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jìn)房間,陳玉樓慢慢地醒來。他剛想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腰間沉沉的,原來是鷓鴣哨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腰上,他當(dāng)時便心下一暖。
昨夜,他們倆相擁入眠,雖然沒做什么出格的事,但鷓鴣哨寬厚的胸膛令陳玉樓感覺很安心,陳玉樓起身,帶醒了鷓鴣哨,他們相視一笑,便一起起來洗漱。
花瑪拐等人早已經(jīng)起來了,還張羅著做好了早飯,雖然山里條件苦,也只能吃點(diǎn)清粥小菜,但是可以果腹足以。
陳玉樓邊吃邊和主人家攀談起來,他記得上一次來的時候,才到達(dá)入口邊上,便遇到了白色的毒霧,這一次,他們隨身攜帶著防毒面具,這個問題可以得到解決,只是,他還想打聽一下有沒有更加方便的捷徑,如此便可盡量減少損失傷亡。
主人家似乎是世世代代都在這一片山嶺里面過活,自然便對地形非常熟悉,略一思索,他 便跟陳玉樓說,還有一個山洞,里面有溶解的石灰?guī)r,還有條地下水。這條水一直穿山而過,流入遮龍山另一端的蛇河,水深足可以行駛竹排,而且有這條水路就不用擔(dān)心在縱橫交錯的山洞中迷失了路徑。由于地形平緩,水流并不急,去的時候可以放排順流而下,十分省力;回來的時候,需要費(fèi)些力氣撐著竿子回來,總之比從山上翻過去要方便很多。
陳玉樓驚喜不已,果然有些東西還是和前世不太一樣了,但他同時也有些隱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雖然打聽到了近路,但是會不會也遇到未知的危險,這可得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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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軒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也許覺得他順從了,那一夜蔣志龍并沒有過多的折磨他,但還是壓著他做到了快天亮,才讓他入睡。
第二天,他回到了府邸里,墨兒早已把那塊染了藥酒的手帕拿去了給府醫(yī)研究,在酒席上,張子軒佯裝喝下藥酒,其實(shí)他用衣袖掩嘴的時候,以長衫寬大的袖子做掩護(hù),偷偷地把含在嘴里的藥酒吐在了手帕上,并沒有喝下去。
蔣志龍府上有不少能人異士,張子軒府上自然也有,他就想看看,可不可以自己研發(fā)出解藥,這樣也許就不必再次面對毒發(fā)時的痛苦。
府醫(yī)們不敢怠慢,馬上聚在一起研究起來,離張子軒下一次毒發(fā)還有幾天的時間。
下午的時候,張子軒收到了一封信。
一封來自陳玉樓所寫的親筆信。
陳玉樓在信里向張子軒表示,自己就是來尋雮塵珠的,讓他別加阻撓。
其實(shí)陳玉樓心里明鏡似的,云南就是他張子軒的地盤,就是自己在如何改妝,也是徒勞,還不如開誠布公,大大方方地跟他攤牌。
而實(shí)際上,在陳玉樓一行人剛下火車的時候,張子軒就已經(jīng)知道了。
陳玉樓在信上先告知了張子軒其父母安好的情況,然后,他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如果你非得置我于死地,我必然拼盡一切與你玉石俱焚?!?/p>
他先是傳達(dá)張子軒父母安好的信息,表達(dá)了自己暫時無意跟他為敵,末了也警示他不要亂來。
張子軒疊起信紙,他嘴角微彎,冷冷地哼了一聲,陳玉樓暫時的示好,并不代表自己曾經(jīng)對他所做的一切會被他忘卻或原諒。只是為了拿到珠子,這個人所做的虛與委蛇罷了。
還真是能屈能伸啊,陳玉樓你果然一點(diǎn)也沒變。
他剛想把信紙夾進(jìn)書里,吳瑕便蹦蹦跳跳地跑進(jìn)來。
“你小心一點(diǎn),你現(xiàn)在有身孕呢,珠兒跟香兒呢?怎么不扶著你?”,看見吳瑕,張子軒臉都綠了,連忙起身想扶著她。
“你別太緊張了,是我把她倆支開的,她們呀,一天到晚亦步亦趨,有點(diǎn)煩啊,我就支開她們了?!?,吳瑕在進(jìn)門的時候,剛好看見張子軒往書里夾信紙,她把信紙抽了出來,展開來就看。
閱讀之后,她的小臉呈現(xiàn)一種興奮之色,“阿軒,這是你的好機(jī)會啊,既然他們來了,你派軍隊(duì)在蟲谷入口守株待兔,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就可以將人一網(wǎng)打盡,雮塵珠這件稀世珍寶,也能一并得到手?!?/p>
張子軒把信紙從吳瑕的手里拿了回來,重新疊好夾入書本里,道:“算了,隨他去吧,我不想插手了?!?/p>
“為什么?我們上輩子甚至付出了命的代價,我們做了那么多,你居然想在現(xiàn)在放手?”,吳瑕收起笑意,她的表情變得有些許的諷刺,言語也漸漸冷了下來。
“上一次,陳玉樓本來已經(jīng)落在了你的手里,你不但沒動他,還放虎歸山,那件事你至今還沒有跟我解釋,現(xiàn)在,他又來自投羅網(wǎng),如此大好的機(jī)會,你又想放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以前一提到陳玉樓就咬牙切齒的,現(xiàn)在你的態(tài)度是不是太奇怪了?”
“我解釋什么,你在教我做事?”,張子軒也開始不滿,近日來,他要面對毒發(fā)的痛苦,要面對蔣志龍的無理為難已經(jīng)心力交瘁,這兩三年,自從在李安國手里奪權(quán)之后,他過得還算舒心,蔣志龍的突然出現(xiàn)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jī),他的耐性也所剩無幾。
“我很累,我今天不想吵架,你出去吧。”,張子軒態(tài)度冷淡。
“張子軒!既然如此,我以后都不再管你了?!?,吳瑕和張子軒極少吵架,但是屈指可數(shù)的一兩次爭吵,居然都是跟陳玉樓有關(guān),吳瑕心里一痛,隨即感覺肚子也開始有些不適。
她用一只手撐著桌子,另一只手護(hù)著自己的小腹。
看見她這樣,張子軒的內(nèi)心便軟化了,她還懷著身孕呢,真不該吵架啊。
想到這里,他便站起身來,走到妻子的身邊,挽住了她的腰,并輕輕地幫她揉弄肚子。
“還什么都摸不到呢,小言那么乖,大概像你,也許是個女兒吧?”,張子軒輕輕地在妻子額頭上印下一吻。
“我倒希望是個兒子,我們家人丁單薄,我想給你生個兒子?!?,吳瑕靦腆一笑,算是原諒了丈夫剛才的無理。
兩人自然重歸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