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夕陽暈紅了西天。炊煙也一戶一戶的煙囪里升起來,由濃密的黑色逐漸變淡,后被晚風吹向遠方。
傍晚雞也鳴叫...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天色漸晚,夕陽暈紅了西天。炊煙也一戶一戶的煙囪里升起來,由濃密的黑色逐漸變淡,后被晚風吹向遠方。
傍晚雞也鳴叫了,似乎也在催促大家伙回家做飯。早早散了學(xué)的孩童們回到了各自的家里頭,有的人在等著自己母親給自己做飯,有人則幫著家里做飯洗菜,有人則是拿著書搖頭晃腦,背著他們父母不懂的文字。有人平庸過著一日三餐,有人發(fā)憤圖強,希望有朝一日能中舉。
街道上因為蔣辰月的回家,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他們收拾好殘局,日子逐漸恢復(fù)了過來。男人們?yōu)榱松嬎奶幈疾ǎ黾揖?,修東西,看門,打雜,跑路,什么都做,女人們則在家里洗衣做飯帶孩子,偶爾做點衣裳買給人家,補貼家用。
又是幾日,天更熱,狗也已經(jīng)吐舌頭驅(qū)熱。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跟方絮說過話,平日她就看著自己的扇子,在院子里散步。當年云藍落下的井并沒有被石頭封住,大家伙依舊在這里打水用。她會走到井旁,想起那日失魂落魄的方絮,想起那日嫉妒的自己。這些年,她才是真的看明白外人口中說的殘忍的方絮是什么模樣。
是一個可以對外婆那邊唯一存活的人,毫不客氣殺害的人。是一個可以用竹鞭活活打死十來歲女奴的人,是一個可以毆打在月子里的妻的人,他是一個長了獸心的人。
一個陰雨沉沉的午后,九畹跟余空青來找辰月。方絮也就跟著在他們的身后,他怕他們會商量帶辰月走,他側(cè)耳聽著他們說話,一個字不遺漏,也不插嘴。
只見九畹走到辰月的身邊,她還是看著手里的扇子發(fā)愣,叫了幾聲沒有反應(yīng),九畹才推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錯愕看著她,并把扇子合上。
“姐,明天我爹生辰,你要來喝酒的對吧?”九畹問辰月。
“要去的?!背皆乱皇治罩蓬档氖?,一手拿著合閉的扇子,坐在床頭,靠著墻。
九畹只是跟她再寒暄幾句就回去了,方絮跟在他們身后也出去了。又留下辰月一個人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
辰月把扇子放入枕頭之下,起身出了門,走到門口被攔下來。她被禁足了,從她回來那天,從那個女奴死的那天起,她也失去了自由,曾經(jīng)她哭著要來的地方,成為了她的囚籠。
沒有規(guī)矩,也沒有鐵籠,她只是被困在了自己的良心里。她一旦踏出這扇門,就意味著百姓要遭殃,她是方絮的珍寶,不能丟失。
她抬頭看著不高的墻,墻上是大樹的葉子與枝干,還有影子。光打在了墻上,打在守門人的臉上,刺痛辰月的眼睛。五月的光也變得刺眼。明明她輕輕一躍就可以翻過去,就可以逃離方家,不顧一切沖到外面去,去尋找心心念念的情郎。
“最怕被心囚禁。”蔣辰月嘀咕一句,聲音有些干澀。
方絮悄無聲息來到她的身后,也不率先開口,既然都不愿意說話,就都做個啞巴,誰也不要打擾到誰。
等天下起蒙蒙細雨,方絮還是開口:“進屋吧,下雨了?!?/p>
“下點雨好,涼快?!笔Y辰月目光還是停在墻上,就像一只渴望自由的籠中鳥。
“可這并不涼快,你會……”
“阿絮,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弱不禁風的我,我現(xiàn)在身體很好,不會因為這點小雨就染風寒。反而是小云兒在月子里,不知道會不會淋雨,落下月子病可不好,也不曉得溫云有沒有長大些。”
“你一直知道他們在哪里,卻始終閉口不談。為什么?”
“你不配有妻子?!笔Y辰月斜視他一眼說,“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