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訓練場內(nèi)。
隨著一陣掌風呼嘯而過,寧次等人再次被彈開,紛紛摔在地上,而剛剛被合力攻擊的鳴人卻紋絲不動,氣定神閑地看著眾人。
“很有進步了,”他說道,“我不太會理論的東西,沒什么可以教你們的,不過忍者的世界靠實力說話,你們?nèi)粝霚y試自己的實力,我隨時都可以幫你們練手?!?/p>
牙十分不甘地搖了搖頭,說:“火影大人你太強了,我們完全占不到上風,也看不到自己的進步啊。”
“哈哈,面對強大的敵人,運氣和計謀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哦?!?/p>
鳴人說完轉(zhuǎn)身來到石桌旁倒了一杯茶,邊喝邊向觀戰(zhàn)的齋藤問道:“上次任務(wù)他們表現(xiàn)得怎么樣?”
“回火影大人,按照暗部的規(guī)定,暗忍只專注任務(wù)本身,不問任務(wù)性質(zhì),不管任務(wù)之外的事,他們都一一遵守了。”
聞言,鳴人卻緊皺眉頭。暗部的任務(wù)一律保密,這也要求暗忍在做任務(wù)時不可與外人接觸以免節(jié)外生枝,本來是工作需要,卻顯得暗忍個個冷血無情。
“齋藤,有時候我也會錯,如果發(fā)現(xiàn)任務(wù)有不妥之處,也可與我詳說。”
他向來最討厭古板,如果手下都墨守成規(guī),不僅他會覺得無聊,終有一天也會錯而不自知,這是歷史見證過的道理。
“是?!饼S藤恭敬地應了一聲。
這邊正聊著,牙那邊因為受鳴人啟發(fā),商量對策打算卷土重來。
只是眾人聽了他的計劃卻有推拒之色。
“你這是耍賴吧?”志乃遲疑地說道,寧次更是不屑地將頭撇到一邊。
“那你說還能有什么辦法?”牙將目光轉(zhuǎn)向雛田,早吃定她不會拒絕,就故意問道:“雛田,我就等你一句話,你應不應我的計劃?”
“這……”雛田無意間看向?qū)幋?,見他雖然崩著臉,卻還是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表示默認,于是便說道:“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我會盡力配合的?!?/p>
計劃敲定就立即施行,趁著鳴人正背對他們喝茶,就讓雛田先攻過去。
察覺到有人逼近,鳴人暗笑一聲,轉(zhuǎn)身毫不費力地接住攻擊,然而下一秒他卻變了臉色。
怎么這攻擊有力無氣的?
正疑惑間,只見雛田像是受了傷一樣,渾身脫力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小心!”
鳴人下意識地接住她,軟弱無骨的身子入懷時他驀然一愣,好……好小一只!
“寧次!”
趁鳴人分神,牙大喊一聲,寧次雖然心里不愿意,還是用柔掌向鳴人攻去。襲來的凌厲掌風讓鳴人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放下雛田就往后方退去,誰知志乃早已等候多時,立即放出寄壞蟲牽制住他。
而牙的大招也準備完畢,一人一狗呈旋風狀撲過來,幾人配合默契,勝利就在一瞬間。
自從當了火影這還是鳴人第一次感覺被壓制,反應過來時牙已經(jīng)來到身前,他忽然收住攻擊,轉(zhuǎn)而握住苦無抵著鳴人的脖子。
勝負已分,剛才還和鳴人喝茶的齋藤驚得目瞪口呆,陶瓷茶杯嘩啦一聲落在地上。
“怎么樣火影大人?美人計還是挺好用的吧?”牙頗有些得意地問道。
“哈……”鳴人無奈,總感覺有點耍無賴,不過這也是他慣用的伎倆,他也沒資格教育別人,“你小子,是把我說的計謀聽進去了吧?”
“嘿嘿……”
等志乃放開了鳴人,雛田既是愧疚又是無奈地說:“有點勝之不武了……”
“沒有沒有,你們做得很好,看見你們配合得這么默契,我高興還來不及。?!?/p>
一看見雛田鳴人就心癢癢,尤其剛才挨那么近,熟悉的花香沁入鼻中,他就有點不能自己。
生怕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自然,他急忙說道:“那今天的訓練就到這里吧,傍晚還請各位抽個空,來我家聚餐可好?”
說完也不等人答話就嘭的一下消失了。
“什么啊,原來只是影分身?”
牙還為只戰(zhàn)勝了影分身而失落,齋藤走過來一把擁住他的肩,臉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行啊你們,真給我漲面子,將來飛黃騰達可別忘了我這個隊長?!?/p>
“隊長,火影大人說的聚餐是什么意思?”志乃幽幽地問道。
“這個啊,之前不是說了我這支隊伍和火影大人是最親近的嗎,每當隊員要執(zhí)行高級任務(wù)時他都會給我們餞行?!?/p>
寧次聽出他話里的意思,說道:“是要下發(fā)什么重要任務(wù)了嗎?”
“誒?有這好事?隊長你快說說,是什么任務(wù)?”牙興致勃勃地抓著齋藤追問。
“我不知道,等聚餐時火影大人會親自通知的。”
……
正在開會的鳴人毫無預兆地站了起來,一臉嚴肅的模樣讓在場的人也不得不肅然起敬。
“七代目,難道這其中有蹊蹺之處嗎?”鼬問道。
他指的是土影的請求。
然而只有鹿丸明白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里,估計又是哪個回到本體的影分身的記憶讓他驚訝了吧。
果不其然他臉上開始騰起紅云,放在桌上的手也不自覺捏緊,其他人還以為果真事態(tài)嚴重,于是又肅穆了幾分。
“咳……”鹿丸為他捏了一把汗,一手扶額,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提醒道:“喂,現(xiàn)在可是在開會?!?/p>
鳴人這才回過神,眼神里閃過一絲愧色,他極不自然地撓了撓腦袋,打著哈哈說:“各位,既然土影大人有心與我們合作,他的要求我們也應該盡力滿足,請將這件事交給我,出了意外我會一力承擔。”
巖隱村出了一個棘手的叛忍,不僅偷走了村中的秘術(shù)還與不明勢力勾結(jié),嚴重威脅到巖隱村的安危,只可惜土影年事已高無法出面追殺,正巧鳴人讓鼬去談建交之事,他才提出此等請求。
國與國互幫互助本是無傷大雅,問題在于目前木葉人手短缺,此一去又怕會折損忍者,所以高層才猶豫不決。
“那聽火影大人的意思,想必是心中已有人選了吧?”說話的是宇智波一族德高望重的長老宇智波伴湖,“既然你已經(jīng)胸有成竹,我等支持便是了?!?/p>
聞言,在座皆是一驚,誰都知道這位長老是最會挑刺的,今天倒答應得爽快。不過問題已經(jīng)解決,大家就樂樂呵呵地散會了。
只有鼬心懷疑惑。
在兩人一同回去的途中,宇智波伴湖突然逐笑顏開地對他說:“不知鼬先生在火影大人身邊這幾年,對他的性情掌握了多少?”
他滿臉褶皺,眼里卻散發(fā)精光,鼬一向敬重長輩,卻唯獨對他有所顧忌。
“火影大人的心思豈是我等可以猜測的,比起這個,伴湖長老已年過花甲,本是功成身退安享天倫的年紀,又何必要投身在權(quán)力之爭中?”
宇智波伴湖突然變了臉色,毫不客氣地說:“你們兄弟倆畏手畏腳,宇智波一族遲早敗在你們手中,當初富岳還說你們前途可望,讓族里多加照顧,依我看……哼,他也不過是為了自身的一己私欲罷了?!?/p>
說完便甩袖揚長而去,佐助上任家主后已被他視為肉中釘眼中刺,如今鼬的仕途一帆風順,又頗有些壓制他的意味,更加使他怒火中燒。
鼬也知此人爭強好勝是以平時多有退讓,沒想到還是被他針對,只能說他的格局太小了,和那些打著振興一族實則利欲熏心的人一樣。
正思考著突然右手止不住顫抖,這只曾手刃同族的手,編織了他一生噩夢的手。
……
傍晚時分,鳴人走出辦公室時齋藤等人已經(jīng)在樓下等候,他勉強壓下心中的悸動,鎮(zhèn)定地走過去。
“讓你們久等了,現(xiàn)在天色還早,我們先去準備要用的食材吧?!?/p>
“唔喔喔,居然有機會去火影大人家,進暗部真的太棒了!”牙興致勃勃地說道。
其他人倒不像他那么興奮,眼里的期待卻是真切的,鳴人有點招架不住這個仗勢,苦笑著說:“希望不會讓你們失望吧,哈哈……”
他家啊,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只不過是睡覺的地方而已,六年前和晴天一起生活留下的那點人氣,也早已消磨殆盡了。
等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提著食材來到他的公寓,果然吃了一驚。
諾大的房間里,入眼幾乎都是黑白色,唯一的色彩竟然只是陽臺上的一盆綠蘿。
“啊,果然還是這邊清靜一些,你們也別站著了,換了鞋就把東西放在廚房里吧?!?/p>
鳴人率先走進房間,這抹橙色身影與周圍形成鮮明對比。
齋藤顯然是見怪不怪了,牙雖然驚訝但還是打圓場:“難道這就是書上說的極簡主義嗎?果然是火影大人,審美也與眾不同。”
眾人對他翻了一個白眼,這都能拍馬屁。
“和寧次哥哥的風格有點像呢?!彪r田感嘆道。
“喂,你們不要再討論我的房子了,今天的主題可不是這個?!?/p>
鳴人系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的模樣更讓人大跌眼鏡,主要這圍裙居然是粉色的,平時威嚴的他突然多了少女感也太令人驚訝了。
見他們一驚一乍的,鳴人心想每次面對新人都有這種情況,還要等他們適應真的很麻煩。
不過一切順其自然,他又打起精神向眾人問道:“你們誰會做飯?”
一陣沉默過后,還是雛田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也就是說他要和雛田一起做飯嗎?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鳴人心里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聚餐是他的提議,硬著頭皮也要堅持下去,說起來也不過他是心懷鬼胎而已,自從和雛田的接觸越來越多,他就越發(fā)奇怪了。
洗碗池里的水嘩啦嘩啦地流著,牙他們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后,炒菜的事就交給鳴人和雛田了,鳴人為了避免沉默,變著法子和雛田聊了一些以前的事。
話說他平時很少下廚的,以前聚餐的時候,做飯的事全交給隊里的模范情侶潮和汐(即丟失的那兩名忍者),而且鳴人特別懶,每次都好說歹說賴著人家?guī)妥约菏帐巴晡葑釉僮?,如今物是人非,他也就不得不親自動手了。
飯一上桌幾人就高高興興地吃起來,有說有笑地聊著,大家都忘了是在領(lǐng)導家做客,反而像是朋友一般輕松自在,知道鳴人正式宣布任務(wù)氣氛才嚴肅起來。
“據(jù)說巖隱村的秘術(shù)和血之一族血龍眼制造的人體炸彈很相似,只是那個秘術(shù)會根據(jù)使用之人的實力來指定炸彈威力大小,況且那位叛忍實力強勁,所以我才擔心你們?!?/p>
“可是這次任務(wù)對木葉來說很重要吧?”寧次雙手抱臂,說道:“如今木葉與各大國交好,早已成了眾矢之的,倘若放棄這次任務(wù),只怕會有人趁機和土之國聯(lián)合,煽風點火敗壞木葉的名聲,然后坐收漁翁之利?!?/p>
“寧次,這不是暗忍應該考慮的問題……”
齋藤想阻止寧次的高談闊論,鳴人立即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說,他倒是越來越欣賞寧次了,平時看似惜字如金的翩翩公子,不曾想思維竟有這樣的高度。
“事實確實如此,那么你們的決定是什么?”鳴人問道。
雛田驀然抬起眼眸看向鳴人,微笑著說:“為木葉做事,是忍者的本分,火影大人只管指派人員即可?!?/p>
她的眼深如古井波瀾不驚,鳴人摸不清她的想法,這時志乃伸手搭上她的肩膀,似乎是在暗示什么:“而我們要做的,除了完成任務(wù)之外,就是提高生還的幾率?!?/p>
只有牙的思維跟不上,他云里霧里地打著哈哈說:“總之干就完事了,火影大人你就直接說要讓誰去?!?/p>
“考慮到任務(wù)的危險性,我們只能智取,所以我還會讓軍師去給你們制定計劃?!?/p>
寧次笑了笑,問:“您不怕再賠上一個軍師大人?”
“沒關(guān)系,我相信你們?!?/p>
……
日向宅。
雛田端著茶走在走廊上,此時月色正濃,夜晚的蟲鳴和流螢相映成趣,更加突顯歲月靜好。
只是突然一陣爭執(zhí)打破了夜的沉寂。
“日足大人,您為什么要答應那個任務(wù),雛田大人是日向家的繼承人,這樣做風險太大了?!?/p>
傳來的是寧次的聲音,原來他還是在意聚會時的任務(wù)安排,當鳴人提出讓雛田打頭陣的時候他就立即反對,堅決要和雛田對換位置,誰知鳴人竟說這事已經(jīng)得到日足的許可。
“就算您要讓她樹立名聲,也不急于一時吧,況且這次的任務(wù)本來就危險……”
“寧次,論實力雛田不如你,但這次任務(wù)需要的是白眼的力量,雛田作為宗家中白眼純度較高的人,自然是不二人選。”日足打斷了他的話,“況且這不單單是為了日向,日向一族也是時候融入木葉了,放下權(quán)利角逐,我也只是和七代目一樣想保護木葉而已?!?/p>
說著他摸了摸寧次的頭,宛如慈父一般,“我很高興你能放下宗分家的嫌隙把雛田當妹妹看待,宗家虧欠于你,我不向你奢求太多,你能對她如此上心我就滿足了?!?/p>
聞言,寧次垂下頭默默不語。
雛田也在門外站定,心中五味雜陳,最終她將茶放在門口轉(zhuǎn)身離去了。
是什么時候家不像家的?她已經(jīng)忘了,只知道自從寧次被烙上籠中鳥,她所依賴的那個哥哥就變了,以往一起玩笑的時光就如幻影一般,家人之間也只剩下冷眼相待。
而且她害死了寧次的父親,她是個罪人,十五年時光荏苒,依舊沒有消磨她心中的罪惡感,所以她才不喜歡與人來往,怕自己再次連累別人。
可是,沒想到寧次依然關(guān)心她,這倒是莫大的收獲。
突然想起了志乃所說的提高生還幾率,也許,她能再次為身邊的人勇敢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