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許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哪也不想去。剛剛又和弟弟宋文昭吵架了,明明是她的東西,宋文昭偏要來搶。人總是這么奇怪,覺得別人手里的就是最好的。
她不喜歡宋文昭和陳佩佩母子,陳佩佩也不喜歡她,倒是宋文昭總是跟在她屁股后姐姐的叫著。陳佩佩總喜歡跟她比,她有的東西陳文昭一定要有。小時候宋青山出差給她帶回了香港昂貴的數(shù)碼相機,陳佩佩就要宋青山下次帶一樣的回來給宋文昭,明明宋文昭還是個奶娃娃,什么都不懂。
這次也是,范綺去世前給她留下的八音盒,宋文昭覺得好玩,非要用手一戳一戳的。別的她都可以不跟宋文昭計較,這個東西不行,那是范綺留下的最后念想。所以她說了宋文昭幾句,宋文昭就開始號啕大哭,然后陳佩佩就出來罵她,陳佩佩每次跟她都是單方面吵架,會數(shù)落她好久,她一聲不吭。這次她覺得煩,就把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間里。
到飯點了陳佩佩也沒有來叫她吃飯,她肚子咕咕地叫,卻賭氣也不愿意去吃飯。她記得院子里有一顆柿子樹,沉甸甸的壓彎了枝頭,應(yīng)該熟的差不多了,她越想越餓,于是繞過客廳悄悄地離開了別墅。
她爬到柿子樹上,貪心地摘了好幾個又大又黃的柿子,放在懷里,美滋滋的啃了起來。吃了一會,她發(fā)現(xiàn)樹下有個人正看著她。那人穿著一件白襯衫,背著單肩包,手插在褲兜里,耳朵里還塞著一對耳機?,F(xiàn)在宋嘉許回想起來只覺得他很裝,當時卻覺得他怎么那么好看??!
樹葉沙沙的作響,近處有汽車引擎轟隆隆的聲音,傍晚的夕陽照在他的臉上,黃燦燦的一片。他用手擋了擋眼睛,手指白凈纖長,白襯衫被風掀起了衣角。
她聽見他開口:“下來?!?/p>
她便閉著眼睛跳了下來,剛好與他撞了個滿懷,柿子散落一地,把他的衣服上也染上了顏色。
她覺得有點尷尬,支支吾吾的道歉:“對……對不起??!
他笑了笑,彎下腰對她說:“那我的衣服能麻煩你洗嘛?”
這時,宋青山走了過來,宋嘉許馬上躲到宋青山的背后,小聲地說:“爸爸……”,宋青山把她拉到那人的面前,對她說:“嘉嘉,你開學就要升初三了,這是段慕白同學,他已經(jīng)高二了,經(jīng)常在奧林匹克中拿冠軍的,爸爸特別邀請他來給你補課的,你要跟著他好好學??!”“段同學,嘉嘉就麻煩你了??!”
他點了點頭,對宋嘉許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從此以后,那個少年笑起來樣子,便是宋嘉許內(nèi)心最深處的美好,是她遙不可及的夢,午夜每每驚醒,她都在想,是她不該強求,將他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回到家里,宋青山差傭人又做了一頓飯,他白了陳佩佩一眼,陳佩佩便有些羞愧,帶著宋文昭躲進了房間。
吃飯時,宋嘉許有些殷勤的給段慕白夾菜,宋青山一臉不解,宋嘉許開口說:“爸爸,我把式柿子汁染到大哥哥身上了,我得向他賠罪?!彼吻嗌奖阌行┛扌Σ坏昧恕?/p>
從那以后,段慕白便常常來給宋嘉許補課,宋嘉許很笨,一道題能講好多遍,她看著段慕白隱隱生氣的樣子經(jīng)常偷笑,段慕白就更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