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順利抵達了目的地。
車在灘涂附近停了下來,我和胖子還有吳邪一塊兒下了車。
張起靈還在車里睡著,可能是覺得他太累了,吳邪不忍心叫醒他。
平霞灘涂風平浪靜。
天雖然還是陰著,但雨已經(jīng)停了。
王胖子舒展了下身子看了看四周,又問吳邪:
王胖子“天真,這看著也不像是個會有墓的地方啊,會不會是你找錯了?”
吳邪聽罷,從衣服口袋里拿出044考古隊當年拍下的那張照片和眼前的平霞灘涂作了對比,隨后回應胖子說:
吳邪“應該不會錯的,你看這照片,上面拍攝的地方跟這里的灘涂一模一樣?!?/p>
王胖子“可這里啥也沒有啊,哎小天煞,你不是人工智能墓葬探測機嘛,給聞聞,看這地宮究竟擱哪兒旮沓里了?”
王胖子突然問我。
我聽罷,搖了搖頭道:
我“有棺的地方必有氣,可是這里的氣...我感受不到?!?/p>
我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了吳二白的聲音。
吳二白“小邪,過來。”
他叫了叫吳邪。
吳邪應了一聲,便往吳二白那兒去了。
我和胖子沒有跟上去。
沒一會兒,我們突然又聽到了一個大聲叫喊的男人的聲音。
我和胖子仔細一瞧,原來是貳京領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去往灘涂方向。
那人看起來瘋癲癲的,又像是在害怕著什么,貳京把他帶到灘涂附近,他的情緒愈發(fā)不穩(wěn),還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那人一直在念叨著啞巴皇帝。
王胖子“他不會就是二叔說的那個母雪海吧?”
胖子問。
在來的路上,吳邪跟我們說了二叔讓他見了母雪海的事情。
據(jù)說這個母雪海從南海王地宮里出來之后就瘋掉了。
王胖子“看來他是真瘋了,不過他為什么要一直念叨著啞巴皇帝?那啞巴皇帝又是什么東西?”
胖子又問。
我“那是一個傳說?!?/p>
我一臉平靜的回應道。
早些年前,我曾聽過有關于所謂啞巴皇帝的傳說。
皇帝折紙人,芝麻當眼睛,芝麻炒糊了,紙人看不見。
我和胖子說了有關于啞巴皇帝的傳說,但那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但我很希望那真的就只是一個傳說。
我瞧了瞧正和吳二白說話的吳邪的背影,又看了看風平浪靜的平霞,不禁開始擔憂了起來。
之后在吳二白的吩咐下,我和胖子還有剛睡醒的張起靈一起去幫那些同行的伙伴做些搬箱子和運東西之類的雜事,張起靈全程沒有說話,只是王胖子一直話多的沒完沒了,不是抱怨這個,就是埋怨那個,吵的我頭疼。
好不容易干完了活,我們回到帳篷里時,吳邪正一個人在看著手里的文件。
王胖子“你說二叔這人也真是的哈,我們這次是來干嘛的,我們是來找南海王地宮的,他倒好,還真把我給當后勤了,搬這搬那兒的,瞧把胖爺我給累的,這腰都快斷了。”
胖子剛走進帳篷就開始抱怨。
吳邪“還說我身體弱,我瞧著你也沒好到哪兒去嘛胖子?!?/p>
吳邪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笑著對胖子說。
王胖子“不干活你還在這兒說風涼話,有你這樣的嗎?”
吳邪“你就別抱怨了,咱們現(xiàn)在人手不夠,你能幫就幫點吧?!?/p>
王胖子“人手不夠就多叫點人啊,我看來的時候好幾車人呢,還有那坎肩呢?來的時候還看見他了,怎么現(xiàn)在也不見了?”
吳邪“二叔派他去接一個高人去了。”
吳邪又說。
王胖子“高人?咱不就是高人么?!?/p>
吳邪“你別貧,我聽二叔說,這個人可是考古隊的大顧問,你看看,這是他資料?!?/p>
他說著,便將手邊的文件遞給王胖子。
王胖子接過文件來仔細瞧了瞧,頓時臉色不對。
王胖子“劉喪?怎么是這孫子?。俊?/p>
吳邪“怎么,你認識?”
吳邪問。
王胖子“別說是認識,他就是化成一堆渣子我都認得出來!”
吳邪“他得罪過你?”
吳邪又問。
王胖子“是啊,當年我在潘家園打牌的時候,這孫子找過我茬?!?/p>
我“可我看他還是挺厲害的?!?/p>
我拿過王胖子手里的文件,大概看了一下,總的來說,這人實力還是可以的。
尤其是那文件上說這個劉喪耳力極佳,有聽雷探墓的本事,他還能從各種聲音里聽出信息來,這在一點上我很佩服他。
王胖子“他厲害什么呀厲害,你別夸他了,給他長臉了還,他再厲害能比得了小哥嗎?那喪背兒,我光看著他照片我就不舒服?!?/p>
胖子沒好氣的說。
吳邪“喪背兒?胖子,你別沒事在別人背后說壞話?!?/p>
王胖子“這可不是我說他壞話,那貨就是邪行,你也看到他資料上寫的了,就他那身世經(jīng)歷,出生時母親難產(chǎn)而亡,后來還被人拐走,長大了要去找親爹,親爹不認,他居然想放火燒死人全家,你說他這人喪不喪?邪不邪?”
王胖子話音剛落,吳二白帶著一個年輕人突然走進了帳篷。
那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劉喪。
扎著個小馬尾,戴著副眼鏡,他和文件的照片上長的一樣,很年輕,看起來很斯文。
吳二白向劉喪和吳邪相互介紹了一下彼此的身份,但那劉喪很顯然并不在意吳邪和胖子。
他從進帳篷開始注意力就一直都在張起靈的身上。
他看向張起靈時,那眼里都是一種崇拜似的光。
我想,他雖然是不怎么喜歡吳邪和王胖子,但卻很在意張起靈。
劉喪“偶像,我能...和你合張影嗎?”
他走近張起靈面前,突然問了這么一句。
張起靈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王胖子“合影?拉倒吧你,你是來探墓的還是來追星的啊,想要找小哥合影,你給錢了么你!”
劉喪聽完王胖子這番話,倒是沒怎么生氣,只是微微勾起了唇角一抹笑來,又面向吳邪和胖子說:
劉喪“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這次到這里來,外面有人在打賭,現(xiàn)在你們是一賠七,所有人都認為,吳邪這次上不來,我也押你們上不來?!?/p>
雖然這個劉喪看上去斯斯文文,可是嘴里說出來的話,真是讓人心里不舒服。
王胖子知道劉喪這話是在揶揄他和吳邪。
王胖子“你個喪背兒,你怎么說話呢你?你給我閉......”
王胖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給打斷了。
我“我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
我堅定著眼里的信念,直直的看著劉喪。
他終于注意到了我。
劉喪“胖子和吳邪我知道,但是你......”
他看了我一眼,又頓了頓。
劉喪“二叔,帶一個女孩子下墓,這不太好吧?”
王胖子“女孩兒怎么了,你別看不起人我跟你說,她可不是一般人!”
劉喪聽罷,沒有理會王胖子,反而是動手解下了自己的上衣。
胖子瞧見劉喪這一動作,實在是氣的不行。
王胖子“你干什么,說不過人你就脫衣服啊,什么品德這是!”
沒一會兒,劉喪脫下了白衣襯衫,露出了平坦的胸膛,我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去,但在那之前我還是看到他的胸膛上有個紋了一半的紋身圖案。
那圖案和張起靈身上的那個雖說兩者之間天壤地別,但還是有些相似的。
王胖子“嘿,你個腦殘粉,你還學我們小哥紋身,看見沒,還紋了一半沒紋完,我說你有點誠意行不行?”
胖子又罵道。
劉喪白了王胖子一眼,又問吳二白:
劉喪“二叔,你把我找來是不是讓我來幫忙的?”
吳二白“是?!?/p>
吳二白點了點頭。
劉喪“那這次行動是不是都得聽我的?”
吳二白“對,聽你的。”
劉喪“好,那我現(xiàn)在宣布,從現(xiàn)在開始一切行動方案都得聽我的,這次行動,她不能參加?!?/p>
劉喪說著,突然指了指我。
劉喪“還有你這個死胖子,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閉嘴!”
他又面向王胖子說。
王胖子聽完這話,頓時心中又是一通火氣。
王胖子“我們憑什么聽你的,你以為你誰啊你?大羅神仙下凡啊你是,二叔你給評評理,他......”
王胖子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吳二白給打斷了。
吳二白“行了行了,讓你閉嘴就閉嘴,怎么跟個孩子似的說兩句就杠起來了,現(xiàn)在正事要緊,還是趕緊開工吧?!?/p>
說罷,吳二白又面向我,道:
吳二白“小天啊,這次行動的風險還是有的,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你就留在這兒幫忙做些后勤吧,后面下地宮的事兒你就不要摻和了?!?/p>
我“我說過了,吳邪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我一臉認真的回應著吳二白。
吳二白聽罷皺了皺眉,面上頓時不悅。
吳二白“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倔?”
見吳二白的臉色驟變,吳邪立馬把我從他面前拉開了。
他把我護到身后,又面向吳二白說:
吳邪“別別別,二叔,她膽小,你別嚇她,讓我跟她說?!?/p>
吳二白“行,你跟她好好說說,抓緊時間,我們要開工了?!?/p>
吳二白點了點頭。
他說罷,轉(zhuǎn)身走出了帳篷。
吳二白前腳剛走,我后腳就板著一張臉走到劉喪面前。
我抬眼與他四目交視,他比我高一些,我站到他面前時,稍稍仰起了脖子。
我“理由。”
我問劉喪。
劉喪“什么?”
他一時間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讓我下地宮的理由?!?/p>
我又說。
他聽罷,嘴角突然上揚了一抹輕蔑的笑。
劉喪“帶著你,只會拖累我們整個隊伍的進程?!?/p>
王胖子聽完這話,氣的差點就要和劉喪動起手來了。
王胖子“死喪背兒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他罵道。
我“胖子。”
我及時拉住了王胖子。
我知道他是為我抱不平,但不管怎么說,劉喪也是吳二白找來幫忙探墓的幫手,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快點找到南海王地宮,這種時候我們可不能內(nèi)訌。
劉喪“好了,時間差不多了,開工吧?!?/p>
劉喪抬起手來看了看手表。
劉喪“至于你,我們目前是準備工作,你可以跟在邊上看著?!?/p>
他又對我說。
說完這話,他穿起衣服一臉神氣的走了出去。
劉喪走出帳篷后沒一會兒,王胖子就開始了他的罵罵咧咧。
王胖子“你瞧他那個樣兒,神氣什么呀,還真以為自己是高手啦?在這兒裝什么,跟誰倆呢,小天煞就是沒在他面前露兩招,他要知道了咱小天煞的真本事,我看他上哪兒裝逼去!”
他對我們說。
吳邪“行了胖子,你和小哥先去準備,讓我跟她單獨說兩句。”
吳邪皺了皺眉。
王胖子和張起靈出了帳篷之后,吳邪沉默了好一陣子。
帳篷里一時間安靜的出奇。
吳邪“二叔也是為你好,畢竟我們都不知道那地宮里的情況,帶著你一起下去,我確實也不放心?!?/p>
他突然開口對我說。
我“你也覺得...我保護不了你?”
我問他。
吳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你?!?/p>
我“我沒關系的,但是你不能有事?!?/p>
吳邪聽罷笑了笑,又道:
吳邪“有胖子和小哥在,我能出什么事?就算...真遇上什么危險,我一個將死之人,死哪兒不是死啊,你別擔心我了?!?/p>
我“吳邪......”
我皺了皺眉。
吳邪“沒事的,你放心吧。”
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頭,笑著說。
我看著他嘴角扯出的那抹笑,心臟像是被針給扎了似的。
這個男人真的是又固執(zhí)又傻。
是的,他或許是個溫柔的人,但同時卻又讓我覺得無比的難過和心疼。
在吳邪的一番說服下,我妥協(xié)了。
我和吳邪走出帳篷時,吳二白他們已經(jīng)準備就緒了。
為了更準確的找到地宮的所在,劉喪準備利用爆破進行聲波定位,但由于人手不夠,所以便把吳邪他們也叫了去。
我聽從吳二白的命令沒有參與他們的行動,但我又實在是不想看見那個劉喪,所以就進了車里。
我透過車窗看到車外的劉喪正在給吳邪他們安排任務,瞧著他那幅神氣的樣子,我的心里也冒出了一團火氣。
說起這個劉喪還真是讓人惱火,看著斯斯文文一小伙兒,怎的說話這么氣人?
我瞧著他的身影,忽然想起了王胖子給他起的外號。
喪背兒,這個外號還真挺合適他的。
我“還真是喪背兒。”
我不禁輕輕呢喃了一句。
我這話一說完,劉喪突然轉(zhuǎn)回頭看了看車里的我。
那一瞬間我與他四目交視。
我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忘了,這小子可是個順風耳,兩百米之內(nèi)的任何聲音他都能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