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涼亭同天佑道別后,珊珊心情很是低落,恍惚不定回了客棧,趙羽、五味自她進(jìn)門,就看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不免擔(dān)心起來,五味扇著雞毛扇,仰首挺腹匆匆奔上前,大氣凜然道“誰把我們家珊珊招惹了?跟五味哥說說,我給你報(bào)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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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秀氣靈動(dòng)的眼珠,失了以往的璀璨顏色,灰暗淡色的讓人心疼,她的聲音很輕,很無力,也很虛弱“五味哥,謝謝你關(guān)心我,放心,我沒事,只是有些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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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羽看出了不對(duì)勁,追問道“珊珊,你真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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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強(qiáng)顏歡笑“真沒有啦!五味哥,趙羽哥,我先回房休息了,你們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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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扶著梯手,一步一步邁上二樓雅間,明明才十幾步的階梯,卻仿佛廢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去走完,這扇被珊珊緊緊關(guān)閉的房門,自合上開始,整整一日都沒見打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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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風(fēng)高,今夜注定無眠,有心事的人,又該如何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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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一整日沒吃東西了,就臥在廂房里閉門不出,天佑實(shí)在看不下去,用內(nèi)力震開門栓,進(jìn)了珊珊的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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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人背側(cè)著身子,天佑小心翼翼的走進(jìn)她,發(fā)現(xiàn)床單已經(jīng)濕了大半,珊珊眼睛哭得紅腫,明顯是哭累得睡著了,天佑看著那陷入熟睡,卻不夠安穩(wěn)的憔悴人兒,心疼自責(z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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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珊珊這次,又是因?yàn)樗?,才?huì)哭的如此傷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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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溫柔拉過旁邊的棉被,輕輕給珊珊蓋上,生怕吵醒了她,睡夢(mèng)中的珊珊輕輕低喃,語氣是那樣的悲哀凄涼,似是受了很大驚嚇一直在反抗“不,師娘,我不嫁,我不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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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心疼不已,溫柔低喚“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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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哥,珊珊喜歡你,珊珊心里自始至終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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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心里一陣抽搐,眼眶瞬間濕潤,手忍不住輕輕觸碰珊珊被淚水打濕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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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哥,珊珊不想離開你,珊珊還要幫你找太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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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天佑的聲音溫柔沉靜,飽含著濃濃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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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娘,你不要在逼我嫁給初葉了,我求你,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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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雖熟睡著,卻是過度的不安穩(wěn),害怕無措渾身瑟抖,這樣的她,好讓人心疼,天佑再也不顧其它,眼下,他只知道自己擔(dān)心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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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拿起珊珊的玉手,就緊緊攥在手中,不肯松開,不想,這一個(gè)動(dòng)作卻驚醒了剛剛熟睡中的人兒,珊珊一臉慌亂失措“天佑哥,你怎么在我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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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眼里盡顯柔情,溫和道“你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一天了,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我擔(dān)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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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珊珊一股自責(zé)“對(duì)不起,天佑哥,是珊珊不懂事,我又讓你擔(dān)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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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溫情脈脈的看著她,溫聲細(xì)語朗明道“珊珊,你我之間不應(yīng)該這樣遮遮掩掩,不管發(fā)生何事,你都應(yīng)該告訴我,而不是一個(gè)人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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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自知理虧,她不敢正視天佑,撇過頭去狡辯“天佑哥,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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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質(zhì)疑,步步緊逼,勢(shì)必要珊珊說出真相“沒有?那你怎么哭了?珊珊,你以為你能瞞得住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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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奪眶而出,珊珊難過極了,聲音低沉“我沒有要瞞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說著說著,珊珊淚如雨下“天佑哥,我要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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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天佑的聲音很輕,完全覺察不出他內(nèi)心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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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父親自小給我和初葉訂了親,如今正值芳華,師娘要我遵守婚約與初葉盡早完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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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不語,手中的折扇握緊,復(fù)而輕聲道“那你,怎么想?”一臉淡定從容,毫無一絲波瀾,他仍然還是那個(gè)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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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眼里的光彩瞬間暗了下去,萬分無助“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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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哥,婚期是三日后的七夕,咱們畢竟都是一起,巡游天下多年,到時(shí),還請(qǐng)?zhí)煊痈?,叫上五味哥、趙羽哥他們一同過來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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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心如死灰,既是她父親,生前親自訂下的婚約,那她理應(yīng)遵守,何況,這份恩情不能不報(bào),師父師娘待她如親生,如果不嫁給初葉,一旦初葉死了,師父師娘唯一的精神寄托就破滅了,那樣,她的良心也會(huì)一輩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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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心里最后留的那點(diǎn)光亮,在此刻,也被她撤底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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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決然拒絕,嚴(yán)肅道“婚宴,我是不會(huì)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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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了這個(gè)節(jié)骨眼,珊珊也早就,已經(jīng)無所謂了“沒事,有五味哥跟趙羽哥的祝福,想必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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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眼里一股炙熱,他抬起珊珊的下巴,直逼著讓珊珊看他,氣息沉韻“珊珊,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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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又一次低下了頭“我累了,沒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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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天佑的聲音,幾乎是生氣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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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仍然沒有抬頭,是的,她現(xiàn)在渾身一點(diǎn)力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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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無奈,只好將珊珊下巴再次抬起來,字字發(fā)自肺腑“你這個(gè)跟屁蟲,跟了我那么久,落初葉他想娶你,還得問我答不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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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一驚,她現(xiàn)在腦子有點(diǎn)混亂,天佑哥剛剛說的話,算是對(duì)她道明心意嗎?可是,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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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哥......你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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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一身正氣,心里暗想,他倒要看看,是那封泛黃的書涵信物有用,還是他的圣旨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