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月沉默了會,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道:“今天白天的時候,白言一進村我就注意到他了,我們小隊這次缺一個人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這其中就包括那幾個對我們小隊有點想法的家伙,我確實要招人,不過那么多人很難分辨出來誰是真的散修誰是派來的奸細,這個時候,他來了。小言言你們也看見了,不像別的人一樣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了,他的雙眼是很清明的,這是個很有主見堅持的人,有自己的目標,但我那時候還不確定,因為不敢擔保是不是有人就是用這樣的想法想欺騙我,直到他走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發(fā)現(xiàn)他絕對不是別人派來的奸細?!?/p>
緩了一下,尹明月喝了口水咽下食物,道:“其實你們不明白也是對的,這一片知道的人我估計寥寥無幾,我確定他不是奸細的最重要原因就是他的衣服,他的衣服的材質(zhì)是一種叫北峰寒蠶的獸類吐絲織就。北峰寒蠶在北峰郡一帶相當有名,而在我們金山郡卻是沒什么名氣,除了一家,紫鼎派,他們門派的衣服都是在北峰郡那邊購置的,是紫鼎派的門派服裝,極有特色,連上最低等的學徒也是穿著這樣的服裝。這服裝外表看上去若非極為熟悉之人是很難分辨的,恰好我認得,所以我確定他是紫鼎派下山修行的弟子,不可能給那些蠅營狗茍的人做什么奸細。”
林原和田山恍然大悟,止不住的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白言在黑暗里摸摸自己的衣服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想起來好像也就是夏天的時候冰冰涼涼的,原來還有這層關(guān)系在里面。
可她明明自己說金山郡很少人知道這北峰寒蠶,她為何知曉的如此清楚?她到底是個什么身份?白言實在不清楚,他對于外界的了解僅僅止于從前師傅說的和書籍記載的,再有就是臨下山前抱的佛腳。
“咳咳?!卑籽钥人詢陕曁嵝讶俗约旱拇嬖凇?/p>
他走到火堆邊,自顧自的取了一塊烤肉,咬了一口才發(fā)現(xiàn)那肉外殼看上去焦黑,但口感嫩滑的不行,黃色的油滋滋的往外冒,白言忍不住咬了第二口。
“這哪里抓來的晚餐?”白言說話含糊不清的,他真的餓壞了,那超越負荷的一拳好像把他精氣神都抽光了,現(xiàn)在他急需要補充,三口兩口啃完了一大塊肉,令他奇怪的是也沒什么骨頭,入口即化,他從小就沒吃過什么好東西,這肉的確好吃的不行,一吃就停不下來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還是林原說道:“你不記得了?”
“記得……記得什么?”白言撕開大塊冒著熱氣的肉。
尹明月看他那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你慢點吃,肉還有,這是你白天擊斃的那條枯木蟒的肉呀,有好大一條呢,我們都吃飽了,剩下的足夠你吃和我們之后一段時間的干糧了?!?/p>
田山抓抓他的大腦袋,笑著朝白言說道:“白兄弟,白天的時候多虧你了,要不是你……我大粗人一個,也說不出什么。”
白言擺擺手表示他們是一個隊的,互幫互助是理所當然的,尹明月暗自點頭,看來白言不僅身份不凡,連脾性都如此。
尹明月不知道的是在她們眼里紫鼎派的高徒只是一介被稱為廢物的人。
白言想了會,嘴巴塞的鼓鼓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動不動的大蛇尸體,點頭道:“原來是這樣,蛇肉挺好吃的?!?/p>
尹明月掩嘴一笑,遞過來一塊粉紅色的手帕:“你可能是太餓了吧,看上去酷酷的男孩怎么吃起東西來一點形象都沒有啊?!?/p>
白言不在乎的接過來擦擦滿嘴的油漬,繼續(xù)啃著手上抓著的蛇肉。
尹明月三人不再談?wù)摪籽缘氖虑椋籽砸矝]有多說,有時候有些東西不用說的那么清楚,尹明月開始說一些以前聽來看來的書館先生或者奇聞異錄上的傳聞,林原和田山來了興趣,白言也偷偷把注意力放了過去。
“喂喂喂,說你呢,你怎么這么能吃啊,留一點肉啊?!币髟麦@呼一聲,林原和田山一會頭才發(fā)現(xiàn)就在尹明月講故事的時候,那么大一條蛇已然有一大半進了白言的肚子,而且看這勢頭,另外一小半也快要保不住了。
白言聞言也不好意思的咽下手頭上最后一塊肉,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餓很餓,吃著吃著就這樣了?!?/p>
林原難以置信的看看少了一大圈的枯木蟒,又看看白言那瘦小的身體,在兩者之間來回看,嘴巴慢慢長大。
田山?jīng)]心沒肺的拍拍白言的肩膀:“能吃是福,白兄弟居然比我老田還能吃,實力還比我強,我服你?!?/p>
“不行了,不行了?!卑籽酝蝗灰粋€激靈從地上蹦跶起來,他開始全身都冒汗,熱汗淋漓,然后開始冒熱氣,看上去就跟身體里著火了一樣。
“難道蛇肉有毒?”林原也跳了起來,如果這蛇肉有毒,他們幾個人都吃了。
尹明月看了一會才搖手道:“不是中毒,他這個情況倒有點像馬上進行鼓消之兆的模樣,拔筋境的蛇肉他吃了太多了,積攢的能量太多了,促使他全身的肌肉開始了下一次的鼓消,你們兩個給他放下風吧?!?/p>
兩人點頭離去,尹明月靠的近了一點,白言自然聽見了尹明月的話,強行自己坐下,他閉上雙眼,就聽見血管里血液的流動。如果把正常情況下血液流動的樣子比作人的行走的話,那現(xiàn)在就是十匹馬在脫了韁的撒歡。
心臟跳動的有平常六七倍那么快,白言的體內(nèi)越來越熱越來越熱,他整個人跟生氣的一種衍獸河豚一樣,在搖晃的火光中,白言的臉色從蒼白變成暗紅色,顏色深沉的要滴出血,青色的血管纖毫畢現(xiàn),十分可怖。
胸口的白云符號毫無征兆的亮起來,在夜晚就算是衣服也遮蓋不住,尹明月好奇的觀察卻什么名堂也看不出來。
近乎沸騰的血液似乎被壓制住了,血液每一次運轉(zhuǎn)到胸口都會放緩一些,白言身體里巨大的能量被那白云紋路給平復(fù)下來。
白言的臉色重新紅潤起來,那是正常健康的顏色。
變化在白言臉色轉(zhuǎn)化時候再次開始,這次不是血液,而是全身的肌肉,跟尹明月猜測的一樣,那是鼓消的模樣。
“刺啦?!?/p>
白言的衣服直接被充了氣似的肌肉給撐爆了,很難想象之前那么瘦弱的身體鼓消起來居然和田山一樣,白言根本沒精力去管他的衣服,他身體里的情況還沒有完全穩(wěn)定下來,他發(fā)現(xiàn)他的衍力在經(jīng)過胸口的時候變得稀薄了,那種感覺不是被吸收了,好像是剔除了原先衍力中的雜質(zhì)。原來他的衍力頂多是一根小木棍,那現(xiàn)在就是一根鋼針,看似減少,實則不可同日而語。
白言發(fā)現(xiàn)他越發(fā)不了解自己的身體,胸口那里,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他從小到大都在紫鼎派,也不存在外出什么奇遇之類的東西,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從小就有了。自己是被師傅從白狼窩里撿來的,這個問題看來只有師傅知道了,可是現(xiàn)在根本找不到師傅,其實他這趟下山也是嘗試著能否查到一點關(guān)于師傅的線索。
尹明月暗啐一聲,紅著臉轉(zhuǎn)過頭去,又忍不住回頭查看他的現(xiàn)狀,白眼的鼓消好像和她見過的鼓消不一樣,她從未見過鼓消變化如此之大的,跟三四個白言疊加在一起沒兩樣。
白言的這個狀況只存在了半刻鐘不到,白言忽然睜眼,站起身來。
九日拳經(jīng)的拳譜在心間流過,他只覺身體里有無盡的精力無處發(fā)泄,也不顧身邊有一個尹明月,就赤裸著上身演練起來九日拳經(jīng)。
有著用不完的精力,演練九日拳經(jīng)比之前順暢許多,他完全不用衍力,單純的輸出體力,火堆被犀利的拳風震的搖曳不定,尹明月眼睛越看越亮。
(這兩天房間跳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