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早晨的太陽依舊很好, 這幾天一直在外面吃飯吃的有些油膩,所以胡嬌嬌準(zhǔn)備做些清淡的小菜吃。
空間里的玉米長的好,正是吃嫩玉米的時(shí)候,胡嬌嬌扳了兩個(gè)嫩玉米剝了粒和著梗米一起煮,煮熟之后玉米的清甜與梗米的軟滑和在一起吃起來很爽口。
沈遲喜歡吃西紅柿,胡嬌嬌摘了幾個(gè)用開水燙了皮切成片灑上一層霜糖,就成了糖拌西紅柿, 它還有一個(gè)好聽的名字叫“雪山蓋頂?!?/p>
肉末炒豆角也是胡嬌嬌很喜歡的菜,鮮嫩豆角和切的細(xì)細(xì)的肉末放在一起炒到豆角變了顏色,就是一道很美味的家常菜了。把菜舀到盤子里沈遲早早就擦好桌子等待開飯了。
“你先吃菜, 我去拿饅頭?!笨臻g里的灶上蒸著大饅頭,胡嬌嬌揭了鍋把它們一個(gè)個(gè)從蒸籠里拿出來。
“怎么沒吃?”胡嬌嬌從空間里出來就看見沈遲用筷子攪拌著自己的粥。
“溫的吃起來好吃。”沈遲把碗放到胡嬌嬌面前說道。
胡嬌嬌笑瞇了瞇眼睛,夾起一塊西紅柿喂到沈遲嘴邊說“嘗嘗甜不甜,不甜的話我再放些糖?!?/p>
“好吃, 不用放了?!鄙蜻t一口吃掉西紅柿說道。
吃過早飯,胡嬌嬌和沈遲二人去庫房檢查葡萄酒, 和叔正在擦拭酒壇子上的塵土,看到胡嬌嬌二人好起身行了禮說:“小人見過少爺夫人。”
“和叔不必多禮,我們家的葡萄酒以后就叫美人酒,紅葡萄酒叫虞美人, 白葡萄酒叫思美人。歸園居賣酒的時(shí)候一定要把名字弄明白?!?/p>
“是,少爺”和叔答應(yīng)道。
屋子里擺放在一起的大缸看著有一種沉淀過的歷史感。今天胡嬌嬌指著靠墻的幾大缸酒說“思美人和虞美人各留出一千斤來做陳釀。這幾天錢掌柜會(huì)來運(yùn)貨,一共兩千斤的葡萄酒,你要看著辦妥了。
另外, 這幾個(gè)月大家都很勤快,沒有偷奸?;娜?,所以悠然居上下所有人賞一個(gè)月的月錢三斤肉。以后悠然居眾人的賞罰就由你來做,每月月底上報(bào)給我就行。”
“是,小人一定辦妥?!焙褪鍥]想到夫人會(huì)把這件事交給自己,他按耐住激動(dòng)冷靜的回答道。
掌管下人賞罰之事是一家之主才做的事,一旦將這個(gè)權(quán)力交給管家那是對(duì)管家能力的肯定和真正的信任,所以胡嬌嬌把這個(gè)權(quán)力交給和叔時(shí)和叔才差點(diǎn)失了態(tài)。
“夫人,外面有一個(gè)自稱是王員外的人來找夫人,說他是歸園居的貴賓客人?!鄙蛎C恭站在門外稟告說道。
‘王員外?’胡嬌嬌看了看沈遲說“請(qǐng)進(jìn)來”
練武之人眼力好,胡嬌嬌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王員外站在花壇邊上欣賞月季,悠然居的花木澆過空間井水,花期都很長又容易長新枝丫,所以花壇里的月季到現(xiàn)在都開的很好。
“王員外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請(qǐng)進(jìn)?!焙鷭蓩晒傲斯┦肿龀觥?qǐng)’的姿勢,沈遲靜靜跟在胡嬌嬌后面。
“那里那里,應(yīng)該是我冒昧打擾才是。胡老板,你院子里這花不錯(cuò),不知是什么稀奇品種?我眼拙,沒認(rèn)出來”
“只是尋常的花罷了,那里有什么稀奇,不過看它顏色好,下人多用了些心思伺候而已?!焙鷭蓩煽粗_的正盛的月季說道:“王員外要是喜歡,便讓下人挖幾株回去種著,給夫人小姐們賞玩也好?!?/p>
王員外笑著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不多要三株就好,主要我家夫人喜歡這些侍弄這些花花草草,不嫌麻煩?!?/p>
“王員外一看就是顧家的人,尊夫人有福氣了。請(qǐng)!”胡嬌嬌笑著為王員外引路。
“哎,不值當(dāng)不值當(dāng),早就聽說蘇老板和沈掌柜二人是出了名的和睦,我是比不上的?!?/p>
“蘇員外客氣了,你今天來悠然居可不是與我談?wù)摲蚱薷星榈陌??”胡嬌嬌調(diào)侃道。
“哈哈哈,還是胡老板是爽快人,我今天為是葡萄酒而來的,不知胡老板能否給個(gè)面子,給老王我留些貨?”
“王員外說笑了,你是我歸園居的熟客了,這酒哪能不給你留呀,只是今年葡萄樹還小,產(chǎn)量低的很,所以這酒也不是很多?!?/p>
“胡老板的情況我也知道,不知胡老板能給我多少斤酒?”王員外熱切的看著胡嬌嬌說道。
“一千斤賣給王員外,剩下的就是我歸園居的貨了,動(dòng)不得?!焙鷭蓩山忉尩?。
“那好,一千斤就一千斤,老王我愛吃喝,可惜這酒是要放在鋪?zhàn)永镔u的,不然這些酒夠我喝上幾年了?!?/p>
“王員外何必惋惜,我悠然居的葡萄酒只會(huì)一年比一年多,王員外盡管上門來買就是,就怕到時(shí)候王員外喝膩了不喜歡。”
“哎,胡老板說的這是什么話,這好酒就像美人百看不厭,自然是越多越好的?!蓖鯁T外說著還拿起扇子扇了幾下,頗像一些游戲人間的浪子模樣。
胡嬌嬌調(diào)笑的看了一眼沈遲說“王員外說的對(duì),美人似酒不同的脾性顏色都有獨(dú)特的魅力,我這悠然居的葡萄酒也是叫做‘美人酒’的,不知王員外覺得這名字如何?”
“美人酒,酒似美人美人如酒,妙妙妙,這名字起的妙,胡老板可真是妙人一個(gè),老王我佩服佩服呀!”王員外拱手對(duì)胡嬌嬌行禮道。
“王員外繆贊了,既然王員外今天來了我這里,不如就留下用飯吧,我悠然居的飯菜雖然比不上大廚做的,但勝在果菜新鮮,還是能嘗一嘗的?!蓖鯁T外心思通透又生性豁達(dá),與他結(jié)交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所以胡嬌嬌不介意把這交情再拉深些。
顯然王員外也正有此意,他揮了揮扇子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正好轉(zhuǎn)轉(zhuǎn)你這園子,摘些果子吃?!?/p>
“求之不得,王員外要是喜歡什么就讓下人摘了帶回去給夫人嘗嘗?!焙鷭蓩尚χ鵀橥鯁T外帶路。
上房
“娘,不好了,舅舅要到我們家借銀子,這會(huì)兒正在來的路上?!鄙蚺d大叫著跑到林氏身邊說道。
林氏正在做針線活,聽到沈興的話手一滑針就扎到了手指,指出了血。
“你這不長進(jìn)的東西,瞎嚷嚷什么?誰說你舅舅要來借銀子的?你舅舅家的銀子可比我們家多多了,那用的著借我們家的?!绷质习殉隽搜闹割^放在口里含著。
沈興見林氏不相信自己,急急的辯護(hù)道“是真的,剛才舅舅家的鄰居小淘子給我說的。他說柱子哥賭錢堵輸了,問賭莊借了五兩銀子翻本,結(jié)果都又賭輸了,幾把下來一共欠了賭莊五十多兩銀子,舅舅手里的銀子不夠,就把主意打到我們家來了。小淘子聽到舅舅舅母的話特意跑來告訴我的?!?/p>
“果真?這可不行”林氏放下手里的活計(jì)走到屋子里,把藏屋子里銀子掏出來數(shù)了數(shù)又重新藏進(jìn)去。看到屋里沒有值錢的東西后又把谷倉的門鎖了兩道鎖。
沈興看到林氏放銀子的地方瞇了瞇眼說“娘,你這是干什么?我們不幫舅舅救柱子哥嗎?”
“救救救,救什么?賭莊是什么地方,那是比碼頭的水還深的地方,我們家那些銀子填進(jìn)去還不夠砸個(gè)水花的,你去救?”林氏恨鐵不成鋼的指著沈興的頭罵道:“以后不準(zhǔn)再和柱子來往,啥時(shí)候把你也帶到那吃人不吐骨頭地方去我可不浪費(fèi)銀子撈你?!?/p>
沈興討好的拉著林氏說“娘,你就放心吧,我才不去那地方?!?/p>
“這還差不多,去把你爹叫回來,告訴他家里沒銀子,不準(zhǔn)給你舅舅借?!绷质湘i上廚房的食柜說道。
“好嘞,我這就去?!鄙蚺d飛快的跑了。
林阿大拍了拍沈家的院門大聲叫道“沈興,我是你舅舅快來開門?!苯辛擞兴奈迓?,林氏才慢慢答應(yīng)道:
“來了,別拍了。”
林阿大等不及走到屋里,剛走到院子里就說道“妹子,我今天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銀子,柱子出了事,得要五十多兩銀子才夠,我賣光了家里的糧食再加上手里存的銀子一共才三十幾兩,還差二十兩實(shí)在沒地方湊了,所以來找你借上些?!?/p>
林氏皺著眉頭說“哥,不是我不給你借銀子,這牛蛋的讀書就得用幾兩銀子,我家還有這么多張嘴,那個(gè)都得吃飯喝水問我要銀子,我這手里哪存的下銀子呀?!?/p>
林阿大一聽林氏這話就知道林氏不愿意給自己借銀子了。但他還是不死心,他想著柱子再怎么說也是林氏的親侄子,林氏不可能真的不管柱子的死活,現(xiàn)在不借只不過是想多得些好處罷了。
林阿大嘆了口氣說“這樣吧,妹子你借我二十兩銀子還的時(shí)候我還二十五兩行不行?要不就帶利息,到時(shí)候我給你連本帶利一起還了。”
林氏睜著她刻薄的雙眼大聲喊道“哥,這不是利息不利息的事兒,我家是真的沒銀子。”
林阿大這才反應(yīng)過來林氏根本就不想救自己的兒子,他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看著林氏說道“他可是你的親侄子,你難道要見死不救嗎?柱子叫了你二十幾年的姑母啊。”
“什么姑母不姑母的,沒命了就想起我是他姑母了,有好東西的時(shí)候怎么想不起來?你到問別人借借去,我這里一文銀子都沒有?!绷质献鰟菡?qǐng)林阿大出去。
林阿大這才知道自己疼了幾十年的妹妹是個(gè)怎么樣的人,他現(xiàn)在好后悔當(dāng)初出主意攛掇沈索成打沈遲的主意,不然的話他也許還能求沈遲幫幫忙。
林阿大慢慢的往外走著,他的腳上仿佛有千斤重的石頭,讓他佝僂的背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踉踉蹌蹌的前進(jìn)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