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蔣辰月站起來跑到方絮身旁，捏住他的手臂，心有余悸。看著眼前一群傀儡一樣的人，手里還拿著梧桐種子，正盯著她的肚子。

“棺材里是素塵，對吧？”方絮問。

“開棺?！便y粟說，幾個人合力把棺材蓋推開一半，露出來里面卻是空蕩蕩。

方絮心里一緊，拉住蔣辰月就往要外面跑。幾個人想要攔下二人，銀粟卻說放他們走。幾個人讓開，二人便離開客棧。

客棧外已經(jīng)圍滿了人，他們試圖透過厚重的帷帳看見里面是什么情況。有些小孩子手里拿著風(fēng)車，趴在帷帳上，瞪著小眼睛，臉上寫滿好奇。

“阿娘，里面在成親?！倍艘怀鰜砭吐犚娨粋€小孩子這樣子說。一看到蔣辰月與方絮出來，嚇得愣在原地，只是呆滯看著二人離去。而他的母親則是咒罵兩個人，一邊抱起自己的孩子。

他們還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只是通過帷帳，有人看到里面的樣子，嚇丟了魂。

方絮與蔣辰月出來后，一時間不知道要去哪里落腳，盤纏包袱都還在客棧里。二人商量晚上行動，潛入客棧，把盤纏拿出來?？上虑闆]有沒有他們想得順利。

二人小心翼翼爬上屋檐，在屋檐上找尋自己的房間，大致確定方向。方絮才把瓦片拿開，一開就知道是自己所租住的房間，可正在找尋包袱的時候，他卻看見一個枯瘦的人躺在床上，包袱卻不知所蹤。

“阿絮，找到了嗎？”蔣辰月問他。

方絮還在認真看里面，便是沒有聽到蔣辰月的話。在里面橫掃，卻一點不正常都看不出來，里面是否有人，他也推斷不了。

蔣辰月看他不答，也就沒有翁，而是自己也拿開瓦片，在交錯的房梁間找尋包袱。

她看見的跟方絮所看見的是一樣的，她才知道為何方絮不做聲。她別過實現(xiàn)，拍拍方絮的肩膀。

方絮一哆嗦，說：“小娘子，依我看，今晚是拿不到，要不我們書信叫嘉月過來?！?/p>

“怎么會想到叫嘉月過來？”蔣辰月疑惑，嘉月過來有何用，他又不認識這些人。

“就憑嘉月能以一當十。”這是方絮贊美嘉月的話，雖然他對嘉月有很大不滿意，可這時候還是得靠嘉月。就算有點小聰明，有時候還得靠蠻力。

像銀粟那種人完全說不通，像已死的素塵，更是一張嘴磨破也無用。而嘉月不用，他甚至可以讓銀粟屈打成招，甚至可以光明正大闖入客棧，從眾人手里奪過素塵，而后威脅銀粟。

“可是我們連紙筆都沒有?！边@黑燈瞎火，還有點涼颼颼的天，去哪里找這些東西。

“我們沒有，黃醅與玉鸞有?！?/p>

“他們會借給我們嗎？”

“會的。”方絮說。兩個人把瓦片放下，又趕去黃醅與玉鸞的家里。

遠遠的，就連風(fēng)沙聲都掩蓋不了玉鸞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蔣辰月與方絮趕到他們家里，發(fā)現(xiàn)就連小桑梓也挨了打。他正蜷縮在角落里，看自己的父親對著母親一頓毒打，一通咒罵。

蔣辰月看著地上的血跡，看著瑟瑟發(fā)抖的桑梓，看著跪在地方求饒的玉鸞。

一幕幕都是那么似曾相識，她走過去，推開黃醅，還是去扶起玉鸞。打女子的男人算什么孬種。

能在自己親身經(jīng)歷的痛苦里，全身而退之人，那是圣人。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承受著自己相同痛苦，無動于衷之人，那是狠人。

“你別太過分?！笔Y辰月怒斥黃醅。此時方絮也走向桑梓，桑梓一碰到方絮就趴在他的身上，痛哭流涕。

小孩子的哭聲也能夠驚擾屋外的耗子。

“你們怎么來了？”玉鸞咳嗽幾聲，面色蒼白看著二人。燭光下，玉鸞看著就像被夏道仁毆打的蘭浸溪。

“我們再不來，你可就死了?！狈叫跽f，還抱起小桑梓，溫柔撫摸他的后背說，“乖，小桑梓不哭哭，哥哥在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