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很亂。
江湖也好,世俗也好,都亂成一鍋。
風(fēng)氣越來越充滿了焦慮的味道。
就連空氣中隱隱約約也是血的味道。
一種腥氣。
過了一年多,在破破爛爛的地方養(yǎng)傷。
裴讓身體好了,大半便又上路了。
也沒什么可留戀的,反派聯(lián)盟回不得了,醫(yī)者那個二五仔也是一個白皮黑心的東西。
為什么一著這個二五仔是個白皮黑心的東西呢?別問,問就是看到了煉制藥人的場景。
真的是非常恐怖。
更何況那個二五仔居然還是笑著煉制的,那個笑跟他治療裴讓身上的傷一樣溫柔,而他的眼里是一成不變的幽暗。
裴讓好的差不多便也沒有留在那里的必要,指不定哪一天自己也要被煉成藥人。能與邪教千尺上來的人。能人是什么好人?
裴讓自身也不是一個什么好人,只是沒有惡毒到可以隨意殺人而已。
裴讓走在路上,心里打算著,身上的錢省省還能再撐幾年。倘若再趁這個亂世接點生意,又能賺一些小錢。
人活在世上,總得為自己的生存打算。
活著,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算比較輕松了。
還有很多很多的人在烏漆麻黑的社會下根本就謀不到頭。
掙扎著為了一口飯吃,對于在溫飽線掙扎的人,談尊嚴(yán),談眼界,談是否愚昧,似乎又遙不可及了。
不知他人,苦莫勸人向善。這是裴讓的基本觀念。
是的,在這個封建社會再談一些平等問題,確實是愚蠢的。但是即使這樣,也不能縱許自己成為兇手。我們無法改變世界,但是我們至少可以控制自己。
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到處都充斥著暴力和愚昧,封建主玩弄者權(quán)術(shù)與財富,而下層的人只能被迫接受。
走在這世界上,一定要明白,一個光腳的從不會怕一個穿鞋的。
裴讓一個人孑然一身,一人吃飽全家不愁。沒有什么家族糾紛,有沒有什么家族仇怨,有的時候孤孤單單的似乎也挺好,少了很多仇,很多怨,逍遙快活又自在,也背不上什么良心債。
裴讓下山左拐去了最近的一個鎮(zhèn)子,一進(jìn)酒館便聽到了一些來錢的話語。
有哥倆坐著喝酒。
都喝的醉醺醺的,眼神迷離。
“唉,你說,這夜百樓真能懸賞千兩黃金去捕捉賊人嗎?”
“我看半真半假吧,夜百樓折了四個殺手進(jìn)去,心有不甘是應(yīng)當(dāng)?shù)?,但光憑這個理由似乎不是很充分,夜百樓可沒有那么護(hù)犢子?!?/p>
“唉,若我有那個能力,我便接了這單子。”
“算了,這趟渾水唉,你還是不要趟,一旦占了你便萬劫不復(fù)。況且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好意思出來丟人現(xiàn)眼。”
“你可是我弟兄,怎生的這般人猜你兄臺我的臺子。”
“不是我愿意拆而是這一次你不能去。去了便連命都沒有了,更何況談什么錢?”
“知道啦,知道啦,你是為了我好,羨慕呀?!?/p>
“......”
裴讓點了些酒肉,坐在一旁偷聽,心里對著千兩黃金確實心動,但還是小命一緊,雖然自己武功不差,但是傷才剛好,還在康復(fù)中,切莫大意。
在亂世人貴有自知之明。
但這殺手啊,靠所謂手藝吃飯的人啊,確乎也是太多了些吧!果然是小說里的江湖。裴讓面無表情的吐槽道。
裴讓靜下來,冷冷靜靜地梳理,江湖與朝廷,雖然一直糾纏不清,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徹底的混淆了。
江湖上有名的殺手,去殺朝廷貴人,居然還有去無還,而又因為所謂的江湖義氣便又要殺回去。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可笑還是可悲。
有什么理什么理啊,真是亂成一鍋粥。
裴讓覺得口里的肉都感覺不香了。
到現(xiàn)在如何是好,到底就算是想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可這世道不允許?。?/p>
如此便,只有拼出去了。
裴讓眼神一暗,真是懷念現(xiàn)代社會?。?/p>
太容易得到東西,在失去的時候就越發(fā)懷念。
“只想潮平兩岸闊,風(fēng)正一帆懸啊?!?/p>
裴讓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