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拿鞭子的侍衛(wèi)都怔住了,不明事實的瞅了一眼蔣銘,被蔣銘一下瞪回去。
汪植顯然有些吃驚,他沒想到蔣銘如此大膽,嚴刑逼供也就罷了,還沒事找茬,這怕是要折在他手里了,盡管這樣汪植對當初做的決定毫不后悔。
侍衛(wèi)轉動手腕,啪的一鞭甩了過去。
鞭子沾了血順著滴在地上,汪植身上瞬間多了一道長長的疤痕,衣服綻開,紅色逐漸侵染。
“嘶!”
未等汪植反應過來,又一鞭甩下去,這一下如果說剛才是五分力,現(xiàn)在就是八分力。
鮮血四濺到墻壁上,屋子里盡是濃濃的血腥味和蔣銘的狂笑。
紅色,點點的,順著汪植的臉龐流下來,在錦上綴出一朵殷紅的花。盡管如此,汪植都沒有喊出一聲疼,更沒有求饒的念頭,他的眼神是那般剛毅!
時間本如流水,卻在那在此刻仿佛靜止了一般,傷口像火燒一樣,一種馬上就被撕裂開的感覺涌上心頭。
才一刻鐘不到,汪植的衣服就已經是鞭痕密布,血肉模糊,膿血流離,可蔣銘絲毫不見解恨的樣子,一波又一波的對汪植施以酷刑。
汪植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連看人都帶著重影,意識在崩潰的邊緣徘徊,就在要汪植要昏過去的那一刻,一盆冷水潑到臉上,瞬間清醒。
血液和涼水混雜在一起,都流在地上匯成了一個紅色的小溪。
“蔣——銘——”汪植一說話嘴里的血就往出溢,牙齒舌頭都浸泡在血液里,染成了紅色。
蔣銘猛的坐起一把奪過侍衛(wèi)手里的鞭子,蓄積所有的力量,在空中狠狠一甩。
“住手!”劉栩撞見了這觸目驚心的一目,一腳踹了進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起擋在汪植面前飛快的抓住鞭子。
若是再遲來一秒鐘,這鞭子怕是就實實的打在汪植身上了。
汪植再也承受不住,看著劉栩的背影,釋然的笑了,閉上了雙眼,失去意識。
劉栩扔掉鞭子,自己的手紅了好長一道,幸而是練過武的,沒有太大的事情。
蔣銘見到劉栩嚇得瑟瑟發(fā)抖,腳一軟癱坐在椅子上。
“蔣大人好大的威風,竟然在這里濫用私刑?!?/p>
“劉公公也不能這么講,我就是想替皇上懲罰他一下,不會出事的。”
一聽蔣銘絲毫不見悔改的意思,劉栩當時火就上來了,指著汪植的傷口說:“你真好意思,我要是再晚來一秒就要怕是要出人命了?!?/p>
蔣銘有些尷尬,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了。
“陛下說這事有蹊蹺不讓你動彈,你是怎么辦的?陛下要見你,你好自為之吧?!眲㈣蛞贿呎f一把奪過侍衛(wèi)的配刀砍掉那些鎖鏈。
劉栩上前去接,攙扶著汪植慢慢靠著墻坐下。
“還不快去!”劉栩呵斥一聲,蔣銘嚇得拔腿就跑,旁邊的兩個侍衛(wèi)被劉栩這么一瞪也都嚇跑了。
劉栩看看蔣銘的背影,又轉頭看看汪植,表面上波平浪靜,其實內心波濤洶涌:這下完蛋了,來晚一步,他就傷成這樣,沒法和皇帝交代不說,就單單主子就得扒了我的皮。
??越想越害怕,劉栩連忙飛奔出去尋找太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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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銘跪在皇帝面前,怯怯的,不敢吱一聲。
皇帝背對著蔣銘站著,也沒有說話。
整個屋子里面一片死寂,皇帝的威壓讓蔣銘的皮緊繃。
“哐當!”皇帝隨手抓起一個紫砂杯摔在地上,杯子的碎片濺了一地。
“朕讓你好好看著,有讓你私自動刑嗎?”
“微臣……這不是想為皇上排憂解難,趕緊了結了這個事情嗎?”蔣銘說話都是磕磕巴巴的,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的掉在地上。
“荒唐!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羲和公主被下毒,歡意樓的崔媽媽又失蹤,汪植也卷入殺人案,這明擺著是沖著歡意樓來的,這明擺著是沖著我大明的疆土來的,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蔣銘仔細思考,將所有的線索串聯(lián)在一起,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兒,現(xiàn)在韃靼的大軍和大明的軍隊僵持在河套邊關,顯然是早有準備呀,自己為什么沒有想到這一層。
可在一想到還在牢里待著的親侄子,蔣銘就咽不下這口氣。
“罷了,罷了,等這件事結束我再跟你算賬,汪植要是在大理寺有半分閃失,你的小命也不保!”皇帝極為震怒,緊緊的握著手里的杯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捏碎了。
“微臣遵旨?!?/p>
“退下吧?!?/p>
蔣銘畏畏縮縮的俯身倒著退出御書房,一關上門頓時松了一口氣,扶著旁邊的柱子,心里還是有些怯怯的。
?突然,蔣銘想到汪直的傷口,好像要不行了,轉頭就往大理寺跑,嘴里還一直念叨著:“哎呦,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