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币淮宄旱乃螖鄶嗬m(xù)續(xù)滴到地上。
一個封閉的房間,三面是枯燥單調(diào)的墻壁,甚至沒有一扇窗戶,一面是用高級精鐵打造的鐵欄桿,出去的地方用巨大的鎖頭鎖住,生怕里面的人逃跑了不成。
這大概是個地牢,外面到處都是巡邏的黑衣人,似乎是他們的大本營了。
里面關(guān)著一個女子,正是失蹤的顧月白!
她瘦弱的手腕被又長又粗的兩根大鎖鏈緊緊纏繞,腰間也被巨大的鎖鏈纏繞在一個柱子上,蓬松糟粕的頭發(fā)自然垂落而下,干皺的嘴唇,蒼白的臉頰上還沾染些許干掉的血跡。
仔細看的話,白皙的肌膚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邊一絲血跡,細嫩的手臂上一道深痕,皮裂開了,可以看到里面粉紅的肉色。
脖子上鮮紅格外明顯,鮮血從那里留下,觸目驚心!一直蜿蜒入鎖骨深處,粉色衣裙的花紋被一道道鞭痕,刀痕,劍痕所覆蓋,已經(jīng)失去了真正的顏色。
這期間顧月白醒來,昏迷,醒來,昏迷,反反復復折騰,甚至連自己都不知被傷痕痛暈多少次,痛醒多少次,只知道自己慢慢的失去了知覺,觸覺也開始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顧月白隱隱約約聽到耳畔旁有嘈雜的聲音,這迫使她睜開眼睛,可沉重的眼皮下,只能透過朦朧視線的夾縫掃視四周。
“嘩啦嘩啦嘩啦~”似乎有人在擺弄鎖鏈,顧月白小心翼翼轉(zhuǎn)動脖子,企圖將視線的范圍移到鐵門那里,這本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在顧月白這里卻是異常艱難,她每動一下,身上所有的傷口都萬分疼痛!
朦朧中,一個白發(fā)老者,還留著長長的胡須,滿臉褶皺,步履蹣跚,雖說飽經(jīng)風霜卻依舊容光煥發(fā),正在擺弄著鎖頭。
顧月白咋一看,這熟悉的面孔不就是被逐出京城的萬安么!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萬安的身后跟著一男一女。
女的嫵媚長發(fā)被靛青的絲帶松松綰起,眉宇之間氣宇軒昂,紅色的丹砂點綴,一襲淡黃的長裙,耀眼奪目,裙擺層疊著鏤空的花紋,艷麗精致的流蘇在腳踝邊飄逸,手里著緊握配刀。
男的倒是生的很秀氣,象牙色的肌膚,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天鵝般細嫩的脖頸,琥珀色的眼眸,似有水波蕩漾,一臉溫柔氤氳開來。
身著的是交領(lǐng)齊腰印花水墨襦裙,上襦的玲瓏麻,下擺的里襦是米蘭皺,外襦和大袖衫都是天絲雪紡,配色柔和淡雅,印花又是五彩斑斕的山川,隱隱疊疊,仙氣十足。
顧月白眨了個眼,他們?nèi)齻€就站在自己眼前了,萬安看起來和藹可親,那女子倒是一臉怒氣,滿滿的敵意。
“萬——安——”顧月白咬牙切齒,一說話嘴里就不斷溢出血來。
“就是你殺了楚妹妹和君妹妹吧!”那女子怒氣沖沖說著就揚起手來。
顧月白坦然閉上眼睛沒有躲開,也躲不開。
就在女子的手碰到顧月白臉頰的上前一刻,被萬安攔住了。
“酈姑娘,打人不打臉,漂亮的臉蛋花了,就認不出來她是誰了?!比f安盯著顧月白嗤笑一聲。
沒錯眼前沖動的女子就是地獄門的弟子,江湖排名第十七,酈皖欣!
酈皖欣被阻攔自是不高興的,可她也無法違抗萬安,只好放下手,雙拳環(huán)抱在胸間,站在一旁嘟囔著個嘴不在說話。
“你有什么目的?”顧月白狠狠瞪著他,那鋒利的眼神,強大的震懾力,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告訴你也無妨?!比f安屢著胡子說:“自然是利用你的身份去要挾皇帝?!?/p>
顧月白無奈翻了個白眼,心里嘲笑萬安的愚蠢說出心聲:“我?不過是個江湖散客,能有多大價值可以威脅到皇帝?!?/p>
萬安淡定的離奇,豎起食指在顧月白眼前晃了晃,半晌才解釋道:“顧月白對于皇帝是沒有什么,可……要是羲和公主,皇帝的親妹妹,那價值可就不一樣了?!?/p>
尤其是羲和公主四個字,萬安咬文嚼字,說得尤為清晰。
沒有表情,即使聽到如此驚異的消息,那張熟悉的臉龐仍如一潭死水般波瀾不驚。
可萬安身后的兩人就不一樣了,那驚訝的表情,男的手里的扇子都掉在地上。
“什么?她是……?”酈皖欣瞪大了雙眼指了指顧月白又詫異看了看萬安,直到萬安點頭,她才相信。
顧月白突然底下頭,頭發(fā)也垂了下去,遮住臉龐,看不清表情,只聽見一聲諷刺意味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