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呂鈴蘭走后,眾人又閑談了些句有關(guān)丁香的話語,便也各自散了去。
蔣嘉月很快也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帳篷里頭,矮矮的案牘上擺放著一壺...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待呂鈴蘭走后,眾人又閑談了些句有關(guān)丁香的話語,便也各自散了去。
蔣嘉月很快也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帳篷里頭,矮矮的案牘上擺放著一壺酒。自打呂姑洗離世,這兒就一直擺放著一壺酒,一壺他隨時可以祭奠亡靈的酒,一壺他夢醒后可以解愁的酒,一壺蔣辰月與方絮的喜酒,苦澀難入喉。
他走過去,盤膝而坐,半晌又不做聲,只是呆滯的看著這酒,這酒可是蔣辰月犯酒病的酒。他想起那日的情景,忽而嘴角抽搐一下,沉默剎那后又低聲發(fā)笑,笑聲逐漸爽朗,瞬間戛然而止,他趴在案牘上,泣不成聲。
很快,他又收拾了情緒,躺在身旁的塌上,沉沉睡去。
子時,蔣嘉月從夢中驚醒,渾身濕透,他左顧右盼,似乎在找尋什么東西,或者是人。他慌亂地從枕下拿出兩把扇子,一把已經(jīng)殘破不堪,一把只有一點折痕。兩把扇子猶如他的孩子一般,被他摟在懷里,他原本伸長的腿腳逐漸蜷曲,他幾乎要把頭埋進扇子里,終于他還是叫喚出了那人的名字——鶯時。
一寸相思也足以斷腸。
他漸漸只覺得胸口郁悶,撐著塌,在一旁嘔吐,也就出來一些酸水。他恍惚間聽見她叫喚了一聲“夫君”,他正要應(yīng)答,又聽見已經(jīng)有人搶先一步答了聲“夫人”。他怨恨地朝聲音消失的地方看去,咬牙切齒道:“為何不能是我?為何要跟方絮成親?他有方云藍,可我只有你。”
他爬起來,拿過酒,雙手顫抖著,扇子掉落到地上,正好落到他嘔吐的酸水上,他嘲諷一般輕笑了下,不顧地上多么骯臟,撿起來又一直全部折斷,把酒打開,大口飲后道:“斷了好,斷了扇子,也斷了思念。”
越是如此,他的聲音與模樣越是清晰,他伸出手,猛然跳起又落下,像一個乞丐匍匐在地上,眼睛利索地找尋食物一般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任何蛛絲馬跡他都不會放過,萬一她就站在帳篷后頭呢?他總有這種想法,如吃飯時候,他會覺得吃著她會出現(xiàn),打仗時,會見她在如同雜草混亂的人潮里出現(xiàn),睡前也想著醒后她在枕旁。
“夫君。”蔣辰月的身影終于在他的期盼里出現(xiàn)在了帳篷外。他就像被鬼魅附了身,不知疼痛,他丟下手里的酒壺,酒壺碎在地上,酒也灑了一地。他飛奔過去,他擁抱住了一個人,以為是她,只一瞬,他嚎啕大哭,嘴里卻說不出一個人。
那人輕輕撫摸他的頭,一言不發(fā)。
“我確實不如方絮那么會甜言蜜語,可我待你一片癡心。到如今一年光陰將盡,我仍舊是對你的相思不斷,我真的很想你。我一點也不在乎你是蔣辰月還是夏鶯時,我更不管你心里頭還住著方絮,我甚至無所謂你給他做妾,你只需要一句話,一句話就好,一句想我的話,我就可以拋棄一切帶你遠走高飛,我可以帶你去南方的海,北方的雪。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真的很想你?!彼е莻€人,一頓哭訴,才緩慢松開她。一見到是蔣暮春,趕忙又擦掉淚水,他說,“讓你看笑話了?!?/p>
“很想她嗎?”蔣暮春完全沒有取笑他的意思,只是平靜地問他。見沒有回答,又自說自話,“我睡不著,在外頭走走,瞧見呂鈴蘭在溪流里喝著血水,嘴里嘀咕著我也聽不大清的話。我過去拍拍她,滿嘴鮮血,就跟《山海經(jīng)》里頭的怪物那樣恐怖。她見我過去,慌亂把血跡擦掉,抱著我,失聲痛哭。也是說著想念心上人之類的話。她比自己認為的更放不下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