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她揚聲喚來店小二,將幾枚銀光閃閃的銀錁子拍在桌上。
“給我安排一間干凈清爽的屋子,再備些酒水和紗布?!彼穆曇羟宕嗬洌瑤е鴰追植蝗葜靡傻墓麛唷?/p>
店小二眼珠一轉,瞅見那亮晃晃的銀兩,頓時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哈腰,“客官稍等,馬上就好!”說罷,腳步飛快地轉身去張羅。
待所有物事齊備,上官初墨才小心翼翼地將男子安置在床上。她輕手輕腳地解開他的衣衫,拿起酒壺倒出些許烈酒,緩緩擦拭他腹部殘留的血污。指尖觸碰到肌膚的一剎那,她才真正注意到對方結實健碩的身軀,線條分明的胸膛與手臂散發(fā)出一種令人心跳加速的力量感,讓她不由自主地愣了片刻。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刺骨的聲音驟然打破寂靜:“看夠了沒有?”
上官初墨猛地回過神來,只見男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雙眼,手中寒芒閃爍的匕首悄然架上了她的脖頸。她只覺一陣冰涼貼著皮膚劃過,后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然而面上卻強裝鎮(zhèn)定,擠出一抹苦笑:
“兄……兄弟,你先別激動,聽我解釋啊!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幫你清洗一下傷口罷了?!?/p>
男子冷冷地盯著她,目光如刀鋒般凌厲,語氣淡漠得仿佛寒冬臘月的北風,“現(xiàn)在清洗干凈了?”
“嗯……確實干凈了?!鄙瞎俪跄D難地咽下一口唾沫,試圖緩和這緊張到極點的氣氛,“那我現(xiàn)在就給你穿上衣服,還請兄弟把刀拿開,畢竟刀劍無眼嘛?!?/p>
男子稍稍遲疑,終于緩緩收起匕首。上官初墨長舒一口氣,動作麻利地為他穿好衣物。趁著對方稍有分神之際,她像只受驚的小鹿般溜出了房門,臨走前還不忘撂下一句:
“兄弟,記住,你欠我一條命!告辭了!”
屋內(nèi),男子見狀猛地坐起身,準備追出去。然而動作過大牽動了傷口,鮮血瞬間涌出,染紅了潔白的繃帶。他皺緊眉頭,咬牙忍住劇痛,無奈之下只得重新躺回床上,神色陰沉。
燭火搖曳,光影交織,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與濃重的血腥味。這一晚,注定難以入眠。
突然,窗外黑影一閃,一道人影躍入屋內(nèi),單膝跪地,低聲稟報道:“屬下救駕來遲,還望王爺責罰。”
王爺……原來躺在床上被上官初墨救治的男子,竟是當今陛下最寵愛的虪王爺軒轅離淵。軒轅離淵乃是已故儷妃所生,自幼便在戰(zhàn)場上長大,七歲便能隨軍殺敵,十五歲之前便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
因此,他曾被視為太子的最佳人選。但當皇帝欲冊封他為太子時,卻被他斷然拒絕,并留下一句令朝野震動的話——“越有權威的人,越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子?!?/p>
此刻,軒轅離淵捂住崩裂的傷口,眸中閃過一絲寒意,“軒轅陽卿!這一次,本王失算了!”
暗衛(wèi)擔憂地抬頭看向主子,“王爺,您受傷了,還是讓屬下找位大夫止血后再回府吧。”
軒轅離淵擺了擺手,聲音低沉而堅定,“不用了,這點傷死不了?;馗 ?/p>
“是,屬下遵命?!卑敌l(wèi)低頭應道,隨即扶起軒轅離淵,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離開。
另一邊,狼狽逃回上官府的上官初墨一臉郁悶地坐在椅子里,這一天的經(jīng)歷簡直可以用“糟透了”來形容。
先是差點因欺瞞罪得罪婉兒公主,接著又遇到天降的受傷男子,不但中毒還險些喪命。真是出門一趟,啥也沒玩成,反倒平添無數(shù)麻煩。
上官初墨的閨房內(nèi),丫鬟小桃正焦急地來回踱步,不時踮起腳尖朝門外張望。忽然,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來,嚇得她差點跳起來。
她慌亂地捂住胸口,心想著:完了完了,小姐還沒回來呢,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