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邪辭抬手捏了捏眉心。
派手下把落剎送到那些人手上的時候,他讓人跟著那些人,在回來的半路上時,撞到了落剎與他的手下急匆匆地趕往城郊,他竟神使鬼差的跟了過去。
躲在不遠處看落剎卸妝時,心里面已經(jīng)有了極大的觸動和興趣。
甚至看她一招一式極其狠辣的模樣,和眼中掩不住的擔(dān)憂,他就知道,這個看似清清冷冷的女孩,不簡單。
“落剎,顧初落……”
當(dāng)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地上時,顧初落已經(jīng)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
朦朧的雙眼微微巡視了一下,剎氏總部。
周圍的儀器正在滴滴的響,復(fù)雜紛亂的線接到她的身上,手上還掛著點滴。
紅衣少年推門而入:“老大,快吃藥快吃藥,你要再不醒,兄弟們就要瘋了?!?/p>
“北歌,他們呢?我怎么出來的?”
小少年低頭,企圖把自己微紅的眼眶藏住:“他們沒事,有人送你們回來的?!?/p>
氣壓倏地降低:“實話?!?/p>
北歌異樣她怎么可能沒有察覺到,心中不由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他們……快撐不住了?!?/p>
盡管顧初落已經(jīng)盡最大的努力及時開窗通風(fēng),卻還是低估了威廉博士的作品。
顧初落血色驟然褪盡,掙扎著下床。
“老大,您這個時候不可以下床的!”
“還有一個方法可以救他們。”
“老大!絕對不行!”
顧初落不管北歌如何阻撓,把接在身上的線該拔的拔,該拆的拆,一股腦全部拽下來,手上的針也被粗暴的拔下來,汩汩的向外冒血。
“老大!求您了老大!”
顧初落刀子一般銳利的眼神落在北歌身上:“不救?”
北歌頓時被噎住。那些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怎么可能不救?
顧初落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跑去。在她的專屬病房外面,是一個極大的醫(yī)療房,各種儀器裝備全部備齊,剎十二十三十四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周圍圍了一群醫(yī)生和剎氏成員。
“老大!”
床前的人紛紛讓開,顧初落一眼就看到三個人躺在床上,幾近命不久矣的樣子。
北歌沉默的站在顧初落身后,他哪里不知道顧初落要干什么。
當(dāng)初顧初落被威廉做實驗,她的血是最厲害兇猛的毒,也是其他毒的抑制劑。
如今她分明是想放血把他們的毒抑制住,這也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可是她本來就已嚴(yán)重貧血,而且有凝血功能障礙,再加上她的身體,若是再放血,恐怕都會有生命危險。
“都出去?!?/p>
北歌拽住顧初落手臂:“老大,絕對不行,我不能讓您這樣冒險!”
“我說,出去!”
“老大!”
顧初落和北歌兩個人在較勁,旁邊的剎氏成員都一臉懵逼。
當(dāng)年北歌是和顧初落一起逃出來的,北歌對她的情況非常了解,而剎氏是她出來后成立的,所以很多人對她的身體情況幾乎一無所知。
北歌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管藥劑針:“老大,對不起,只能讓您再睡一會兒了?!?/p>
針頭還沒有落到顧初落身上時,被顧初落一把奪下,臉上盡是慍怒:“北歌!”
剎氏成員已經(jīng)整體傻了。
北歌一向最聽老大的話了,今日怎么和老大動起手來了?
“把他拖走?!彼F(xiàn)在身體很弱,根本打不過他,只能讓剎氏成員把他拖走。
北歌再怎么厲害也抵不過十幾個人一起上來拖他,門被關(guān)上,醫(yī)療房里面安靜下來。
顧初落打鈴,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匆匆趕來。
“落剎大人,您確定要這樣做?這樣做的話我不能保證您的生命安全?!?/p>
他是顧初落的專屬醫(yī)生,也是M國里權(quán)威醫(yī)生,云樓。
“開始吧?!钡穆曇?,讓人聽不出她的喜怒哀樂。
血液一點點被抽離身體,顧初落眼前開始恍惚,她似乎看到了那群縮在角落里的孩子,看到她時猶如看到救世主一般,她說,要帶他們報仇,帶他們回家,永遠不會拋棄他們。
現(xiàn)在他們就躺在床上,離死不遠了,她又如何能不救他們,違背自己當(dāng)時的承諾。
夢一點點破碎,眼前更加恍惚,黑洞洞的,似乎看不到盡頭。
云樓聲音在耳邊響起:“大人,好了?!?/p>
顧初落下意識點點頭,步履蹣跚地向她的病房走去。
云樓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擔(dān)憂。
門外,北歌在不停地掙扎,卻被他的兄弟們按的死死的。
“你們是想讓老大死嗎!放開我!”
領(lǐng)頭的那個兄弟按著他的肩膀:“我們只聽從老大的吩咐,北哥,對不住了。”
北歌很快就被拖走,云樓也匆匆地去救那幾個兄弟了,只剩顧初落倚在床頭,臉色蒼白。
周圍開始恍惚,天地似乎都開始旋轉(zhuǎn)顛倒,模糊的讓人看不清楚。
江易進來的時候,顧初落已經(jīng)徹底昏死過去。
“老大,唯一的一種辦法能救你的命了,原諒屬下私自決定,否則你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p>
江易小心翼翼地把顧初落從床上抱起,宛若捧著易碎的珍寶一樣,躲開了眾人,開車絕塵而去。
病房內(nèi)十分寂靜,就好似沒有人來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