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我不對,沈子騰摔斷了腿,我竟然還在病房中勾引男醫(yī)生!這不是一個合格的老板應(yīng)該干的事情。
我沖著醫(yī)生笑了笑,讓他出去。
待房中只剩我們兩個人之后,我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邊。
沈子騰別過頭去,不搭理我。
孩子叛逆老不好,肯定是哪兒不對勁。
看來我們必須要好好聊聊了。
“子騰,其實我明白,你不想讓我結(jié)婚,想讓我跟你一直待在一起對吧?”
沈子騰抬頭看了我一眼:“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怎么會不懂呢?
“我知道,最近每次我去相親,你都故意阻攔。”
沈子騰面露喜色。
我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子騰,你從十五歲起,就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走了過來,見過不少風風雨雨,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就像你姐姐一樣,你舍不得我,怕我結(jié)了婚就跟你不親密了。其實你不必有這樣的想法,因為我永遠都是你的蕭總?!?/p>
我說得痛心疾首。
沈子騰地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
“怎么?我說得不對嗎?”
我話才說完,沈子騰就抓著我的胳膊將我往床上一推,接著黑影罩了過來,他俯身在我身上,吻住了我的唇。
他足足吻了我兩分鐘才松開我。
沈子騰看著我:“現(xiàn)在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吧?”
我捂著嘴唇,愣了半天,才伸出手一把擰住沈子騰的臉,確定那是張真臉之后,我傻了!
我看著沈子騰,有些惆:“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才十五歲呢!”
我很感慨:“怎么突然就長得這么大了呢?”
在我心中,沈子騰一直都是當年我在街上看到的那個少年。
他一身白衣,騎在單車上,身材頎長,面容英俊,嘴唇柔軟。風一吹過,他細碎的頭發(fā)就在陽光下飄啊飄。我咬著奶茶吸管,覺得這就是那部電影里的男主角。
我花了一年的時間說動他來演電影。我每天混進他們學校,打了一盤菜坐在他的身邊,天南地北地一頓胡吹。
我每周到他家門口去蹲守,告訴他進入我們公司,我一定會給他最好的資源。
三個月后,他對我說了第一句話:“你這追人的方法,倒是有些奇特?!?/p>
……你搞錯了,我不是來追你,我真的是娛樂圈的經(jīng)紀人。
我又努力了三個月,這時沈子騰松了口:“如果你能說動我奶奶,我就跟你去演電影?!鄙蜃域v父母早亡,只有一個奶奶。
那時候我就好心疼他。
我每天混進他家給他做飯,收拾房間,在我這樣孜孜不倦的努力下,他奶奶也同意了。
奶奶抓著我的手道:“蕭悅,我知道,你是真心對他好的,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我當著奶奶的面發(fā)誓:“奶奶你放心,我會把沈子騰當成我自己的親弟弟來培養(yǎng)的。無論娛樂圈有什么黑幕,我都不會讓他受到半分傷害?!?/p>
這么多年過來,今天他吻了我。
這種感覺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弟弟突然成人了!
我看著沈子騰足足三分鐘,這才僵硬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這些年,你一直忙著拍戲,可能太久沒有談戀愛,憋壞了!我放你一個長假吧。你去談?wù)剳賽?,接觸一下同齡女性!”
他怎么退化得連我這樣的老椰子菜都要啃了?
沈子騰亮晶晶的眼睛就在我的面前,他咬牙切齒道:“蕭悅,我在對你告白!你卻讓我去跟其他人談戀愛!”
……
我該怎么說呢?我從來都沒有把他當成過結(jié)婚對象??!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慌亂地抓起手機:“我要接個電話?!闭f完,我不敢看他的樣子,直接沖出門去。
是剛剛的那個醫(yī)生,他表示要跟我見面。
我想了想,同意了。在掛掉電話后,我打了個電話,讓助理來照料沈子騰。
在沈子騰的腿傷養(yǎng)好之前,我都沒有去見過他。他打給我的電話我也沒有接。
很快兩個月過去了,沈子騰也出了院,這天我正在辦公室中,秘書的內(nèi)線電話打了過來:“悅姐,沈子騰來了。”
我愣了一下,好久不見。
沈子騰坐在我的面前,沒有說話,只是默然地遞給我一份文件。
我不解其意地打開一看,是解約書。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要解約?我哪里對不起你了?”我氣急敗壞地敲擊著桌子。
這不是一般的解約,沈子騰寫得很明確,他寧愿賠償所有的錢,也要跟我解約。
我的心很難受。
沈子騰坐在沙發(fā)上,很淡然地開口:“蕭小姐,你沒有對不起我,只是我不想在娛樂圈混下去了?!?/p>
為什么啊?
我有點頹然。
沈子騰站起身:“因為我累了。要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真的太累了。我告訴了你我對你的心意,可是現(xiàn)在你拒絕了我,我該怎么跟你一起工作下去呢?”說完他就走了,
只給我留下了一個背影。
我愣了一下。
門緩緩合上,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之門,也合上了。
沈子騰走了之后,我總覺得自己提不起勁兒。
我跟曹醫(yī)生的相親之旅走得很順暢——沈子騰不再是我手下的藝人,無論他再出什么樣的新聞,都跟我沒有關(guān)系了。
我再也不用在吃飯途中突然被電話驚動了。
曹醫(yī)生問我:“蕭悅,不就是個藝人嗎?你怎么悶悶不樂的?”
我沒吭聲——可能,沈子騰于我而言,不僅僅是個藝人那么簡單吧。
曹醫(yī)生說:“我讓你開心一下吧?!?/p>
說著,一個蛋糕送了過來,看著曹醫(yī)生臉上的笑容,我想我應(yīng)該能夠猜到這蛋糕里面是什么。
侍者將蛋糕放在我的面前,而我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如果我打開,那么我就可以完成心愿,嫁人了。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但是我的手怎么就抬不起來了?
我定了定心神,正要提起刀叉,眼角余光卻看到沈子騰在餐廳一角出現(xiàn)了。
我吃驚地叫了出來:“子騰?!?/p>
沈子騰沒有回答我,徑直走了過來,一拳砸在曹醫(yī)生的臉上。
場景頓時亂得離奇。
我上去抓住沈子騰的手:“你瘋了!你要是打他,你的事業(yè)就全沒了?!?/p>
“那又如何?他在把你當槍使??!”沈子騰伸手一指,“他明明是個同性戀,只是想要騙婚才跟你好的!”
啥?
沈子騰將他的手機遞給了我。
我看清了那上面的人,曹醫(yī)生正在抱著一個男人笑得開懷。
曹醫(yī)生抓著我的手:“蕭悅,你相信我,這都是假的?!?/p>
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真當我傻呀!
姐好歹也是力挽狂瀾,將商天這個破產(chǎn)公司一下做到上市公司的女人!沒兩把刷子怎么能坐擁億萬身家?
我這輩子也就沈子騰跟相親這兩件事拎不清,除此之外,姐還從未遇見過什么情況。
我一下就將蛋糕扔到了他的臉上,奪門而出。
我想我真的好慘,一大把年紀了,長得也不算丑,而且很有錢,怎么就沒有一個靠譜的人來追我呢?
寒風凜冽,身后有人將衣服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回頭一看,是沈子騰。
他低頭看著我,滿眼的心疼。
我咬了咬唇,呼了一口氣,揚起一抹笑:“我沒事,不用擔心我?!?/p>
他沒有聽我說完,已經(jīng)將我壓到墻邊一吻落下。
他眼中是破碎的星光:“蕭悅,為什么你從來都覺得我很小,從來都不肯讓我來替你分擔?我早就長大了,我一直想為你分擔,一直想保護你。”
我:“……”
“我總不能把你塞回娘胎里等四年再放出來吧!”
他說:“我……我很喜歡你?!?/p>
“……”
我能聽見身后那些照相機字咔字拍照的聲音,我想明天的頭條一定又是我們了。
我伸手抓了抓沈子騰的衣袖:“大哥,你低調(diào)一點好不?”
他聲音更大,撥著我轉(zhuǎn)了個身,沖著所有人吼:“蕭悅!我這么喜歡你,你好歹給我一個表現(xiàn)的機會成不?”
若是就這樣婉拒了沈子騰,豈不是大大地折傷了他個年齡女性殺手的名頭?他還要不要在業(yè)內(nèi)混了?作為當年選了他的伯樂,我還要不要在業(yè)內(nèi)混了?
我應(yīng)承道:“好好好,給你個機會?!?/p>
他低頭吻在我的唇上。
相親跟沈子騰這兩件我最拎不清的事情,如今合二為一,讓我不由得有些惶恐。
眾所周知,兩個月前,沈子騰在大庭廣眾下向我表白后,我跟他就確立了戀愛關(guān)系。
不過有人說,我跟他的戀愛關(guān)系只是為了掩蓋那天他當眾打人的事實。
沈子騰認為自己的心意被踐踏,很憤怒,非要請我吃飯。
等我第三次手抖將叉子掉在地上時,沈子騰喚來服務(wù)員給我換一把:“都跟相親對象吃過這么多次飯了,怎么還這么緊張?”
我聞言瞪了他一眼:“每次吃飯都有你在從中作梗,你還好意思說?!?/p>
在我激烈的目光逼視下,他不自然地別開了頭,伸手將叉子遞給我:“喏,給你?!?/p>
我伸手去接,他卻一下抓住了我的手,珍而重之地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在我的手里。
我先是一愣,然后抬眼看他。
沈子騰說:“害得你兩次沒有看到戒指是什么模樣,我怎么也得給你一枚。閉上眼睛?!?/p>
我想我一定也很喜歡沈子騰,不然我怎么會這么高興地閉上了眼睛?
我想我一定也很喜歡沈子騰,不然我怎么會這么高興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幾秒鐘,他說:“睜開吧。”
我睜開眼睛,沈子騰單膝跪在我的面前,一只手抓著我的手,另一只手舉著戒指,笑得燦爛:“蕭悅,請你嫁給我?!?/p>
我們身后是不住閃爍的閃光燈??礃幼用魈祛^條又是我了。
不過這次我一點都不頭疼,反而笑容滿面地俯下身抱住他。
我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