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嵐一行人暫時的住處比之前隱蔽了些?;宜{(lán)色的穹隆從頭頂開始,逐漸淡下來,變成天邊與地平線接壤的淡淡青煙。
她醒的很早,只著一件單衣便跑到外面,感受著天地之間悵然若失的孤獨。
空氣中彌漫著清冷,墨嵐倒吸了口涼氣,微顫了顫。
不遠(yuǎn)處的霧中一個人應(yīng)逐漸清晰。南宮弋有些惱怒,立刻取下自己的外衫裹住墨嵐,嗔怪著。
南宮弋這么早就醒了?還不披件衣服。
墨嵐我有點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了,一念海的勢力非比尋常,若是全員出動,怕是會連累所有人。
往日嬉笑單純的伙伴一瞬間都忘記了她,好不容易對她有了幾分真情的墨寒開始拋棄她。
只是為了一本《萬妖志》嗎?這本書真的能改變這么多人嗎?
南宮弋我在呢,你絕對不會有事。
墨嵐的笑容帶著點討好,往他那邊靠了靠。
墨嵐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南宮弋微低了頭,嚴(yán)肅了起來。
南宮弋小玉珠,你聽我說,姑姑一定會聯(lián)合睨淵來害你,所以我們要抓住他們的把柄,知道了嗎?
墨嵐點了點頭,雙臂環(huán)上他的脖子,媚眼如絲,語氣卻透著前所未有地沉重。
墨嵐一念海有著睨氏殘兵,人多勢眾,你打不過的。
南宮弋我能保護(hù)好我的小玉珠,讓她不受傷害。
南宮弋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下巴低著她的前額,右手握拳。
南宮弋對月發(fā)誓。
墨嵐終于“噗”地一聲笑開了,臥在他的懷里。有那么一瞬間,她突然覺得丟失的記憶已經(jīng)無足輕重。
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們的白小姑娘方才其實醒了,倚著門看了好半天,才帶著她“你們當(dāng)我們一屋子的人是死的啊”的怨恨神情回屋睡回籠覺了。
午膳過后,四人坐在屋內(nèi),對著桌子上攤開的地圖發(fā)呆,好半天,墨嵐才開口道。
墨嵐你說的把柄是什么啊?
南宮弋記憶。
一段記憶,不是一張畫,可以摻著作者的情感。一段記憶單獨拿出來,更加真實,不含情感。
墨嵐自是知道是什么意思,她自幼精通幻術(shù)。妖無天記載下來的許多幻術(shù)可以保留一個人的一段記憶。說是把柄,但更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或者一個世人無從得知的事。
墨嵐那我們要去找睨芷的嗎?
一旁的白落漪對幻術(shù)也算是有些研究,皺眉道。
白落漪不妥,睨芷距我們有一百多年了,怕是不管用。
場面是一時間陷入了僵局,棠好雖年紀(jì)不大,但還是跟著南宮弋和墨嵐有些年頭。
棠好公子,姑姑可有什么不愿提及的人和地方。
南宮弋怔住了,可這事關(guān)墨嵐,他哪里感馬虎。良久,他才開口。
南宮弋人我不知道,之前做任務(wù),姑姑似乎十分回避一個地方。
他指了下地圖——漣城。
漣城不大,若是根據(jù)《萬妖志》或者幻術(shù)的線索和氣息,倒是可行的。
墨嵐那還等什么,出發(fā)吧。
幾日過后,他們很快找到了一個青竹屋。一念海雖未找他們麻煩,但恐怕是去召集人手和武器了。
雖然不明白他們?yōu)楹味⑸夏珝?,可直覺告訴他們,時間不多了。
棠好這該不會歪打正著,是睨芷的住處?
她怔怔地看著墻上的一幅小像。左下角分明寫著,是大泓末代公主,封號謚號同為昭元的睨芷!
墨嵐卻似是被嚇住了,淚水不自覺地沾濕了衣衫,南宮弋連忙護(hù)住了她。
墨嵐我不是她,她是阿芷……我不是……
南宮弋瞥了眼小像上和墨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還是不動聲色地安慰道。
南宮弋她不是你,你看,我的小玉珠有玉珠做點綴,她才沒有呢。
玉珠?是那道疤。
一段記憶鋪天蓋地地涌過來。好像就那個在很多年前,她為了她,迎上了誰的珠刀,落下了這道疤。
她在妖無天的時候一直以為這是胎記,原來不是的。
白落漪突然有些愧疚,大抵是為了掩飾,低了頭去。指尖抹了下桌子上的灰,語氣帶著分憂傷。
白落漪大泓那位小公主都死了一百多年了,而且死在漱顏。這間屋子最多閑置了二十多年。
棠好說不定是她逃到了這兒呢,南宮氏那次叛亂,沒要了她的命吧?
南宮弋也不聽她們拌嘴,掀開一個枕頭,右下角繡著兩個字。
千凝。
旁邊還有一堆信封,稱謂都例如“南宮姑娘”“千凝”“千凝吾妹”“南宮小姐”。
墨嵐南宮千凝。
南宮弋怎么,有印象?
南宮弋眼里的寵溺幾乎要溢了出來,墨嵐卻搖了搖頭。
墨嵐不,只是覺得好聽而已。你不是就姓南宮嗎?
一旁的棠好卻依舊在研究那幅小像,嘟囔著。
棠好一個女人的房間里居然放著別的女孩子的照片,太詭異了吧,該不會……
白落漪卻看不下去了,揪著棠好就往別的房間走。
白落漪小好!這倆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年代的好不好!
棠好被她拖著很久不悅,聞言立刻反駁道。
棠好小好是給你叫的嘛?那是給公子和月姐姐叫的!
里屋并沒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各種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還有一個十分古怪的銅鏡。
那面銅鏡做工十分精美,卻因為年代久遠(yuǎn)而變得有些破舊。似乎是菱花鏡,早年間大泓十分流行這樣的紋飾。
墨嵐這似乎是一面離緣鏡。
她看了看完全懵掉的南宮弋和棠好,只好再度解釋道。
墨嵐離緣鏡,并不是什么高妙的幻境,只是單純的可以拿鏡子為媒介保存一段記憶。
她已經(jīng)很多年不用幻術(shù)了,白皙的手指探了探菱花鏡背面的紋路,發(fā)現(xiàn)一塊凸起。
剛打算摁進(jìn)去,手上卻一暖。一回頭,南宮弋笑著握住了她的手,欲要和她一起按下去。
南宮弋別怕,我在。
作者思來想去還是讓白落漪回到隊伍中了,這章可滿兩千字了哦,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