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時初的伏牛山,晨霧不情愿的散盡了,淡淡的陽光照在山坳上,顯得格外溫暖,木條和石塊上三三兩兩坐著閑扯的人。更多被嚴寒禁錮多時的光棍們,忽遇清新和煦的陽光,瘋了般沖出山坳的平地打鬧,亂哄又熱烈,一時忘了自己的遭遇和“土匪”身份。
所謂的“忠義”大廳里,李十六還坐在他那張有大王身份象征的大木椅子上,他有點不耐煩地對坐在下首的狗二說:“狗二兄弟,你怎么似老頭那么遷腐?宋子伍沒顧同門之情殺你,還與他念哪門子同門之誼!”
“十六哥有所不知,宋子伍是師叔輩,他殺同門是死罪,但也要師公下令才能清理門戶,再說我也殺不了他”
哼!老子不信殺不了他!帶人進攻伏牛山,還兩次抓老子的兄弟,此仇不能不報!上次他使詐四高手都沒能殺他,下次他沒那么好運!”李十六恨恨地說,似宋子伍挖了他家祖墳似的。
原先狗二十分敬佩這位淳樸聰敏的小師叔,痛心他為捕頭虛職竟變得如此無情!宋子伍殺他時那冷冷的表情,至今還讓他的心顫抖。
李十六高聲叫來人,“為何大田四還未回?”
恰巧有人趕進來,“報大哥!我回來了!”來人正是被宋子伍從過山虎地牢里救出的大田四,“報大哥,聽說宋子五不干捕頭了,今日王府來了一個沒帶馬弁的官,過山虎的布莊有大把布匹?!?/p>
“好!都是好信兒!殺宋子伍,搶布莊,綁當官的肉票!干了哪起都不失好運!”
狗二始終不吱聲,生怕被掛上與人謀害同門師叔的惡名,等李十六與幾個頭目商議如何行事時,忽然心生愧意,他眼前仿佛站著倆宋子伍,一個忠厚重義,一個冷酷無情。他心亂如麻,要讓外人殺害自己的小師叔著實于心不忍,正想勸說,李十六朝他問道:“狗二老弟,你去嗎?你武功好,去弄個肥年!如何?”他沒等狗二回話便高聲對眾兄弟說:“今晚兄弟們吹上好煙土,精神點子時起程!”
宋子伍正欲送師哥與蓮兒去縣衙,恰巧王府丫鬟來叫,說王府來了個軍官,讓他去作陪,宋子伍臉現(xiàn)不悅之色,馮芷茵忒通情理:“我?guī)Ф煾缗c蓮兒去縣衙得了,三師哥好生陪人吧,看能也弄個軍官當當不?”馮芷茵做個鬼臉嘻哈的笑著。
丫鬟帶著宋子伍進了王府大客廳,夫人靠王伯炎坐著,王盈盈傍著夫人坐著,身邊坐著一二十四五歲軍官打扮的人,黃芊爾與宋子壽坐在一起,宋子伍不知怎的,心里驟然生起一種憤懣,隨之心緒麻亂。王伯炎見宋子伍木然的樣子便招呼他,宋子伍這才慌忙朝王伯炎拱手作揖,隨王伯炎介紹便向那叫劉尚青的軍官作揖:“見過劉大人!”
劉尚青擺擺手淡然地說:“請坐”他倒成了主人了。
宋子壽忙說:“大人見諒,我等年少不更事,大人兵壓一方真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