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樓抓住鷓鴣哨的一條胳膊,和他一起往棺身內部看去,尸王果然躺在里面,雙目緊閉,臉上布滿了青灰色筋絡。他的體內已經布滿了真菌,在夜里,體內的真菌透出皮膚,讓他整個人都在微微發(fā)光。
這種事情匪夷所思,上輩子和這孽畜打斗的時候,由于是在白天,沒有看見如此詭異的現(xiàn)象,原來竟是這樣的。
正在想著,尸王陡然睜開了雙眼,渾濁的雙眼似乎有自我意識一般,死死盯著哨樓二人。
兩人已然有了心理準備,加上來之前也飽餐一頓,體力和精神是充足的,鷓鴣哨一個閃身,把陳玉樓護在懷里,摟住了他的腰,兩人在半空之中翻了個跟斗,然后平穩(wěn)下地。
與此同時,慕容洛已經把兩具機關獸上好了發(fā)條,他向著其余眾人略一點頭,大家會意,便一起閃到掩體后面。
說時遲,那時快,隨著一聲巨響,竟是尸王從懸棺上跳落,他瞪大雙眼,左右觀瞧。
他每向前一步,沉重的腳步震起地上的塵土,到處飄散,在寂靜的深夜里,撞擊著眾人的心。
雖然明知這孽畜是沒有自我意識的,但這恐怖的場景還是讓不少見慣了大場面的卸嶺盜眾捂住了嘴巴,一點聲音也不敢發(fā)出來。
兩臺機關獸在尸王靠近之時,已經同時撲了上去,即刻便扭打了起來。
這兩臺機關獸是慕容洛精心打造,他為了可以讓機關獸更加堅固耐打,還花了一些時日來多次試驗改良。
其中一只機關獸的外殼是一層青銅所制作的護甲,可以抵抗至少五百斤的重擊,獸體呈現(xiàn)犀牛形狀,堅固沉穩(wěn),全身還布滿純鋼打造的尖刺。
另外一只機關獸則以輕盈為主,呈現(xiàn)仙鶴型,它在一定的助力之下可以飛上半空,從上方對尸王進行攻擊。
兩只機關獸能互相配合,一旦鎖定了目標,便一起發(fā)動進攻,犀牛主打,仙鶴輔助,尸王和它們纏斗在一起,一時間墓室內煙塵滾滾,但是由于尸王身上的光亮,眾人還是能看清戰(zhàn)斗場面。
陳玉樓看著那兩只靈巧無比的機關獸,內心對慕容洛更是敬佩不已,這兩只能飛能打,而且能互相配合攻擊以及防御的機關獸,比當年的機關人偶又更勝一籌,可以稱得上鬼斧神功了。
紅姑娘也精通各類機栝,所以她看著慕容洛的機關獸,內心的激動比陳玉樓更甚,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戰(zhàn)斗場面,舍不得眨眼。
鷓鴣哨看出了眾人對自己師兄的羨慕和對其手藝的驚艷,覺得臉上有光,內心也是有些得意的。
打斗了大概兩刻鐘光景,只見仙鶴一個回旋,它腹部上的一個小門打開,從里面掉下一枚黑色的圓彈,自上而下地往著犀牛的前角便飛了過去。犀牛后腳踏地,發(fā)出轟隆一聲巨響,它以前角為桿,用身體借力,便把仙鶴扔下的黑色圓彈往尸王的方向狠狠甩了過去。
這一下子,至少有三四百斤的沖力,圓彈猛地撞擊在尸王的前心,然后爆炸開來。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尸王的身體四分五裂,無數(shù)的光光點點從尸王身體爆炸開來,被拋散到四周。這下子,這個危害一方的孽畜,完全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就被炸成了齏粉,死得無法再死了。
“成了!”,眾人見此,紛紛歡呼,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就憑借著兩只機關獸,沒費一兵一卒,就把尸王給干掉了。
好幾個卸嶺的盜眾已經心急火燎地往懸棺的方向跑了過去,搭起了蜈蚣掛山梯,準備上去取棺槨里的陪葬品。
開始的時候,陳玉樓還擔心著墓內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埋伏,但等了一會兒,什么動靜也沒有了,他就由著眾人去了。
慕容洛也在此時走了過來,對著陳玉樓一拱手,向他問道,“陳總把頭覺得在下設計的這些機關人偶和機關獸,是否也能在戰(zhàn)場上派上用場呢?”
陳玉樓聞聽此言,如醍醐灌頂。對呀,雖然說目前手上缺錢,軍備上大概沒法買最先進的器械,但是如果這些能打能戰(zhàn)的機關獸可以大量做出來,放到戰(zhàn)場上,那可是神兵利器。
連湘西尸王也在它們面前不堪一擊,何況血肉之軀的人類士兵呢。如此一來,就是槍支大炮上比不得張子軒的軍隊,也未必沒有一戰(zhàn)之力。
但是機關獸的制作過程非常復雜,大量生產,只靠慕容洛一人,那還是太慢了。
“老大,我大概可以幫得上搬山魁首一些忙?!?,紅姑娘站了出來,她也精通機栝,要是她和慕容洛兩人聯(lián)手,自然事半功倍。
可是,陳玉樓卻有些擔心另外一件事。他拍了拍紅姑娘的肩膀,問,“對上張子軒,你狠得下心嗎?”
張子軒畢竟是紅姑娘的救命恩人,而且他們一起相處過兩年,雖然張子軒當時有著自己的目的,才對紅姑娘施予援手,但陳玉樓知道紅姑娘重情義,要她去對付張子軒,的確是為難她了。
果然,紅姑娘眼里的興奮消失了,她低下了頭,仿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過了很久,才低聲說,“老大,我希望你可以留他一命?!?/p>
陳玉樓又拍了拍紅姑娘的肩頭,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千頭萬緒,總算看見了希望,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至于詳細的方案,回去之后再慢慢思量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