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意思已經(jīng)很明了了,蘇應寒便拉著林涵的手離開了。唐印也履行承諾,帶著心愛的盛穗歲決定要好好逛一逛這碩大的京城,誰知謝錦書偏偏也要拉著金暮瑤和他們同行。
推脫不了,只好四個人去了。
不禁讓顏晚和絳紫感嘆: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們二人受了些傷,早早回去修養(yǎng)了。
葉酩柯、桑絨各奔東西,隋洲、唐泛也分別去處理錦衣衛(wèi)和順天府的事情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今日出了這大殿的門,誰都沒有把握還能聚齊。
顧月白廢除了蒼小北的武功,一行人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杭州,宋延君、汪植幫著二人將白帆和白妙兮下葬,立了碑,兩個人的墳墓相鄰。
“朝暮皆為少年之時,與你同行至天光。正因為挨著你,才讓她有了面對死亡的勇氣?!彼粗玖⒃趬災骨鞍l(fā)呆的蒼小北,從未見過他如此憔悴的一面,雙目失神跟丟了魂魄似的。
也許身邊沒了白妙兮,就真是丟了魂魄。
“我本想帶著兮走,轉(zhuǎn)念一想還是留她在自己的故鄉(xiāng)好些,這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今夜我就動身,這一別怕是日后再也不見了……所以白,求你,替我來看看她,下面真的很冷?!?/p>
“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而且走出來時間,它并非生的對立面,而且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只要我們都還愛著她,那她就還存在著?!?/p>
除了杭州的幾年,他們很少這樣坦誠相待,蒼小北擦拭眼淚轉(zhuǎn)頭看著她:“我問你最后一個問題,桑絨是什么人?”
汪植眼睛一亮,這個問題他和宋延君也想知道,如果不是蒼小北先提了出來,回去后自己也打算問的。
“是我小姨的孩子。”
“難怪,憲宗是那個表情,他也算是你們的親人了?!?/p>
“是親戚,親人算不上。”顧月白笑著望著汪植,后面半句沒有說出來,她心里想的是:小司,才是我現(xiàn)在唯一的親人。
夕陽的光線像是被風吹散一般快速消失,正如同再也回不去的美好年華,四個人的背影隱匿在橘黃色夕陽下,而后被夜的漆黑吞噬,那感覺,就像是一個時代的劇終。
后來,一切都在勝利中塵埃落定。
塵封已經(jīng)的公主府重新開啟,唐印和盛穗歲、蘇應寒和林涵在那里舉行了婚宴,來的人不多,但都是交情好的朋友。
是汪植和顧月白給主持的。
婚宴結(jié)束后,兩個人跑到公主府后院的小亭子里,依偎在石柱旁賞月喝酒,若不是趕上萬物凋零的季節(jié),不然這個角度正好呢看到桃花。
府里張燈結(jié)彩,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里,這份熱情讓顧月白不禁想起了她大婚的那個雨夜。
和前院不同,周圍安靜到萬物寂靜,今夜不會有人來這邊打擾。
汪植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有些愧疚的道:“我們可以再辦一次的?!?/p>
“哈哈,算了吧,我可不想在穿第三次婚服了?!?/p>
紅色的婚服,都說女子一生只穿一次,可顧月白穿了兩次,第一次是在平?jīng)鰹榱司热?,第二次是在郡主府,雖然最后兩次的印象都不太好,可她一點也沒有后悔。
他從懷里掏出那把金釵,是顧月白讓自己保管的,如今也算物歸原主。
“我愛你,白。”
“嗯?什么?”汪植在她耳邊說的很小聲,只能感覺到熱氣,她想讓他再說一次。
轉(zhuǎn)過頭時,他的薄唇附上她的,顧月白的腦子一片空白,手里的發(fā)簪險些沒拿穩(wěn),她把它放在一旁,這是他們愛情的見證,要保護好的。
汪植把她壓在地上,手摸到她的細腰,口腔溫熱,熱意澎湃,耳根也熱的發(fā)紅。
顧月白一手環(huán)繞在他的脖頸處,另一只和他十指相扣,含含糊糊間說了句:“小司,我也愛你?!?/p>
“嗯,我知道?!?/p>
那夜之后,他們二人就和朋友告了別,隱居山林,真正的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金暮瑤、謝錦書、劉栩、唐泛、隋洲依舊活躍在朝堂之上,輔佐憲宗。
唐印跟盛穗歲回了山西,勵志重振盛府家業(yè),蘇應寒在京城買了所府邸,林涵就搬過去住,和林府不遠,二人也常?;丶胰プ?。
蒼小北同梵行回了東察臺合汗,此生都沒踏過中原半步。
而宋延君、顏晚、絳紫三人重出江湖,接受了微生門的大小事務,宋延君也成為了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他們并非什么鮮衣怒馬年少輕狂,而是江湖朝堂之上明里暗里的人心駁雜心懷鬼胎,各方人馬追名逐利,看似平穩(wěn)的湖面下是搖搖欲墜風雨欲來,是風波夜宴,斧聲影逐,盡管疑案懸影重重,但有少年肝膽赤子俠心,風波歷盡也愿效民生,為天下踏出一條臣子道,君子道。
桃花林深處,用梧桐木搭建的小屋隱匿其中,恍惚間兩個人影坐在院內(nèi)的搖椅上,伴隨著夕陽沉睡……
桃花林的小路蜿蜒曲折沒有盡頭,梧桐樹枝繁葉茂,彼時他們正當年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