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面,婧茴一直聽見一個聲音在說,轉(zhuǎn)彎吧,轉(zhuǎn)彎了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
婧茴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一面鏡子卻擋在了面前。鏡子里的那個她是活的,抬起手伸出鏡面撫摸婧茴的臉。
說,夠了不要再走了,走遠了就回不去了。
你是誰?
我就是你自己啊,是唐角卡在你心靈上種下的。
我自己?
……迷茫的的雙眼,她不懂,這種夢已經(jīng)不止一次出現(xiàn)過,唐角卡,到底是誰。
陽光透過房間掛的窗簾縫隙間灑射在婧茴的臉上,她還在睡著。而身邊的男人早已醒,用手托著下巴看著婧茴的臉。婧茴睡醒時回頭剛好與他對視。
你醒了啊。那個男人淡淡的笑著。
婧茴坐了起來,伸手去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白色的被子只是遮在她的下半身,她正反手往后扣著內(nèi)衣。男人抬手去擺弄婧茴長長的直發(fā),放在鼻邊嗅了嗅。
穿好衣服后的婧茴從床上站起了身,背對著舒琰豪,舒琰豪從她的身后摟住了她的腰,下次你還找我吧,我還給你十萬。
但婧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將舒琰豪的手從身上拿開,我們之間可以不是這種買賣關(guān)系嗎?
舒琰豪看著婧茴的眼睛,笑了笑說,你不喜歡這樣嗎?
婧茴搖了搖頭,我是說,以后我們不是這種交易的關(guān)系,而是,想要就隨時要的另一種關(guān)系。
舒琰豪動了動眉毛,嘴角牽起一絲得意,我的女人很多,但我沒承認過幾個。
他把手撫在婧茴的臉上并把頭湊過去親吻了她的額頭,但如果是你的話,我倒是十分樂意。
婧茴的臉上終于是出現(xiàn)了一抹微笑,但是那微笑很奇怪,像是達成了某種目的,但是舒琰豪并不認為,他認為她終于笑了他特別有成就感。
只見婧茴吻了吻他的嘴唇,那,昨天說好了的十萬,從現(xiàn)在起你給我,以后,我們就是正式的了。
舒琰豪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笑,伸手拿起床頭邊的包,從中取出一張銀行卡交到婧茴的手上說,以后這張卡就是你的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你想要多少,我都有。
婧茴回到宿舍時,已經(jīng)是早上十點了,在酒店離開之前應(yīng)了舒琰豪的要求又溫存了一番,她一坐到床上就整個人癱了下去,軟綿綿的躺著,眼角還留下一滴淚來。對面床鋪的江零依見到婧茴這虛弱的樣子,剛翻過一頁書便抬頭問她。
你怎么了?
我沒事。
婧茴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足夠安靜,幾乎江零依根本無法聽見也不能辨別她的嘴唇是否有在動。
我去洗個澡。
婧茴的聲音大了一些了,她起身打開衣柜翻出一件黑色裙子來。
浴室開始有水聲,噴頭里的水從婧茴的頭頂噴淋至全身,她仰著頭,讓水沖刷她的臉,水的沖力讓她睜不開眼睛,她用雙手抱著自己,眼里的淚水與洗澡水融在一起。她用的是比平常熱很多的水,皮膚已經(jīng)紅了。
她使勁地搓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膚,企圖洗去一些東西,可是越涌越多的淚她知道,洗不掉了,連自己都無法辨別那是不是淚了。真臟。
浴室的霧氣很充盈,婧茴打開門后,那團團的暖流一齊涌出浴室,室友秋愛蓉驚呼問婧茴是洗了多熱的水,可是,這么熱的天呢。婧茴沒有說話,只是重新癱在了床上,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閉了閉眼,開口說。
我們的宿舍是不是需要一面大鏡子?照得到全身的那種。
江零依和秋愛蓉都怔了一怔,一齊把視線投向婧茴。
其實早在開學(xué)的時候,這些湊在這個宿舍的女生們就想買一面落地鏡,比較寬的那種,但是婧茴極力的排斥買鏡子這件事,其他三個姑娘都認為是她不愿意出份子錢,便不管她的意見把大鏡子買了回來,結(jié)果晚上就出事了,婧茴在面鏡子前暈倒了,此后幾天都是,白天沒事,偏到了晚上就出事,而且不止是暈倒這么簡單,她的心臟會驟停,面目也變得很猙獰,她們也沒辦法相信這會是她裝出來的,但是過了幾分鐘后她又會恢復(fù)正常。因為這件事四個室友便離開了一個,申請了外宿,宿舍里也沒有鏡子,不過說也奇怪,婧茴照著浴室里的半身鏡就沒事,真是活見鬼了。
你確定我們需要一面大鏡子?
江零依與秋愛蓉幾乎異口同聲。
對,我們需要。
?
舒琰豪把銀行卡的密碼發(fā)在了婧茴的手機上,婧茴去了醫(yī)院。
三天前,婧茴愛著的那個男人離婚了,喝了太多酒,結(jié)果酒駕出了車禍,他這是在尋死的。前妻閆沫只給交了三天的住院費,連手術(shù)費都是在拖欠著,以后還有一系列的檢查和一項必做一項可不做的手術(shù),那個男人傷勢又特別的嚴重,婧茴找了一切可以求的人才不過湊了點皮毛,然而他也沒有什么親人,婧茴自己也早早跟家里斷了聯(lián)系,她擦干了眼淚去找舒琰豪,舒琰豪沒有問她為什么這么需要錢,只是說,跟我睡一夜,錢的事我就幫你解決。
婧茴點了頭,那是她的第一次。
她用力叫喊的時候,盡力忍受痛苦的時候,鮮血染紅床單的時候,舒琰豪卻是笑了,所以,你是一個為了錢靈魂也可以出賣的人嗎?他邊笑著邊問著她。
她搖頭想想自己的確又是如他話說的這樣,不管多痛她眼淚也忍住了,但是這次,她沒忍住,她此刻特別想要依靠,便抱著舒琰豪哭著,舒琰豪見到她這樣,便停下了。
你是不是真的遇到什么事了?對不起,我真不該那樣說你。畢竟我們也沒什么關(guān)系……
繼續(xù)吧。
婧茴坐在病床邊,握著韓庭雨的手。
只要你醒過來,沒事了,一切就都是好的。
婧茴拿起水壺出去換水,卻在病房門口遇見了韓庭雨的前妻,閆沫。婧茴剛開始還有些不自然,臉上的表情也很僵硬,閆沫先開口說話的,打破尷尬。
我也是沒有辦法,他公司破產(chǎn)了,我們也離婚了,我一個人帶著孩子也很難過,他也沒給我多少錢,要不是他朋友求著我來……
他曾經(jīng)很愛你。
婧茴打斷了她的話,閆沫頓了頓嘴。
他還在你最難過的時候幫了你,給了你和你的孩子一個家,如果你懂得報恩,你就不該這么說話。
閆沫語塞,也無話可說了。那一句,他是自愿的堵在喉嚨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