囑咐的,只有那一件事了。

  

  想到這他也有些不悅,瞪了元始一眼:“我雖比不上本尊,好歹也是圣人分/身,我實力如何你應(yīng)該很清楚!”

  

  元始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于急躁了。他平緩一下心情,落座太上老君對面,對他道:“是我浮躁了?!?/p>

  

  太上老君也不是真生他氣,看他有欲言又止的模樣,冷峻的面容平添了幾絲憂慮,心下也有些幾分忐忑:“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這不怪他多心,實在是因為這件事做得……本就是元始一手謀劃的,擅自篡奪了天數(shù),還付出了一番代價,一旦泄露,虎視眈眈的各方勢力絕不會善罷甘休。元始作為圣人,當然不懼,但是其他人呢?

  

  想到這里,太上老君仔仔細細回想了一番,確定的確沒有哪一步有所遺漏,才肯定地點點頭,道:“我保證,沒出問題?!?/p>

  

  元始聞言,心中的一塊大石悄然落地。雖然太上老君是老子的善尸,并且他與老子的關(guān)系也十分尷尬,但是,太上老君到底不是老子,無論是他,還是通天,都可以放心地把他當做一個可靠的盟友。

  

  只是,聽了太上老君這話,他心下大定的同時,又升起了新的疑惑與憂慮,眉頭不僅沒有松開,還鎖得更緊了。

  

  太上老君見狀,也不由生出幾分擔憂。他雙目凝望著對面元始,等他給出解釋。

  

  元始卻不知該如何說了,他醞釀了很久的話語,到了嘴邊卻不想說出口。猶豫再三,他終于做出了什么抉擇一般,對著太上老君正色道:“給東華再加上三世吧?!泵加铋g卻似乎帶有倦色。

  

  太上老君望著眼前這個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稱為弟弟的圣人,他心中似乎裝著無窮無盡的心事。

  

  他沒有多說什么,元始知道,他是默認了。但是,太上老君還是吐出了兩個字:“理由?”

  

  元始沉默,良久,他才擠出一句:“他的心性還需磨練?!?/p>

  

  “磨練?”太上老君看了他一眼,“磨練心性的方法多的是,何必呢?平添麻煩?!?/p>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太上老君若有所思,他的修為比不上元始,但是一雙眼無時不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元始正欲伸出的手一頓。

  

  他冷冷地道了一聲:“無事?!?/p>

  

  太上老君看他這樣,也不好再問下去,于是主動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叫我來就為了這事兒?”

  

  元始神色跟著放松了些,輕輕搖頭:“自然不只?!?/p>

  

  “聽聞天庭……要與西方做一交易?你答應(yīng)了?”

  

  太上老君白了他一眼:“你們誰都不管,我不答應(yīng)誰來?”

  

  “也對?!痹键c點頭,“聽說,女媧也摻和進去了?”

  

  “我說元始,你是多久沒關(guān)注過天地大事了?”太上老君有些驚訝,“你這是改了性子?”

  

  元始:“……沒空。”堵回了老君所有的調(diào)侃。

  

  不管怎么說,一番暢談下來,元始覺得心中暢快不少,只把心中煩悶壓下不提。

  

  彼時他與太上老君兩人,誰都沒有想到后來的結(jié)果。

  

  不,或許元始已經(jīng)有了預(yù)料,但是他不相信而已。

  

  此時的通天呢?

  

  他也不知曉以后會發(fā)生何事,畢竟沒有誰會可以去掐算自己的未來會如何,他們本來就是不死不滅的,未來的人生,自然是永恒的存在。

  

  通天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鴻鈞剛剛提出的問題上,這個問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意外到,根本就不像他為人師表的師尊會提出的問題。

  

  是的,在與鴻鈞那一番有些隱晦的開導(dǎo)與警告中,他最終還是擯棄了再次看到那位圣賢時的計劃,因為他知道,不必他去做什么,事情就會自然而然地走向他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

  

  于是,他果斷地離開了,什么圣賢,與他再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名滿天下,他萬世師表,都與他無關(guān)。

  

  但是,他沒想到鴻鈞會問他:“你怎么看元始的姻緣?”

  

  再一次,他發(fā)覺自己實在是摸不透他師尊的心思,千變?nèi)f化,難以捉摸。怎么看?剛剛還讓我不要插手,剛剛還說了順其自然,現(xiàn)在卻問我怎么看?

  

  “違背倫理?!弊罱K他回答了這樣一句。既然猜不透,那他干脆不去猜了,直說便是。“以我對元始的了解,他會親手斷了這姻緣,無論用什么樣的方法?!?/p>

  

  這話輕輕落下,有些冷酷,但鴻鈞知道,這的卻是事實。所以他沒有反駁通天,反而拋出另一個問題:“那你呢?如果是你,能接受嗎?”

  

  風聲循耳,陽光燦爛,但是通天覺得天地間有一剎那安靜得驚人,只剩下他師尊那句話了。

  

  如果是我?能接受嗎?

  

  他捫心自問。

作者大大元始的感情線當然不是太一,但是太一后面還會出場一次。 通天表示什么都知道一點,但是真的猜不透師尊在想什么。 道祖大大:你倒是快點明白過來??!

無論是人還是神,在面對別人的窘境與自己身處其中,總是抱著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前者,可以無所謂,抱著觀望的態(tài)度泰然視之,或者以旁觀者的身份說幾句不疼不癢、“設(shè)身處地”的話;而后者,則是深陷局中,奮力掙扎,無暇顧及其他,所作出的決定深思熟慮,正是心底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通天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困難的抉擇,所以,盡管他努力讓自己站在元始的角度上,他也無法體會到元始此刻的心情。但是,如果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通天假設(shè)了一下。

  

  雖然他沒有血脈相承的后裔,但是在洪荒的價值體系中,師徒是與父子一樣親密的關(guān)系,甚至比血緣還要重要。在洪荒之中,往往得到傳承的都不是血脈后裔,而是親傳的弟子。就算是元始,他的傳承者也只會是他的弟子,而不是東華。血緣的確是一種非常奇妙的聯(lián)系,世上會有一個人,與你有著一樣的血脈,與你同宗同源,從此,生命中就多出了一份重量。但是師徒關(guān)系就不重要嗎?師父,既是師,也是父,傳下道統(tǒng),予以庇護,父母是生養(yǎng)之恩,師父則是教育之恩,恩同再造。而且,師徒可是要共同承擔因果的,故而洪荒大能在收徒上十分謹慎。如果這些都不重要,還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于是,通天立刻就想到了他的弟子。他門下弟子無數(shù),入室的、記名的,人數(shù)都可稱得上龐大,但是親傳弟子卻不算多。他腦海中一一浮現(xiàn)他們的身影,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仿佛還是昨天,他們都未曾離開。

  

  如果和自己的弟子發(fā)生超越師徒界限的情感?通天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想了一遍,松了一口氣,他對他的弟子們,真的只是師徒之情,是長輩對小輩的喜愛,是對他們才能的欣賞,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處于為師的職責罷了。

  

  若問他能不能接受,他的回答是做不到,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做不到而已。突然覺得有一點理解元始的想法了,那可是一個最重視禮節(jié)的人??!突然知曉一直捧在手心中的孩子居然對自己有了不可告人的心思,他心中會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呢?父與子?不是違背倫理是什么?他們可不同于女媧跟伏羲!但是,他絕對不會自以為是地多管閑事,本就與他無關(guān)不是嗎?甚至,他不得不承認,他心中其實是樂見其成的,因為,他實在想看看,真的到了那一步,元始會是什么樣的臉色!

  

  只要元始過得不好,他就挺開心。

  

  理順了條理,問明了己心,通天終于覺得可以回答他師尊的問題了?!皫熥稹彼痤^,看他面前的鴻鈞,卻不想一下子撞進一雙深沉的眸子了,如夜,如淵。而那雙眸子正緊緊地鎖定他,竟讓他產(chǎn)生一種無處可逃的錯覺“……”

  

  所有想說出口的話語在那一瞬間全部咽了下去,那一刻,電光火石間,有什么突然在腦海中爆裂開來,通天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膽大包天的想法——師徒,師徒,鴻鈞跟他也是師徒!

  

  仿佛頓悟一般,通天突然就開了竅。他一下子想到了很多——紛繁雜亂,糾纏不休,沒有任何條理的片段,從亙古都現(xiàn)今,由遠及近,腦海中一一浮現(xiàn)的畫面中有別人,也有自己……最后,定格在最近鴻鈞莫名其妙的態(tài)度和一反常態(tài)的行為上。

  

  他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是如何變幻的,但不用想都知道,絕對不會有多好看。好不容易平復(fù)了好像從天上到地下溜了一圈的心,他還是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的虛幻——連眼前的鴻鈞都是不真實的。怎么會呢?那可是他師尊啊!那可是鴻鈞,道祖!

  

  他的唇角動了動,想要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說不出來。鴻鈞看著他,神態(tài)不變,但是通天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愈發(fā)深沉。在那幾欲讓他遁逃的目光中,通天覺得自己越來越糾結(jié)了。

  

  這時候,他突然又生出了另外一個想法——與之前下意識的想法法毫無關(guān)系。此時,他想的是,也許真是自己想多了呢?肯定是的,一定是我想多了。如此默念幾次,覺得心里輕松多了

  他刻意避開這個話題,若無其事地回答鴻鈞之前的問題:“談不上接受不接受,只是,如若是我……”他故意停頓一下,見鴻鈞緊緊地盯著他,他才緩緩?fù)鲁觯骸爸慌率亲霾坏?。?/p>

  

  他仔細觀察鴻鈞的神情,只是鴻鈞向來冷著一張臉,他早已經(jīng)習慣了,看不出他內(nèi)心的想法。

  

  通天有些失望,但他還是巧妙地把失望之情掩飾在眼底,故作輕松地嘆了一句:“我并無血脈后裔,故而體會不到元始的心情?!笨戳艘谎埒欌x,接著道:“只不過,師徒之情有若父子,我對我的徒兒們,并無此想法?!?/p>

  

  鴻鈞神色依舊是淡淡的,他移開了凝視他徒兒許久的目光,收斂了剛剛釋放出的一絲心情,“只是做不到嗎?”他似是無意地問道。

  

  通天的心隨之一顫,如果他沒有剛剛那突然間生出的種種想法,他大可光明磊落地回答鴻鈞,是的,真的做不到。雖然洪荒一切以實力為尊,但依舊有天道倫常,師徒若父子,雖不至于為人不恥,卻依舊是一道底線。至少在他心中,這道底線不遠不近、不深不淺地存在著。

  

  如果不是鴻鈞這突然的一問,他根本就不會往這方面想去。

  

  然而,對著眼前的鴻鈞,他卻有些不確定了。

  

  在情愛一道上,他確實可以說是一片空白,但是,他活了這么多年,絕對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

  

  之前他是不在意,也不曾想過,現(xiàn)在,卻由不得他多想,鴻鈞對他,的確太過了些,讓他覺得,他們連師徒之間的界限,都有些模糊了。

  

  聯(lián)想到他失憶之時,鴻鈞說過的莫名其妙的話……先前還迷蒙不清的迷霧好像遇見了一陣清風,突然就吹散了。

  

  大約……也許,他的師尊……道祖鴻鈞,真的對他有點別樣的心思……

  

  大概……可能,也真的是他想多了?

  

  頃刻之間,心亂如麻。

  

  鴻鈞很有耐心,他看出來,通天的心,亂了。所以他沒有打擾,靜靜地在一旁看著,等他整理好心情。

  

  在通天看不到的地方,鴻鈞的眼神一點一點地變得柔和。此時已然是黃昏過后時分,月上柳梢,光影綽綽,拉長了兩人的影子,清風浮動,衣袍廣袖輕揚,兩人身長玉立,似乎挨得越發(fā)近了。

  

  許久,通天抬起那雙明亮的眼眸,注視著鴻鈞,他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鴻鈞的變化對他不起作用,呈現(xiàn)在他眼中的還是那個紫衣華發(fā)的道人,風華無限的道祖,一舉一動,皆可入畫。他第一次這樣大膽地、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的師尊,從頭頂?shù)聂W發(fā)開始,由上而下,一直到眉毛、眼睛、鼻梁、唇角……他的目光在鴻鈞身上四處游走,但是極慢,每一處都認認真真地丈量過一樣,最后,他不得不承認,當真是完美無缺……

  

  但是,為什么他還是一無所動呢?沒有緊張,沒有不悅……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可看夠了?”最后他饒有興趣地問通天。

  

  “……”通天故作鎮(zhèn)定,強行轉(zhuǎn)移話題:“天色已晚,師尊,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鴻鈞看了一眼天色,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但是他說的是:“通天,你還沒回答之前的問題呢?!?/p>

  

  看來是不把他逼到絕境誓不罷休了!

  

  通天咬了咬牙,一狠心,閉上眼,心一橫,問他:“師尊,您對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作者大大通天寶寶開竅了,洪荒之力隱藏不住啦!

師尊,您對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這話像一道驚雷一般,夾著電光,從天際霹靂而降,直接在師徒二人耳邊炸響,震耳發(fā)聵。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一直以來兩人有意無意忽略的的問題明明白白地擺了出來,直教人退無可退,躲無可躲。

  

  還真是通天的風格。

  

  通天說出這話,的確是耗費了他所有的決心和勇氣,面對著眼前的鴻鈞,他甚至覺得,在很久以前,直面勁敵之時,生死存亡之際都沒有如此膽怯過。他能聽到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動,一下又一下,強勁而有力,節(jié)奏快得很。連他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雙手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緊握成拳,十分不自然地垂放在身體兩側(cè)。

  

  他不敢再去想,事實上,一切想象都已經(jīng)毫無意義。是與不是,皆在鴻鈞開口的一瞬間揭曉。

  

  他只是希望,鴻鈞沉默的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好讓他有充分的心理準備,去面對或許會讓他不敢深思的答案。

  

  如他所愿,鴻鈞沉默了很久,久到讓他懷疑,他們也許會在這里一直站到天明。他微微垂著頭,不敢去看他的師尊,雖然他一鼓作氣之下,問出了心底最深的疑問,但是他所有的氣勢也就用在那一刻了,隨后他一直不敢直視鴻鈞的眼神,他心虛,他怕,會在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看到失望。

  

  從他開口的那一刻起,鴻鈞的眼神一直膠著在他身上,雖然看不到,但他直覺,鴻鈞此時的神情不會太過平靜,他想象著鴻鈞的眼神,也許是古井無波中突然皺起了微瀾,也許是銳利中閃現(xiàn)寒光一點……也許,是半瞇著眼,像在打量即將到手的獵物。

  

  圣人的直覺是敏銳的,有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危險。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心下一驚,他突然想要逃離。但是,想要得到答案的心戰(zhàn)勝了所有別的心思,他還在那里站著,跟鴻鈞耗著,看誰能堅持到最后。

  

  固執(zhí)起來的通天,即使是道祖,也是無可奈何的。如果就這樣耗著,估計他們能夠在這里站到天荒地老。

  

  鴻鈞的眼神閃了閃,眼里像有什么在醞釀著,愈發(fā)的深沉。

  

  本來,本來是不想的……但還是做了。

  

  本來不打算引到這個話題的,但還是說了。

  

  也罷,也罷,如果再藏著掖著,恐怕真的要等到天荒地老了!

  

  既然如此,那就……

  

  鴻鈞話不多,向來是一個行動派,他最引以為豪的不是他無與倫比的天賦和氣運,而是,他總能抓住最恰當?shù)臅r機,做最適合的事。

  

  既然想好了,不管如何困難,總要達到目的才肯善罷甘休。

  

  那么……

  

  他看著越來越緊張,握著的拳頭越來越緊的通天,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他迅速向前跨了一步,一手輕輕摟過全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小徒兒,快速而輕柔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通天:——?!??!

  

  果不出所料,通天完全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驚訝,不,也許是驚嚇才對。他一雙明顯受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卻全然失去了焦距。他就那樣定定地站著,連姿勢都沒有變化分毫,任由鴻鈞親了下去,除了一下子僵硬起來的身體,他甚至連把他身邊的鴻鈞推開都忘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短短的一息,也許已經(jīng)過了半個夜晚,直到鴻鈞的唇離開了他的唇邊,發(fā)出一聲不知是愉悅還是滿足的喟嘆,通天突然回過神來,不只是惱怒還是羞愧,臉色通紅,連眼神都不值往哪里放了,慌里慌張地,一下子推開緊緊貼著他的鴻鈞。

  

  這真的是他下意識的反應(yīng)!來不及多想,身體就先于意識行動了。

  

  也就是鴻鈞,要是其他什么人,他不確定會不會直接就讓他灰飛煙滅了!

  

  不過,當意識完全回籠,他本來通紅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剛剛,鴻鈞,他的師尊,是親……親了他?

  

  就在跟他討論元始跟他兒子那點破事兒之后?

  

  難道不是應(yīng)該好好回答的嗎?怎么就直接上嘴了呢?

  

  ……

  

  不不,重點是,鴻鈞果然對他心懷不軌!

  

  通天只覺得心中一下子涌上一股鋪天蓋地的絕望感。只是,他也不太明白這突如其來的絕望是從何而來,他心里第一時間想的反而不是鴻鈞這樣做不合禮儀,也不是被冒犯的憤怒,而是——我居然打不過他,要是別人,我一劍劈了他!

  

  鴻鈞看著臉上神色變幻不停,整個人明顯不在狀態(tài)的通天,突然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他剛剛已經(jīng)做好了他惱羞成怒的準備了。

  

  所以這到底是生氣呢?還是沒生氣呢?

  

  于是,鴻鈞輕咳一聲,喚回通天的注意力。

  

  通天這下子總算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到底是怎樣尷尬的場面了。

  

  鴻鈞站在他面前,整個人身上像沐浴著春風,臉上掛著前所未有的和煦笑意,雖然不太明顯,但是眉宇間的舒暢,怎么也掩蓋不住——顯然,他的心情非常不錯。

  

  “這就是我對你心思,明白了嗎?”鴻鈞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這般對他說道。

  

  通天不語。他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質(zhì)問他?反駁他?還是回避他?

  

  月華如水,清風徐來。

  

  本應(yīng)是極美好的夜晚,現(xiàn)在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唯有無言的尷尬。

  

  通天漫長的生命中,還從未嘗過情滋味,也沒有人這般對他——即便是有,也是心照不宣的曖昧,誰都知道,他們不會越過彼此的底線。

  

  這是第一次,有人幾乎是正面直求,向他求愛。

  

  而這人——居然是本該清冷無情的道祖,他的師尊。

  

  即使他有過再大膽的想法,也從未往這里想過。

  

  一時間,他的心情無比復(fù)雜。

  

  “師尊?!彼裆獪y,終于開口,這一句壓得有些刻意的清晰,仿佛在暗示著什么,“我們是師徒。”

  

  耳邊傳來一陣輕笑,“你討厭我嗎?通天。”鴻鈞問他。

  

  “剛才,我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是否覺得厭惡?”

  

  厭惡嗎?通天有些迷茫。剛剛鴻鈞親吻他的時候,他是什么樣的感覺?仔細回想,有不可思議,有不敢置信,甚至有羞惱氣悶,但是……并沒有討厭。如果是別人,也許他會討厭,但是對鴻鈞,他不會。只因鴻鈞實在生得好看,一張俊臉貼來,讓他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還有,他身上的氣息好聞極了,帶著一股干凈清冷的味道,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他的唇有些涼,一如他平日里給人的冷冽印象。他的動作很輕,并不會給人冒犯的感覺……

  

  想著想著,通天突然覺得臉頰有些發(fā)熱,剛剛被壓下的紅暈又升騰起來了。他定了定神,蹙眉道:“討厭的話,應(yīng)當說不上?!?/p>

  

  “只不過,我并未把您當師尊之外的人看?!?/p>

  

  看看,連敬語都用上了,鴻鈞苦笑。

  

  本應(yīng)徐徐圖之的,卻突然就被搖曳了心神。

  

  也許,是今晚的月色太好了吧。

作者大大。。。

如果要問鴻鈞后不后悔在通天面前披露心意,把那點藏藏掖掖許多年的心思說了出來,還把他小徒弟嚇得不輕,明里暗里,就沒差直接拒絕了,估計連他都說不清楚。

  

  誰讓他看到佇立在月光下的青年,一時間就情不自禁了呢?

  

  實話實說,他看到通天的反應(yīng)說不失望是假的,但是總的來講要比預(yù)想中好得多,至少,通天沒有堅決的反抗,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厭惡,這就很好。本來按照他的想法,是絕對不可能在這時候就赤誠坦白的,但是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所幸,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也是一個有足夠毅力的人,他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一個好的結(jié)果。

  

  至于師徒身份……鴻鈞表示,那很重要嗎?

  

  “據(jù)我所知,伏羲跟女媧是兄妹?!兵欌x根本就不把通天的言語放在心上,在他看來,用師徒關(guān)系的理由來拒絕他,還不如隨便找個別的什么借口。

  

  通天被噎了一下,論伶牙俐齒,他比不上鴻鈞。

  

  “伏羲跟女媧只是同族罷了,他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彼櫫税櫭?,下意識地反駁。

  

  “那我跟你也沒有血緣關(guān)系。”鴻鈞不以為意,甚至接著補充一句:“跟盤古也沒有?!?/p>

  

  一旦揭開了那層隔閡,鴻鈞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什么深沉內(nèi)斂,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通天第一次覺得,他師尊臉皮真厚。

  

  “您就不怕別人笑話?”通天繼續(xù)打消他師尊的念頭。

  

  這下鴻鈞神色認真不少,他看著通天那皺得越來越緊的眉,心下又無奈又好笑。

  

  “誰敢笑話?”他神色如常,跟說笑調(diào)侃一般無二的語氣,卻叫人無端覺得不敢冒犯?!斑€是,你怕被人笑話?”最后他輕挑一下眉,反問道。

  

  “當然不……”通天下意識地接著回答,話說到一半,突然覺得哪里不對,趕緊住了口,抬眼就看到鴻鈞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雙美麗的眸子仿佛盛滿了月光一般,柔和似水,明亮若星,當它們望著你時,自然而然地在心底掀起一陣淺淺的波紋,也許,那該叫做悸動。

  

  通天覺得,他這輩子臉紅的機會,大概都留在今晚了。都怪這月色!

  

  也許是知道這樣的口頭官司定然是說不過鴻鈞的,他想了想,換了個角度:“為什么是我?”

  

  為什么就是他通天?這是他冷靜下來之后,心中最大的疑問。鴻鈞是什么人?是自混沌到至今的大能,更是以身合道的道祖。如果他真的想找一個道侶,只怕洪荒之中的生靈比聽到先天至寶出世還要興奮,無論他看上誰,總不會得不到的。那么,為什么要選擇他?自己的徒弟?

  

  別說是論修為,如果說之前他還抱著一點超越鴻鈞的野望,但是相處了這么久,他直接就把這點想法放下了,論修為,世上根本沒有誰可與鴻鈞比肩,修為高低,對鴻鈞而言根本沒有區(qū)別。而且,說句不太好的話,他的圣人弟子,可是有六位呢!

  

  論樣貌嗎?通天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能。他知道自己容貌不俗,可是鴻鈞的樣子連他都覺得驚艷,況且,洪荒的美人數(shù)不勝數(shù),六位圣人的樣貌都不差,尤其是三清。樣貌好的,可不止他一個人。

  

  若論性情,通天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性子自己知道,委實算不上可愛。那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鴻鈞似乎被他問住了,沒有再把他說得無言以對。

  

  但是很快,通天發(fā)現(xiàn)他還是太天真了,鴻鈞的段數(shù)實在是高!

  

  只見鴻鈞動也不動地看著他,清透的瞳孔似是噙著春水一般,微微一笑,便是山水帶笑意,他輕聲道:“自然是喜歡你了?!辈恢皇枪室獾模€是無意的,說這話時,他微微挨近通天的臉頰,輕吐而出的氣息正好打在他的耳旁,毫無防備的通天幾乎是立刻往旁邊一縮,就像突然受驚的小獸。

  

  他磕磕巴巴地道:“師……師……師尊,能不能離我遠……遠點……”

  

  鴻鈞卻像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不但不離開,反而邁進一步,微微傾身向前,把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了一些,同時略低下頭,眼神緊緊抓著通天的眼睛不放。他的身材要比通天高一些,在這種情況下,顯然極具壓倒性的優(yōu)勢,至少通天覺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處于進退兩難的境地。

  

  所幸,鴻鈞沒打算為難他,察覺到他的緊張,他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站直了身體,一雙手背在身后,目光遙遙虛望遠方,儼然是世外高人,仙風道骨,只是他卻說著跟這幅形象完全不搭的話語:“通天,你是不是怕我?”

  

  “不然,你躲什么?嗯?”尾音輕輕上挑,這是鴻鈞私下說話時會用到的語氣,本來覺得沒什么,但是經(jīng)過這一遭,通天突然覺得,這輕輕的一個尾音,居然帶著一絲難言的誘惑的味道……

  肯定是我的錯覺……通天默默地對自己說。

  

  “您是我?guī)熥?,我怎么會怕您呢?!蓖ㄌ祉槃菡f道,“有些不習慣罷了?!?/p>

  

  他十分懷念那個如高山雪蓮一般高冷的師尊,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臉皮比他還厚的鴻鈞。

  

  實在是讓他不知如何招架。

  

  他沒有錯過鴻鈞跟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那句“喜歡”自然也是聽在耳里的,但是,喜歡?他知道什么是喜歡嗎?

  

  活了千萬載的鴻鈞,要說什么花言巧語不會?為了達到目的,說幾句樣不由衷或是模棱兩可的話,再正常不過了,這種事,自己又不是沒做過。

  

  對鴻鈞所說的喜歡,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他不敢確定,但是鴻鈞這突然的表白,也確確實實讓他不知所措。這是他從未經(jīng)歷過的體會,也沒有人能給他意見。就像現(xiàn)在,他在懷疑,他不去接受,他顧左右而言之……往深里去,其實,他就是在逃避!

  

  鴻鈞不知想了些什么,沒再繼續(xù)追究。他望了一眼天邊的明月,對通天道:“夜深了,找個地方休息一番吧?!?/p>

  

  通天點頭:“也好?!?/p>

  

  他們都不是金斤斤計較的人,說開了,也就那樣,不說了,就默認翻過一頁了——當然,如果忽略他們之間有些刻意的客氣和若有若無的尷尬的話。

  

  慢慢走了一段路程,通天從未覺得這段路會這么長,他只想趕快停下,找個地方好好冷靜一下。于是他隨手一指一處還有亮光房子:“就這里吧?!?/p>

  

  鴻鈞掃了一眼,沒發(fā)表意見。不反對就是同意,通天想著。于是,上前,敲門。

  

  不多時,門“吱呀”一聲開啟了,通天驚訝地發(fā)現(xiàn),給他們開門的居然是熟人:“東華?”

  

  “不,伯魚?!彼裕麄冞@是,又走回來了

作者大大。。。

通天瞧著面色憔悴的青年有些懵,反應(yīng)過來之后,便是長久的無語。他是剛剛離開他們家吧?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多了路癡的屬性呢?

  

  不過,他有些玩味地一笑,其實也不是那么糟糕,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不是?于是,他笑著喚出青年的字,也不理會對方詫異的目光,十分熟稔地道:“好久不見?!?/p>

  

  青年愣住了,這人是誰???完全沒見過?。?/p>

  

  還好沒等他楞太久,屋內(nèi)的人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提著燈出來了。對方看到通天也是一怔,不過看他臉色,不像是看到陌生人的樣子。只是他顯然也十分驚訝:“是你?”

  

  通天亦仔細打量著來人,雖然是夜晚,但他還穿著白日里的衣服,臉上帶著淡淡的疲憊,顯然還未入眠。與上一次他們見面相比,他臉上多了不少風霜,雖是中年人的模樣,發(fā)際卻淺淺地添了幾絲銀色,不過,一身氣度倒依舊不凡,而且隨著歲月的流逝,多了幾分儒雅平和的味道,削去了幾分年少輕狂之態(tài)。通天突然覺得順眼不少,于是道:“是我。不歡迎?”說著,又指著身后的鴻鈞:“這是我的好友?!?/p>

  

  鴻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只是對方卻有些好奇,特別是喚作伯魚的青年,只是到底是禮數(shù)周到之人,只把好奇壓在眼底,并未貿(mào)然出聲詢問。

  

  通天到底是順利住了下來,雖然與他認識的主人對他并不熱情,愛搭不理的,反倒不如他的兒子殷勤。

  

  在通天解釋一通之后,伯魚才知曉,原來這人是他父親早年認識的朋友,只不過他怎么看都覺得這倆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他那一本正經(jīng)的父親居然說,沒什么,一開始就看他不順眼。這著實把他驚得不輕,同時,也對這陌生的來客更加好奇了,怎么說,對方都好像認識自己?。?/p>

  

  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么伯魚老往通天那里跑了。用他的話來講,反正又沒人管他。

  

  通天也不揭穿他的小心思,反而心情很好地陪他聊。對他而言,只要不跟鴻鈞在一塊兒就自在多了。

  

  這天,伯魚又來了,與往日不一樣的是,他手里還拎著酒,整個人看著也無精打采的。

  

  通天有些驚訝:“你這是怎么了?”

  

  青年沒有聽到一般,不語。

  

  “跟你父親吵架了?”通天了然,這個家里,除了他們倆人,便只有孔鯉跟他父親了,他父親的學(xué)生們另有住處。

  

  聽了這話,青年的心情再也掩飾不住了。他抬眼望著通天,從通天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雙眼微微泛著紅色。

  

  “叔叔。”他低低叫了一聲。自從跟通天熟了之后,他就按照通天的要求稱呼他叔叔了。反正,對方連他最隱秘的心事都知曉了,還有什么是不能說的呢?

  

  通天看著他這副樣子,也有些不忍,但是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F(xiàn)在他自己都被鴻鈞煩得不行,哪有心思去開解他呢?更重要的是,經(jīng)過那天夜里鴻鈞的表白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情之一道上,大概是真的不怎么開竅。

  

  面對這樣的侄兒,他只能擺出傾聽者的姿態(tài),耐心地聽他講。

  

  “他給我定親了。”很久之后,面前的青年悶悶地說了一句。

  

  原來如此。通天暗道,這就怪不得眼前的青年會失魂落魄了。

  

  真說起來,通天覺得他有點同情這個侄兒,雖然他并不同情元始。這幾日下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蠻喜歡這個年輕人的。先前不是沒有想過要看元始的熱鬧,不過一想到要把眼前的年輕人置身于困境,就有點不是滋味。

  

  年輕的時候,誰沒有點不著邊際的念想呢?

  

  “你答應(yīng)了?”通天問他。

  

  青年搖了搖頭,眼神迷惘:“我不肯,可是……他定是不依的。”

  

  “從小,他就寵愛我,可是,這一次,他不會聽我的……”青年越說越失落,耷拉著腦袋,眼圈倒是越來越紅了。

  

  通天默然,他想要安慰他,但是最終還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肩。

  

  青年強作歡笑,道:“叔叔,陪我喝酒吧。”

  

  酒入愁腸,愁卻更愁。借酒消愁真是一件傻事,但是還是有那么多人這么做。

  

  喝了酒之后的青年臉上紅撲撲的,眼神迷離,沒有焦距。通天按住了他欲要繼續(xù)倒酒的手,皺眉道:“不能再喝了!”

  

  青年很聽話,直直趴在了一邊,動也不動,通天開始以為他睡著了,但并不是的,醉酒的青年口中喃喃低語,說著一堆不明所以的話,想扶他起來,偏還不讓,通天有些苦惱,醉酒的人果然不可理喻。

  

  但是誰讓他同意他喝的呢?不負責任可不太好。

  

  他干脆不管他的意見,直接就把他拉起來,靠在自己肩上,想要送他回去。迷迷糊糊胡的青年抗拒一番之后,直接倒在了他身上,傻傻地笑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拔也幌氘斈銉鹤?。”突然間,耳邊傳來這樣一句話。

  

  通天雙手一顫,還未等他平靜下來,那小孩突然又說道:“我喜歡你?!?/p>

  

  通天臉色都僵硬了,尷尬的。不只是聽到這樣不合時宜的話,還因為這話讓他想起了那個夜晚的鴻鈞。

  

  算了,我不管了,誰的兒子誰管去!

  

  他把青年往原地一扔,直接找到那位看他不順眼的父親,撂下這么一句話。而后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他們父子倆的破事,誰愛管誰去!

  

  但是,在他跨進院子里時,他卻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這幾天里他一直刻意避開的鴻鈞居然就在院子里喝酒!

  

  漫天繁星,夜風微涼,那人隨意地坐在桌子邊上,端起酒杯,月下獨酌。因著是在凡間,他亦入鄉(xiāng)隨俗,換下了白天的衣飾,此時身上只披著一件單薄的中衣,一頭華發(fā)亦是披散在腦后,只余幾縷輕輕散落在前面,隨風輕拂,讓他莫名覺得,這樣的鴻鈞多了幾分煙火氣。

  

  鴻鈞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他,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通天躊躇了一下,還是過去了??粗軇?,怎么都是躲不開的。

  

  “你喝酒了?”鴻鈞聞著他身上的酒味,皺了皺眉。

  

  通天暗自誹謗,你這也管得太寬了吧?卻不料鴻鈞輕輕一笑,對他說:“正好,過來陪我喝?!闭f著把另一只杯子也斟滿了。

  

  仿佛想起了什么,鴻鈞突然說道:“這酒是我釀的,并不烈,你不用擔心會像上次一樣?!弊詈笠痪渌系糜悬c長,嘴角的弧度讓人覺得他很是愉悅。這讓通天想起上一次在昆侖之時的醉酒經(jīng)歷,雖然那是他自己要喝的,但一想到是在鴻鈞面前,就恨不得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所幸,他一直覺得自己的酒品還不錯,應(yīng)該不至于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有鴻鈞帶頭打破了沉默,一下子就覺得不那么尷尬了。通天望了望天空,也已經(jīng)深了,但他們又不用睡覺,干脆就坐下來,陪鴻鈞喝酒。

  

  “師尊怎么突然想要喝酒了?”看到鴻鈞一人獨酌,他的確很意外。在他的印象中,鴻鈞唯一一次喝酒就是在昆侖山那次。但他看鴻鈞那無比自然的神態(tài),也知道,鴻鈞平日里絕對不是不喝酒的人。

  

  鴻鈞輕撫酒杯,悠悠嘆道:“借酒消愁??!”

  

  月色清涼,鴻鈞周身沉靜,神色帶著三分落寞,七分孤獨,加上這輕輕的一嘆,通天差點就信了。

  

  但是他知道鴻鈞這話不可信,故而也不理會他,徑直喝酒。反正鴻鈞是叫他來喝酒的,不是說話的。

  

  酒方入喉,通天不禁眼前一亮?!昂镁疲 彼袊@道。

  

  “我這里還有幾樣,你要不要試試看?”鴻鈞早就仿佛預(yù)料到他的反應(yīng),如是問道。

  

  通天搖搖頭:“就這一樣,今夜就夠了?!?/p>

  

  鴻鈞喝的茶都是天地靈根,有好酒有什么奇怪的?他比較好奇的反而是,鴻鈞似乎真的很喜歡酒??!不是愛喝酒,就是愛收藏酒!

  

  鴻鈞好想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我一人在紫霄宮呆久了,偶爾也會覺得寂寞??!”

  

  他有些好笑地盯著通天的神色,想看他會怎樣回答。

  

  通天聽著這話,心下的確是震動了一下。第一次,聽他的師尊說,會寂寞。

  

  他的心情突然復(fù)雜起來,原來即使是鴻鈞,也會覺得寂寞。是否也像他一樣呢?一個人呆在金鰲島上,沒有誰能動他的心思。所以,他才要找些事來做,要宣揚自己的道統(tǒng),要教化許多弟子。

  但是,現(xiàn)在他又重新回到了寂寞中去。

  

  不過,他也只是笑笑,道:“那正好,今夜有我陪著喝酒。”

  

  “是??!真好!”鴻鈞的低語伴隨著夜風,向四周飄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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