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藍湛抬頭,看著快速消失在天邊的黑氣,一種熟悉感涌上心頭,剛剛那股黑氣的感覺和密室盒子給自己的感覺是一樣的,難道,不顧滿地躺倒的金氏弟子,閃身向密室而去。
看著四分五裂的盒子,和燒毀的封印,藍湛忙抽出盒子底下壓著的紙,可是紙以被燒毀,只剩下幾個音符。
“忘機,你怎么在這?”金光瑤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p>
藍湛不動聲色的把手里的紙片藏入衣袖中,換成了風邪盤,轉身眼神犀利的看著面色不佳的金光瑤,并未言語。
“你是感覺到那邪物才找到這里的吧,別誤會,這只是個刑訊室,至于那邪物,是我?guī)啄昵昂偷茏映鋈コ畹臅r候遇到的,順手就把它封印起來,帶了回來,省的它禍害百姓?!苯鸸猬幙戳搜埏L邪盤,又看了看一片黑的盒子,一抹慶幸從眼中閃過,卻沒逃過藍湛的眼睛。
兩人站在密室里都陷入沉默,金光瑤暗中觀察藍湛的神色,想從藍湛的面色中找出點有用的信息,卻失望的發(fā)現(xiàn)最近幾年完全猜不透藍忘機的心思,之前還能觀察出藍忘機的心態(tài),現(xiàn)在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
“我去追蹤邪物。”藍湛說完抬腳離開,沒有再看金光瑤一眼。
看著那抹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金光瑤眼神閃爍不定,讓自己猜不透想法的人少之又少,而藍忘機又變成其中之一。危險感徒然而生,能讓含光君色變之人已經(jīng)不在了,現(xiàn)在能威脅到含光君的人,恐怕只有他了。
“哎呦,哎呦?!苯鹆旰吐檻焉z人趴在芳飛殿臺階下互相瞪著對方。
“你倒是起來呀,再不起來我放狗了?!苯鹆挲b牙咧嘴的喊到。
“你剛強你起來,我腿都軟了。”聶懷桑趴在地上一動都不動,成死尸狀。
“剛剛那個真的是鬼將軍?”金陵從地上爬起來,撕開衣服下擺綁在自己的左腿上,用力的勒緊,疼的臉色更加蒼白,腿上一道傷口深可見骨,褲腿早以被血染透。
“你耳朵聾還是怎的?剛剛那么多人喊沒聽到啊,要不是我拼命拽住你,還往上沖呢,沒看澤蕪君都后退了嗎?也就那幫傻蛋追著鬼將軍跑,還要抓住他,都腦抽把,夷陵老祖不在鬼將軍才更加可怕,活著不好嗎?”
“你在說什么?”一道冷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鬼將軍??!”金陵轉身看向臺階上的白影。
得到確切的回答,白影快速的消失在芳飛殿門口。
艷陽高照,清風微扶,樹林里人影交錯,喊聲一片。
“快快,在前邊,別讓他跑了?!?/p>
“鬼將軍不是被金氏挫骨揚灰了嗎?”
“大家族的事,誰說的清楚,這鬼將軍突然出現(xiàn),會不會夷陵老祖根本就沒死啊?不然招魂那么久,規(guī)模那么壯大,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當初要不是含光君發(fā)怒,挑了招魂陣,把亂葬崗收入自己名下,不知道又要鬧騰到何時。”
“歐陽子真,怎么感覺你向著夷陵老祖說話?不是說夷陵老祖離經(jīng)叛道,修煉邪術,刨墳煉尸,殺人如麻么?”
“我又沒親眼看到,都是聽說,道聽途說知不知道?人言可畏,流言蜚語更是害人,這世道,有時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更何況耳聽更不一定為真。含光君那樣如仙一樣的人物,不畏與仙門為敵,把亂葬崗收入自己名下,而藍宗主并為阻攔,這其中的因素你就沒想想?”歐陽子真一邊說,一邊拉著身邊的小伙伴跟在大群人身后。
“聽你這么說,還有點道理。”
“哎呀,別說了,快躲起來。”歐陽子真拉著說話的人躲入樹叢中,蹲下身子用樹葉擋住自己,向外看去。
樹林中,一群人把一個身帶鐵鏈,披頭散發(fā)的人圍在中間,那個被稱為鬼將軍的人在包圍圈中不停地亂轉,仿佛沒有神識一般。
“快,大家不用怕他,夷陵老祖不在,他也就是一只紙老虎,一起上,抓住他!”不知是誰帶頭說到,所有人如同被打了興奮劑一樣,紛紛上前。
歐陽子真不敢再看,用手捂住了眼睛,心里不免惋惜,這鬼將軍就這么被抓了嗎?
“我靠,子真,子真,你快看。”南宮越扒開歐陽子真的手,讓他往外看。歐陽子真向外看去,不覺的瞪大雙眼,那些圍攻鬼將軍的人有一半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鬼將軍正掐著一個人的脖子高高拎起,嚇得地上能動之人不停地往后退。
藍湛一路尋來,看見溫寧掐著一個人的脖子高高拎起,連忙換出忘機琴手指輕輕波動琴弦,輕靈的琴聲傳出,溫情渾身一震,頭慢慢地轉向琴音傳來的方向。
“溫寧,醒來!”藍湛看著眼睛泛白的溫寧,輕聲喝到。
溫寧愣了一下,身上黑氣再次出現(xiàn),轉頭看向手中之人,力氣一點點加大,掐的那人翻著白眼,舌頭伸的老長,馬上就要斷了氣。藍湛再次撫琴,一道道音波向溫寧而去,卻沒有攻擊性,反而進入他的身體之中。
“溫寧,放下你手中的人。溫瓊林!想想魏無羨!”
“啊~”聽到有人叫自己溫瓊林,還提到魏無羨,溫寧痛苦的扔下手里的人,仰天長嘯,長發(fā)飛揚,身上發(fā)出的氣浪把四周的樹木全部折斷,腳邊被自己打傷的人都被掀飛,兩顆刺顱釘從腦后逼出,插入不遠處的斷木上。
“是含光君,含光君來了,含光君,快殺了鬼將軍,他發(fā)狂了?!?/p>
“這里交給我?!?/p>
“快走快走?!蹦切┠芘苤硕嫁D身就跑,連一起來的同伴都不顧了。
藍湛看著如此場景,不覺心中一痛,這些敗類,留有何用?為何當年死的是魏嬰,而不是你們?
“藍,藍二公子?”溫寧的眼眸由白漸漸恢復正常,緩緩開口喊到。
“你不是被挫骨揚灰了么?”
“被挫骨揚灰的只有姐姐,我被他們關了起來,他們想控制我,以后的事我就不記得了。”
“溫寧,你還記得當年在窮奇道聽到的笛聲嗎?”
“記得,就是因為那額外的笛聲,我才會失控,錯手殺了金子軒,害得公子背上弒殺的罪名,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公子?!?/p>
“不是你的錯,錯的是背后吹笛之人。”藍湛回頭,看著金氏的方向拳頭握的咔咔直響,金光瑤,踩著別人的肩膀上位,你的心真的不會痛嗎?魏嬰何其無辜!
“二公子,你知道是誰暗害我家公子嗎?”
“知道,跟在我身邊,一起為他報仇可好?”
“好?!?/p>
“你先退下吧?!?/p>
看著溫寧隱退身形,藍湛用余光看了眼遠處的灌木叢,抬腳離開。
“子真,你說的沒錯,傳言未必是真啊。”南宮越看著所有人都離開站起身說到。
“南宮越,我想去亂葬崗看看。”
“?。磕强墒呛饩接械乇P,禁止外人入內(nèi)的?!?/p>
“就偷偷在外圍看一眼,含光君又不在?!?/p>
“好吧,舍命陪君子,走。”
金麟臺
“什么?溫寧被人放出來了?”
“是。好多人都看到了?!?/p>
“你先下去吧?!苯鸸猬幵谖堇镛D了兩圈,轉身向外而去,不能全身而退了,那就只有主動出擊,看誰斗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