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末。
我的命格叫支元一氣格,很特別,易走極端,五行以流通為好,是偏旺或偏枯之命,在際遇上總是起落較大的,在不好的流年,災(zāi)也會較常人大。
所以,在不好的流年里,疼愛我的家人一個又一個離去。
所以,在十一歲那年,匯家從孤兒院里領(lǐng)養(yǎng)了我。
緣分,是他們領(lǐng)養(yǎng)我唯一的理由,我記得很清楚,那對夫婦并不是很喜歡我,他們不喜歡我有一雙對待事物太過淡薄的眼睛,但是,因為我是所有孤兒中,長得最好看的一個。
于是,我見到了他。
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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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
一聲尖叫非常清晰的傳來,末震了一下身體,趴住桌角,換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拿剪刀把玩著。
“末,去哪兒了!快給我出來!”
潑婦。
躲在書桌底下的末,皺了皺眉。
“匯夢悠!夠了吧!要找末別到處亂吼,我在復(fù)習(xí)琴譜!”清冷的聲音在末的上方微揚,不高不低,剛剛好制止住匯夢悠的瘋吼。
馬上,周圍立刻恢復(fù)寂靜。
一會兒。
一個穿著毛絨絨拖鞋的腳,點了點末的肩膀,“末,出來?!?
沉默……
“砰!”對面?zhèn)鱽須夤墓牡乃﹂T聲。
“小悠回房了,你可以出來了。”語氣永遠淡淡的,起伏不是很大。
書桌的椅子隨著他的身體,拉開了。
末微微挑了挑眉。
末慢吞吞的爬出來。
他重新拉回椅子,專心的做作業(yè),連眼斂也沒有抬一下。
“水!”末一副命令的口氣。
他用筆指指旁邊的冷水壺,繼續(xù)與他的數(shù)學(xué)題奮戰(zhàn)。
倒水專用杯上,末捧著,喝著。
“什么事上又扯她后腿了?”他翻書的手沒有停,眼皮連瞟也沒瞟末一下。
“要我做男寵。”
“末妃——”匯非叫末的外號。
果然,末馬上臉色變樣。
“惡心!叫末!沒禮貌!”
估計這世界上唯一能令末抓狂的,就是他的小名了。
記得剛進這個家,這個小男孩,看匯非的眼神是直接用斜睨的,高不可攀。
“媽咪,為什么他要做我的弟弟?我不干!我才不要找個乞丐做我弟弟!”匯夢悠叫罵了出來。
末挺直背脊,毫無懼怕的回瞪。
劉媽媽悠然的慢條斯理的繼續(xù)吃著自己的飯,只有匯爸爸喝斥了一句,“夠了!小悠,我們家又不介意多雙筷子?!?
多雙筷子,對,呵。
于是,末從來沒有意圖高攀的叫他們爸爸媽媽,也拼死不改姓。
“末?!眳R非急忙改口,“你和小悠發(fā)生什么事了?”
“喜歡上了一個男生?!蹦┶s緊抓住時機當(dāng)個壞小孩,壞心眼的告狀,他的妹妹犯花癡病了。
“關(guān)系?”矜淡的聲音便飄過耳畔,他顯然,興趣真的不大,一點也不關(guān)心。
“是個gay,向我表白。”末的眼中閃過一絲嫌惡。
“所以,是三角戀?”他有一點點感興趣的樣子了。
“恩。”末點頭。
“你也喜歡那個男生?”他旋著手里的筆,問道。
“沒?!蹦u頭。
“哦?!彼⒁獾搅四┭壑虚W過的嫌惡,語氣都冷了下來。
—————————————————————————以上臨時想出來的(與劇情無關(guān))—————————————————————————
這是一個占地數(shù)百公頃的高爾夫球場,沿途經(jīng)過幾個果嶺,風(fēng)景非常獨特,大片大片的綠色草坪帶給人舒適涼爽的感覺。男人的家就坐落在高爾夫球場的南側(cè),是一棟帶花園和噴泉水池的歐式別墅,花園里種滿了各種名貴花草,五彩斑斕蝶兒翩躚的美景讓人仿若置身于夢中。
如果末真是從貧寒農(nóng)村來到帝都的孤兒,沒準會被這種場面嚇住,但他不是,所以他內(nèi)心非常平靜,但因為學(xué)會的偽裝,卻又擺出驚呆的表情,等車子停穩(wěn)后立即跳下車跑到男人身邊,拉住他戴白手套的手,以表達自己的害怕和彷徨。
這種事他‘上輩子’也做過。
“不準碰我,這是你必須遵守的第一條規(guī)矩?!蹦腥肆⒓此﹂_他,嗓音里充滿厭,哪怕隔著一層布料,他也不喜歡陌生人的碰觸,于是把手套脫掉,隨意扔在地上。
末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男人卻不理會他,徑直朝大門走去,他的助理提著兩箱行李,對少年同樣不聞不問,他們的反應(yīng)跟‘上輩子’一樣。
末走在兩人身后,低頭掩飾嘴角的冷笑,男人‘還’是那樣不屑于偽裝,倒也是,面對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半大少年,他沒必要花費心思去哄騙對方,只要把對方帶入這樣一個優(yōu)渥的環(huán)境,任誰也舍不得離開。
一名頭發(fā)花白,身穿黑色西裝的老者為男人拉開大門,彎腰道:“您回來了,晚飯快準備好了,您可以先去泡一個熱水澡?!痹捖涑笃橙?,冷漠至極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知道了‘上輩子’,末一踏進這扇門,就已經(jīng)知道這里對自己來說不是天堂,而是地獄,這家人險惡的用意太明顯了,絕對騙不了他,他走進客廳的時候心里不斷撥打著110,面上卻露出怯弱卑微的表情,然后被沙發(fā)上端坐的,與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女驚住了。
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在腦海,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老者帶到客廳,看見了等候在那里的一名中年貴婦和一名妙齡少女,畫面與上一世完全重疊。
少女猛然睜大眼睛,白得過分的臉頰浮出兩團紅暈,她想站起來,卻被貴婦拉住了,溫柔的叮囑一句,“別太激動。”
“你好,我是顧茉?!鄙倥恢皇稚爝^來,另一只手壓住自己胸口。
末盯著這只手看了一眼,對方的皮膚很白,是那種病態(tài)的蒼白,指甲蓋呈現(xiàn)出淡紫色,是重癥心臟病的表征,多走幾步路都氣喘吁吁,還要聘請家庭護士隨時照看,可見少女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
末素來不缺乏豐富的想象力,也不啻于用最險惡的用心去揣測人類的所作所為,‘上輩子’,在意識到自己跟少女有百分百的可能性是雙生子時,他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明白為什么男人那么厭惡他還要接他回來。
雙生子——兩個完美復(fù)制體,世上再沒有比雙生子更好的器官供應(yīng)者,如果少女得的是白血病倒也罷了,捐幾次骨髓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問題,但看樣子,少女明顯得的是心臟病,這家人是想要自己的命。
來到匯家的第一天,末就已經(jīng)看清楚了自己站在怎樣一個萬劫不復(fù)的深淵邊緣,但他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