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可晴打開衣櫥,選了一件素凈淡雅的旗袍穿上,她在嫁進陳府后,一直非常低調。
她這個姨太太是怎么來的,陳玉樓的心腹們都心知肚明,所以也不會給她太多的好臉色。陳玉樓對她就好吃好喝地養(yǎng)著,平時基本不會和她見面,既然陸可晴自己選擇了這條路,陳玉樓保證她生活起居不會差,那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我聽說……陸姨太在出閣之前,還和陸帥府上的副官不清不楚,難怪她只能為妾……”
“你是不知道呀,她過門那天,還有人上門來鬧騰呢,呵呵……”
“我呸,咱們少爺人那么好,怎么就攤上這樣一女人了,她哪里配得上我們少爺了……”
“少爺太重情義……要不是木已成舟,陸姨太……噓,別說了,有人過來了……”
這些閑言碎語,幾乎每日每夜都會傳入陸可晴的耳中,從新婚的第一晚上,陳玉樓就沒有留宿,之后更是沒有來過,但她也只能受著,不能去爭什么,她也沒有這個資格。
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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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樓和金算盤商量著,要去黑水城一趟,經過這幾個月的休養(yǎng),金算盤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說到黑水城這個地方,沒有一位摸金校尉跟著,還真是玩不轉。
金算盤自然是不會拒絕陳玉樓的,只是要去那個地方之前,還得做一些準備,黑水城本來就是一個機關重重的險地,如今還會出現(xiàn)時空亂流,別說本來就不安全,哪怕是原來十拿九穩(wěn)的地方,現(xiàn)在危險性也成倍地增加了。
“我在前些年,曾經和鷓鴣哨遇到過一件奇事,當時我們明明處于湘陰城郊,可是摔了一跤后,居然一起跌入了和湘西相隔甚遠的黑水城里?!?,陳玉樓說。
這些日子里,他也跟金算盤把自己重生一事和盤托出,金算盤跟他有過命的交情,而且見多識廣,對各種奇聞逸事又有所涉獵,在這件事上,陳玉樓想聽聽對方的意見。
“我記得你曾經提及過此事,可是你那一次的經歷,感覺并非進入了真正的黑水城,而是類似幻境一樣的境況,因為你們并沒有遇到任何機關,是嗎?”,金算盤問道。
“當時的確是那樣想的,可是如果那只是一個幻境,為什么后來的出口竟然在云南,而且我戴著的晶石項鏈,就是從那個地方帶出來的……”,陳玉樓思考著,他眉頭緊鎖,“如果……如果那個并非幻境呢?”
“當時還有一件事令人很在意,我在黑水城里,曾經還看見過另外一個鷓鴣哨,一個西洋人,以及一個滿頭白發(fā)的僧人……但是,當時在我身邊的鷓鴣哨卻無法看見他們?!?/p>
“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看得見,旁人卻不行……這大概和你重生一世這段神奇的經歷有關。”,金算盤分析著,試圖把信息碎片組合起來。
“我這段重生的經歷,后來確定了是因張子軒和吳瑕的怨念而來,而他們之所以可以主導我們三人的重生,也是因為他倆前世在臨死之前,在黑水城接觸到那種奇怪的晶石?!?/p>
金算盤站起身來,在屋子里面來回踱步,“陳總把頭啊,這些事情,真是超越了我的知識范圍,一時半會,還捋不清?!?/p>
“既然捋不清,那就先放著,要是可以有更多的機關獸或者偃甲人,對我們一探黑水城肯定有所幫助的,可惜如今慕容兄已經……”,陳玉樓握緊了拳頭,黯然傷神,他居然沒能保住慕容洛,等以后鷓鴣哨回來,真是沒臉去見他。
金算盤剛想去安慰一下他,此時有人推門而入,只見陸可晴手里拿著一個托盤,里面放著的八件精致點心,還有一壺香茶。
濃郁的香氣頓時飄滿了屋子。
陸可晴看見金算盤和陳玉樓,馬上陪著笑說,“金掌柜,總把頭,我親手為你們做了點小吃,你們談話也累了,不如先喝口茶,休息片刻。”
陳玉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這些事不需要你親自做,以后交給下人做就行了,你回自己的院子里歇著吧?!?/p>
陸可晴還想說點什么,陳玉樓擺擺手,臉上表現(xiàn)了明顯的不耐煩,陸可晴只好把話咽回肚子里,放下了茶壺和點心,低著頭退了出去。
金算盤有點好奇,忍不住問道,“你對她的態(tài)度怎么……?”
陳玉樓沒有回答,金算盤見他明顯是不愿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便沒有再問,但他還是在心里暗暗地想:那天婚禮上,那個不請自來的小侯爺所說的話,難不成是真的?如果這樣,這個陸可晴膽子可不小,陳玉樓別一時心軟,養(yǎng)虎為患。
門外,陸可晴捏緊了拳頭,那種感覺……雖然她也是第一次經歷,但應該不會有錯。月事也已經推遲了好幾天,要是猜測沒有錯的話……她不免咬緊了牙。
那幾夜的云雨,換來的只是對方的背叛,以及自己兩難之間的困境,原來以為借用了陳玉樓的身份,免去了沉湖這個死局,可是現(xiàn)在……居然……
才幾次……怎么就那么巧?
陳玉樓從來沒有碰過她,除了陳老爺子被蒙在鼓里外,府上很多伺候的下人都知道此事。
望海樓那種手段只能耍一次,要是再來,陳玉樓也并非是那種沒有火氣的軟柿子,真正惹怒了這個綠林上的響馬首領,恐怕自己也是死路一條??墒?,想討好他,陳玉樓并不吃這一套。
這種事情,很快就會曝光,根本不可能瞞得住。
怎么辦?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