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大殿上,高處的人正襟端坐望著殿中央那披甲執(zhí)劍的身影道“你來了,我的好弟弟。你終是要自己坐上這把椅子嗎?不管它沾了多少鮮血?!迸渍叱聊魂囁剖钦也怀鍪裁椿卮鸬脑捳Z。逐漸走上座前的臺階,一步步,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拔襾砹?,倒不完全是因為你的無能。老爺子當(dāng)年選你我并不介懷。但你還是為了自己坐的安穩(wěn)殺了三哥,這才是我一定要拉你下來的原因。你讓我知道原來一個人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可以狠毒到骨肉相殘。我要做和你一樣的事了,不過不是用毒酒那樣的羞辱手段。我會親自將你的頭掛在玄央城樓上。讓受你迫害的三位兄長安息。”
“這樣的話何苦多言呢,你是我的弟弟。他們同樣是我的兄長。多少兄弟鬩墻不過是為了爭權(quán)奪利。我只是沒想到,晉地五州的貧瘠卻能讓你十年間養(yǎng)出這樣一支虎狼騎兵,當(dāng)真是世事難料啊?!?;披甲者站上臺頂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笑了“是啊,何須多言;日后的大鄴會有我來統(tǒng)治。這支隨我征伐的晉鬼。也會是日后天下最強(qiáng)的戰(zhàn)力。兄長,以往父親最疼你,你該去陪陪他老人家了?!闭Z罷,披甲者揮起了手中的長劍,原本冷峻到讓人心悸的臉上更添了一抹刺眼的紅…
與此同時的西陸牧嶺;
蒼涼雄壯的號角聲響起,步調(diào)整齊的萬人大陣浩浩蕩蕩的行進(jìn)江原城。為首者矯健的身軀被一身透著黑光卻不反射日光反倒像是在吸收的甲胄包裹著。手上執(zhí)著一柄大戟高坐在一人半高的壯碩戰(zhàn)馬上。慢慢的他單
騎踏入江原宮。在一眾慌亂的侍衛(wèi)臣子面前將腰邊長劍插在主殿外朗聲道“取賊皇首級于此劍下者,封邑萬戶,子孫世襲罔替。宮外將士可莫要進(jìn)來搶了這些人的功勞。”說完他又策馬出宮,同大軍等候。一日以后,當(dāng)大軍正式踏入中天門。當(dāng)先部隊見到了一生難忘的場景,主帥瑯衍插劍處堆砌著一人高的尸骨不止眾多頭顱還有諸多軀干。在這些殘肢邊還有不少披甲人的尸體和一顆獨在一旁的頭顱。瑯衍走近拔出自己的佩劍,挑起那顆獨在一旁的頭顱湊近看著?;腥婚g他笑了,望著那顆至死都沒有閉上雙眼的頭顱,他大笑著緊盯那雙不甘的眼睛“我瑯氏一族回來了,這次我們不再做你蘇家的走狗。我會讓江原城回到它該有的樣子。牧嶺;也會再次變成讓東人恐懼的禁忌之地?!眲ι系念^顱似是振動了一下,那雙睜開的眼睛逐漸張得更大直至目眥盡裂…
中陸,醴淵。云霧遮蓋的深谷口一道身影握槍緩步走來。谷口處一片霧氣突然匯聚凝成一位黑袍散發(fā)的道人,道人面容俊秀,而其深邃的星目此時泛著深深的擔(dān)憂,道人望著來者一手?jǐn)v在其肩膀上讓持槍武士不至于倒下。繼而隨著他的眼神望向武士背后,那是一個約莫五六歲的男童;氣息平穩(wěn)但沒有因顛簸而醒來,顯然是被人刻意弄暈。武士放下長槍,強(qiáng)撐著單膝跪地將男童從背上解下交給道人。道人接過男童道“你也留下吧,南明一族亂成了今日這般模樣,為所謂氣節(jié)而死,不如留下等待日后機(jī)會。”武士搖頭苦笑解開上衣朝胸口猛然一錘,黑煙噴薄而出,黑色蔓延武士全身,驟然間武士倒下只剩殘喘“只愿國師善待少主,若可以還請先生了卻我這番痛苦?!钡廊讼仁怯衅陶痼@轉(zhuǎn)而面目肅然道“晉鬼殤?!晉王已經(jīng)能將晉鬼武備到這般地步了嗎?晉鬼殤入骨已深還能行至此處,你盡力了;安息吧?!闭f著,道人一手抱起男童一手摁在武士的天靈蓋上,口中念念有詞。慢慢的黑氣散去,武士的氣息平穩(wěn)而微弱直至消失;死之前他嘴角微揚(yáng)?!疤萍业纳賹④妴??多少次了南明皇族欠你們的更勝我們醴淵一脈啊?!钡廊诵闹邢胫?,再次消失在了濃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