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間,便來到了城墻門下,守城門的將士按照慣例將他們阻攔下來,驗明了身份便將人放了進去。
進了城鎮(zhèn),修竹等人便找了家客棧打尖,舟車勞頓,此刻正需要美食慰問一下自己。
客棧是馬夫詢問而來的,名為續(xù)緣客棧,是當(dāng)?shù)氐淖畲罂蜅!?/p>
據(jù)說位于城鎮(zhèn)內(nèi)河邊上,土木搭成的朱色層樓,正門上一個赤金大匾,邊上寫著四個墨色大字——續(xù)緣客棧。
二樓附有一個樓臺,三三二二的人兒坐在哪兒閑聊。
客棧共有五扇原木大門,進了門,便可見大廳中錯落著十幾張榆木桌椅,一旁小二兒正來回的忙碌著,見他們?nèi)诉M來,便勾起嘴角,揚起最燦爛的笑容向他們走來,說:“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修竹環(huán)顧四周,拉著佳人在一張空桌上坐下,小翠便與小二兒說道,“先來些你這兒招牌的上好吃食。”
“好嘞,客官你稍等。”小二兒聞言便笑的更加燦爛,招呼他們坐下便馬上帶著小翠去一旁點單。
修竹與佳人坐在座位上尚未等待多久,小二兒就端著小菜茶水前來放下,將兩個青花瓷碗在二人面前放好,應(yīng)勤地倒好香茶。
只是一碟花生兒,一碟熟牛肉,一盤涼菜。
茶是上好的五峰毛尖,茶香四溢,叫人不禁有些口舌干燥,佳人端著茶水,只見青花瓷碗中,嫩葉片片,碧水幽香。呷一口毛尖,碧水悠悠,頓覺口鼻生香。
從茶品便能知客棧的品味,佳人滿意地點點頭。
“你……你能不能不要再靠近我?!蓖蝗?,門外傳來一聲細微的拒絕聲,聲音微顫,好似懼怕什么。
修竹與佳人好奇地向門外看去,一個嬌小可人的“漢子”正被一個穿衣大膽,濃妝艷抹的風(fēng)塵女子拉扯著。
這情景十分好笑,小姑娘的偽裝一點都不高明,在座各位皆能看得出來,也不知道她是為何被煙花女兒纏上,就見煙花女兒前進一步,小姑娘立馬捂著鼻子后退好幾步,柳眉微顰,未施粉黛的小臉看起來痛苦極了,只見她忙招手,“大姐,你身上味太重了?!?/p>
一語激起圍觀群眾的嘲笑,惹得煙花女兒羞紅了臉頰,那潮紅就連脂粉都來不及遮掩。
煙花女握著綢巾的柔荑握緊了好幾次,到底還是忍了下來,細聲細語說了些什么,被眾人聲音掩蓋聽不清楚。
隨后煙花女兒甩袖離開。
小姑娘立刻跑到一旁大吐特吐起來。
佳人新倒了一碗茶水,起身向小姑娘走去,“姑娘這是怎么了?”
“……”好容易按下被脂粉氣味引起的惡心,淼璉順了順氣,卻見一旁一個好心姑娘端來一碗茶水。
淼璉隨即接過,小聲說了句,“謝謝?!?/p>
淼璉看起來不過十四五的年齡,小姑娘模樣生的極好,冰肌玉膚,柔若無骨,氣若幽蘭。身著一件青藍色長褂布衣,打著些許布丁,長發(fā)高束,一只木簪定住。
雖是尋常人家的裝扮,卻不似尋常人家的女兒。
倒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姐。佳人暗想。
“我……咳咳,在下殷淼璉,不知……閣下是?”淼璉將茶水咽下,頓覺惡心不再,連忙俯首作揖,行了個大禮,嚇了佳人一跳。
佳人只覺得此人言語有些奇怪,說話間漏洞百出,不知此人是何身份,一時不知該怎么回復(fù)。
“殷姑娘為何被一風(fēng)塵女子糾纏不清?”不知何時出來的修竹,見佳人為難,沒有主意,便上前問道。
“我就是想去青樓玩一下,誰……哪知那脂粉味濃郁,令人作嘔?!币箜淡I回道。
“聽姑娘口音倒不是本地人士?”佳人向淼璉細細觀望,見她神態(tài)天真無邪,雙目猶如一灣春水,顧盼之際,眼眸左右亂轉(zhuǎn),不失靈動,小臉被脂粉涂得亂七八糟,可依舊可見五官精致,略稍作打扮,便可如畫中仙子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殷淼璉看起來似乎有些為難,她能感覺得到眼前的人對她沒有任何惡意,可有很多事情,她并不方便透露。
“我失憶已久,流落異鄉(xiāng),很多事情并不清楚?!币箜淡I想了想,搖頭說道。
“小姐,姑爺,膳食已備?!笨蜅iT前,小翠向他們喊到。
修竹與佳人向小翠點點頭,本想回去,可直接離去又于理不合,佳人便問殷淼璉:“已是午時,不知殷姑娘可曾用膳?”
“未曾?!币箜淡I咽了咽口水,回道。
“不妨與我們……”佳人話音還未落下,殷淼璉連連點頭,“好啊好?。∫黄鹨黄?!”
那迫不及待的模樣讓兩人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他們只能帶著殷淼璉一起用餐。
榆木桌上一共五道菜,一道光明蝦炙,一條清蒸湖魚,一盤鮮筍炒腌肉,一盅山藥清肉湯,還有一鍋麻婆豆腐。
在家里餐桌上講究尊卑,可出門在外是無這種規(guī)矩的,可仆人依舊不能與主同桌,小翠為三人布好餐具,待三人入座后,簡單介紹了下五個菜,就離開了餐桌,她自會與馬夫們一同用膳。
也不知是否因為這餐桌上的規(guī)矩嚇到了殷淼璉,自小翠離開后,殷淼璉便有些拘束起來,她不停的偷瞄佳人用餐,見佳人端著茶水漱口,她也照樣學(xué)樣。
此等小心翼翼地模樣怪有趣味,惹得佳人又是有些羞愧,又是有些好笑。
可還沒等他們吃完,突然闖進來幾個家丁模樣的壯漢將他們包圍了起來,一個紈绔的公子在小廝的吹捧下緩緩而來。
“淼璉,你考慮的怎么樣了?”公子哥手中畫扇輕輕擺動,頭顱微抬,輕蔑地撇了他們一眼,似不把他們放在眼中。
殷淼璉又咬了一口那蝦炙后才緩緩起身,轉(zhuǎn)過來面對著紈绔,恰到好處的笑容顯得她天真浪漫,可言語卻是那樣的清冷,她說:“不管你來幾遍,我都是這一句話,你太丑了,我不喜歡你?!?/p>
“你!”紈绔子弟被氣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將那畫扇在手中一拍收起,“既然你敬酒不吃,那么只能讓你嘗嘗這罰酒的滋味了!”
“來人,給我把她抓起來!”紈绔大手一揮,便讓家丁們上前動手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