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先把德善送回去。”暮雅哭笑不得的看著緊緊抱著自己毫無平日乖巧的阿澤。
“我不要?!贝逎蓳u搖頭,抱著她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喜東東,你放開暮雅。”德善也加入了其中,然后……
暮雅滿臉絕望的看著一左一右大腿上掛著的兩人,“你們能不能松開我啊?”這…這都是什么事?。窟@是一喝酒就返老還童了嗎?他們倆的智商呢?
一直在地上躺的那三人,瞇著朦朧的小眼睛,一直看著這鬧劇,還時不時的發(fā)出幾聲笑聲。
終于歷經(jīng)千辛萬苦把那幾個酒鬼安排好,走在回家的路上,暮雅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走到家門口時,突然就被門口角落處的一個卷縮在地的黑影子給抓住了目光。
“阿澤。”待看清那個黑影的模樣時,暮雅趕緊的跑過去,“你在這干嘛?”天寒地冷的,一個醉鬼不在房里好好的躺在,亂跑什么?
“暮雅。”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緩緩抬起頭來,朦朧的雙眼因生理反應有點點的淚光,如同天邊的星星墜入他眼里,一閃一閃的。
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一排白牙,眉間舒暢,朝她伸出雙手,“暮雅,抱~”不等她有任何動作,就自覺的把暮雅強摟入懷里,臉還在她的脖子處亂蹭,“暮雅,我頭好疼?!迸臍庀⒑粼谒钠つw上,讓她的身體隨即緊繃起來,但一聽到他說不舒服,便忽視了這不適感。
“來,阿澤,我們先進去。”本以為要讓發(fā)酒瘋的他進去不易,誰知她剛走一步,他便馬上就跟了上去,那架勢就像害怕她把他丟下似的。
“阿澤乖,我給你煮點醒酒湯好不好?”無奈的哄著死死抱住她,不讓她離開的崔澤。
“我不?!币宦牭剿f離開,他就馬上用力的把她拉倒在床上,然后四肢緊緊的纏繞著她,不讓她有半絲動彈的余地。
暮雅嘗試著動了動,卻發(fā)現(xiàn)絲毫動彈不得,反而是身上的‘八爪魚’察覺她想法,抱得更緊了。
剛板起臉想教訓一下他,誰知他竟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淚眼婆娑的看著她,“剛剛你就把我推開,跟著德善離開了,現(xiàn)在你又要不要我嗎?”
“我......”看著他一臉控訴的表情,暮雅感覺自己真的比竇娥還冤,不就是剛剛把他推開了,把同樣醉酒的德善送回她家嘛!怎么到他嘴里就活生生變成了自己拋棄他的負心漢啊?最重要的是自己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模樣,竟然真的生不起半點氣,而且還覺得心有愧意,這都是什么事???
“好好好,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暮雅放棄了掙扎,默默的對自己說:他是個醉鬼,我不跟醉鬼一般見識。
見暮雅終于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懷里,崔澤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默默的把她又拉近自己一點,手腳一起纏繞上去,把頭埋在她的秀發(fā)里,聞著她秀發(fā)上清爽的味道一臉饜足的閉上眼睛。
被纏得緊緊的暮雅感覺渾身不舒服,特別是兩人靠的這么近,近得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聲,她更是覺得不舒服了,忍不住的往外挪動了一下,隨即便又馬上被他拉了回來。
他努力半睜著迷朧的雙眼,安撫的在她唇角印下一個吻,“暮雅,乖乖的,不要動?!比缓笥譂M足的閉上眼睛,嘴角含笑的沉入夢中。
這下子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被他一連串舉動嚇到的暮雅瞪著大大的眼睛呆呆的看著他。
她...她被阿澤吻了,這可是阿澤啊,她一直從心底把他當做弟弟的阿澤,吻...吻了,不對,這肯定是夢,一定是夢,這不可能的。一定是在做夢,肯定不是真的,睡醒了就好,睡醒了就好。
這一個夜晚,有人甛然入睡,有人卻因某人的一個舉動夜不成眠。
黑夜逐漸被白天吞噬,天邊漸漸放亮。陽光透過窗戶,斜射到床上。
床上的被窩微微動了動,隨即一張俊雅的臉便露了出來。
崔澤張開眼,看見不是自己的房間,呆滯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暮雅的房間。他不知想起了什么,修長漂亮的手指細細的撫摸自己的嘴唇,突然就笑了起來,他笑得如此的開心,就連細長的眼睛也瞇了起來,腮上的兩個酒窩也越陷越深。
可他的笑容卻在屋子里察覺不到她的氣息戛然而止,那雙愛笑的眼睛也瞬間染上了點點不安。
吱嘎,門被推開了,暮雅從外面走了進來,“阿澤,你醒啦!快去洗漱,吃早餐了。”同樣的語氣,同樣的笑容,可是崔澤卻真切的感覺她有所不同了。但就算是不同了又怎樣,只要她還沒有離開,一切就都還有可能。
于是,他仍如從前一樣乖乖的點頭,按她說的去做。
“暮...”坐在餐桌上,他剛想開口說話,就被打斷了。
“阿澤,你看今天的面多新鮮,嘗一下看看怎樣?”暮雅給他夾了一筷子面,笑著道。
一次、兩次......均是如此,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何況是崔澤呢。
崔澤緊緊的盯著她,不管她的打岔,也狠心的不理會她眼神中的哀求,一字一眼的說:“暮雅,我、喜、歡、你?!?/p>
啪嗒,筷子落地的聲音,暮雅閉上了雙眼,終于還是說出來了,為什么要說出來呢?
“暮雅,我喜歡你,很久很久就喜歡了?!毕矚g得不知所措;喜歡得僅僅是想到你便能開心一整天;喜歡得愿意為你捧回所有的冠軍,只為了看你笑著說“wuli阿澤最棒了?!?/p>
她緩緩的睜開雙眼,眼中滿是寒意,直勾勾的看著他,“可是我不喜歡你啊!”
頓時,崔澤的眼淚就涌出來,“為什么?”他盯著她看,想看看她為什么對自己這么殘忍?那張昨晚才被自己吻過的紅唇為什么能吐出如此刺人心的話?
“這世間哪有那么多的為什么,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啊!”她完全就沒有往日的溫柔,一言一語均如針扎般刺痛他的心。
“我不相信,你往日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他捂著心臟的位置,大聲問道。
“以前我只是把你當?shù)艿?,對弟弟當然是無底線的縱容了,可是你偏偏想要的太多,而我也給不起了。”暮雅偏過頭,不看他。
“暮雅,不要這樣說,不是這樣的。”他扯著她的手低聲哀求道,淚痕已經(jīng)劃滿了整張臉。
暮雅用力拂開他的手,“好了,要是沒什么事,你就離開吧!”說完,便往房里走去。
碰~門被用力的關上。
下一秒,暮雅便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她緊緊咬著唇,淚不斷的往下涌。她跌坐在地上,手緊緊抓住胸口的地方,不停的說:“對不起,阿澤,對不起,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p>
即使是時空變換,但曾經(jīng)的陰影卻像刻在她的靈魂隨她一起來到這個時空一般。那張俊美的臉最后變成了一張血糊糊的臉,對著她說:“對不起,大小姐,我可能要失約了。”
那張惡毒丑陋的臉一直在她腦海里盤旋,“許亦然,就算你是許家大小姐又能怎樣?他一樣是要死的。你不可能得到愛的,因為你不配,你不配哈哈哈,我詛咒你,我生生世世詛咒你,生生世世永失所愛......”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她緊緊的抱住頭,不停地低喊,“我是徐暮雅,不是許亦然,我是徐暮雅,我是徐暮雅.......”
有些事情不是不記得,而是不敢想起。有些傷痛,就像鐫刻在靈魂之上,只要稍稍一碰便是傷及筋骨。