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黑暗中相擁在一起,就像兩具緊緊纏繞著的靈魂。
日月無期,始終不渝。
頸處滾燙的濕意,近乎穿透皮膚的表層,毫不留情的將她腐蝕。
耳邊低聲的嗚咽,好似彌留之際的悲鳴,極致喧囂著他的慟楚。
季禮終于聽到了他不愿言說的委屈。
一字不落。
-
季禮的手顫抖著懸在他的后腦上方,掙扎了許久,她試探著輕輕將掌心覆了上去。
王一博的身子一僵,嗚咽聲戛然而止。
就像三年前他每一次委屈時那樣,季禮撫在他的腦后,慢慢的,順著發(fā)絲往下摸。
一下又一下,輕輕的力道就像是在撫慰迷失了方向的幼崽,試圖能給他一點兒溫暖。
當顫抖的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他后頸時,上面還沾著季禮留有余溫的眼淚,是溫?zé)岬摹?/p>
他心口一窒,驟然清醒。
-
季禮,你知道嗎?
他并沒有迷失方向。
他的方向自始至終都是你。
只是你丟了他,他便找不到自己了。
就像沒有靈魂的空殼,行尸走肉的恍惚度日。
王一博猛的推開了她。
起身坐在沙發(fā)邊上撐著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就像被扼制住了喉,呼吸費力的連肩膀都在不斷顫抖。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季禮只知道,她在聽王一博痛苦的喘息聲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那應(yīng)該是心疼。
-
王一博“給我起來。”
他的嗓音啞的不像話,命令式的語氣也兇的讓人不敢違抗。
季禮雖然有點兒怕他,可她現(xiàn)在沒有半分力氣。
可能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吧,所以即使王一博對她的態(tài)度再惡劣,她也總是委屈比怕多一點。
他不會真的對她怎樣的。
因為他再恨她,他也愛她。
半天沒聽到動靜,王一博不耐蹙起眉,偏頭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王一博“再不起來我就繼續(xù)?!?/p>
冷靜過后的威脅對季禮已經(jīng)沒什么作用了,可她想到剛剛失控的場面還是有點兒后怕。
猶豫片刻,季禮慢慢的撐著手臂坐了起來。
季禮“...對不起?!?/p>
她的話輕如氣音,在安靜的休息室里清晰可聞。
王一博恨恨的捏緊了拳頭,手臂上的青筋都突兀的暴起,可他卻再也沒有辦法對她說一句重話。
他恨季禮總能準確的拿捏住他的軟肋。
無論三年前還是現(xiàn)在。
如果季禮向他低頭,那他只會對她下跪。
他永遠臣服于她之下。
-
王一博“在哪個區(qū)?”
又是沉默了很久,他問出這句話。
季禮學(xué)乖了,她老老實實的回答:
季禮“北區(qū)?!?/p>
王一博“待會來東區(qū)?!?/p>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季禮沒吱聲,說實話她并不是很想跟王一博待在一起。
他現(xiàn)在的樣子,季禮看到就腿軟。
季禮“你放心,我不跑。”
季禮一語道破他的心中所想。
王一博的眼眸沉了沉,他轉(zhuǎn)頭定定的看著她,目光莫名有點兒瘆人。
他忽然扯開笑意,逐字逐句說:
王一博“季禮,我不放心?!?/p>
-
他會把他摯愛的小禮牢牢拴在眼底,
砍去她的羽翼,徹底剝奪她的自由,
讓她除了他的身邊,哪兒也去不了。
-
季禮,
你給不了的安全感,我親自來取。
-
初林.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